36.破釜

第二天米小青去了公司, 楊思漢一看見她就一臉興致勃勃地迎上來:“你來得正好,個人問題解決了吧?那就好好工作一段時間吧!是這麼回事,總公司決定在這邊開一家旗艦店, 這樣呢你的定製單子從現在開始可以停掉, 做完手裡面剩下的這幾個就行, 專心弄兩個系列的設計出來, 旗艦店開業作爲主打, 這樣你也可以回家一邊好好安胎一邊做。其實我知道你除了訂單之外,自己也會經常隨性畫一點,沒錯吧?到了大顯身手的時候了啊!”

他跟她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她愣了一下才按既定計劃開口,說:“Hansen, 對不起, 我是來辭職的, 辭職信我早晨已經發到總公司那邊了,雖然還沒有批下來, 但是我已經決定,肯定要走。”

楊思漢一時沒能從這個忽然的消息裡面緩過來,臉上興奮的表情一下子褪盡,呆呆盯着她半天,才緩緩問:“爲什麼啊?爲了凌宇塵?你不應該……你是雲尙培養的設計師, 你的天分……”

“我是雲尙培養出來的, 但是你也知道我是怎麼被培養出來的, 我個人認爲我不欠公司的情。”她板了臉。

“我說的不是這個!”他變成了一副抓狂的樣子, “Emily你知不知道作爲現代女性, 獨立是很關鍵的?不僅是經濟獨立,事業也應該獨立, 這樣才能更好地生活!而且你這麼有天分有能力,難道你就要這樣浪費自己嗎?你怎麼能……”

他越是崩潰,她反倒越是冷靜,非常鎮定地說:“你說得沒錯,我是爲了凌宇塵。他的事業畢竟不在這邊,他既然還要我,這次我就想要好好跟他在一起。對於女人來講,獨立自然重要,事業和能力也應該珍視,但是對於我來講,這些都比不過給我的孩子一個溫暖幸福的家。所以我想要做這樣沒退路的破釜沉舟的決定,以後就算我爲了今天冒的這個險而一無所得,我也自己負責任。”

她這樣一說他一下呆住了,鎮定下來慢慢走過來,眼睛盯的一直是她的小腹而不是臉,最後停在她面前,才擡頭看進她眼睛裡,伸手輕輕捏住她的肩膀,問:“值得嗎?”

前面他激動得手舞足蹈大喊大叫,她都不爲所動,可是現在他輕輕問出這三個字,她心裡忽然動搖了,值得嗎?爲了凌宇塵放棄這麼多,值得嗎?也許隨便換一個人也明白是不值得的,可是米小青就是最不喜歡衡量的。她定定地望着他,老老實實回答:“我不知道。”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現在的情況下做出這等破釜沉舟的決定就是在冒險,幾乎是一場賭博,她要用放棄自己的社會角色來換一個家庭角色。阮茉香和林靜黎罵她缺心眼的聲音彷彿已經進了耳朵,她知道誰也不會像她這樣傻,可她就是想要這樣做。

“我敢用我的身家性命跟你打賭,瑪格麗特絕對不會答應讓你辭職!”楊思漢最後用這一句恭送了她的大駕。

可是她回到家,又沒有告訴凌宇塵她辭職的事情,畢竟手頭的幾個單子還是要做完,更重要的是,她面對他竟然發現無法啓齒,她不願意給他這麼大的壓力。只是在吃午飯的時候,她貌似不經意地問他:“你不能一直在這邊吧?公司怎麼辦?”

他一點沒猶豫就跟她說:“這段時間我是想盡量多抽出時間來陪你,遇上必須處理的事情再回公司,但是肯定還是有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我打算請個手腳麻利的保姆來照顧你。一個禮拜之後我得回去一趟,但是很快,放心。”

“我跟你走。”她輕輕吐出這四個字。

他呆了一下,好像是驚喜地望着她,卻只是叫:“小青!”

她伸手摸了摸他還是消瘦的臉頰,然後握住他的手,說:“不用爲了我跑來跑去的,反正我手上的工作在哪裡都是一樣做,可以傳真回來嘛!回到那邊一切都方便,我爸媽還能幫忙照應,不是挺好的安排?還有,你也不要一直叫小青,叫聲老婆來聽聽!”

“老婆!”他湊上來親了她一下。

她知道有什麼地方不對,她自己有刻意表演的成分,他的神情也太過小心翼翼,兩個人的生活可以認作是如履薄冰一般。但是她就是想要這樣幸福的表象,她再也不要做那個被動接受忍辱負重的人,她要主動去把握一切。

由於凌宇塵認爲她的工作還在這邊,兩個人決定回到Y市去,卻也並不打算帶太多東西,他還特意諮詢了一下孕婦坐飛機的注意事項。但是正如楊思漢所言,瑪格麗特是不太可能如此輕鬆讓她辭職的,她還沒離開,老太太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Emily,你真的讓我失望,我帶了你那麼長時間,不是想給另一個珠寶公司培養少奶奶!”連一點過渡都沒有,一上來就是吼。

“我的理想也不是做少奶奶,我願意成爲優秀的珠寶設計師,但是您知道我爲什麼當初會轉去學珠寶嗎?因爲我一直夢想有一天和他一起工作。”最直接的方式,永遠是對付女強人的最好方式。

“哦,不,你的夢想怎麼能是和男人有關的呢?我不能接受,不能同意你離職!”女強人最大的武器,也不過是強硬。

“我懷孕了,我不想讓自己和孩子離開丈夫。瑪格麗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你去了美國,今天的你會不會少一點遺憾?就算不能成爲頂尖的珠寶設計師和珠寶商。”她忽然就說出了這個。

米小青最近果然是充滿了破釜沉舟的勇氣,瑪格麗特年輕時候的羅曼史在雲尙內部傳得很盛,但是沒有人敢當面跟她提這件事。傳說當年她愛上一個美國人,她家裡不看好,一些客觀原因,那個美國人也不能跟她在法國發展,她甚至曾經準備跟着那人跑到美國去私奔,可也不知爲什麼,最後就失了約。她成爲了今天的瑪格麗特,那個男人很早就得病死了,她再也沒嫁過人,傳聞她唯一的女兒是私生女,就是她和那個美國人的女兒。

米小青說出這個來,原本是想要說服老太太,但是如果適得其反就會激怒她,激怒她也不是不好,說不定她一氣之下就同意辭職的事情了。

電話那邊半天沒有聲音,沉默時間稍微長了一點,就在米小青心裡都開始打鼓,想着是不是應該道歉的時候,忽然一個僵硬微弱的聲音說了一聲:“你走吧。”接着電話就掛斷了。

這算是,成功了?她盯着手機還覺得有些反應不過來,等反應過來凌宇塵已經過來輕輕攬住她,問:“誰的電話?我聽你說的好像是法語。”

“哦,沒事,我要帶着工作離開這邊,自然得徵得總公司同意,已經沒事了。”她把手機放到一邊,想到他可能聽到了什麼,她是特意換了個房間接電話的,他就是聽到也不會完整,會聽出來她已經辭職了嗎?但是她自己這樣一說,倒是想起來那陣的剽竊事件,這一次她嫁進凌家,豈不是把事情越弄越熱鬧?還是他對外不會承認她的身份?這個問題到了現在纔想,好像是晚了啊!

凌宇塵顯然也是想起了那件事,趕緊問:“你這樣跟我走,會不會給你惹麻煩?其實你還是在這邊工作方便吧,我跑一跑沒關係的!”

看來是沒聽出她辭職的事情。她搖搖頭,回身抱住他,細聲說:“我想要讓你守着我,寶寶也一天都不再想離開你了!”

凌宇塵低頭輕輕吻她的額頭,而她卻擡起頭來,主動親了親他的嘴脣,並不是深吻,沒有慾望的味道。她後知後覺地想到,這樣就讓瑪格麗特放走了自己,她豈不是贏了楊思漢的身家性命?只是這身家性命自己是沒能力要的……

離開之前她到醫院去看花曉,是跟阮茉香約好了時間一起在那裡碰頭的,花娘娘生了孩子,這段時間過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性格好像也溫和了一些。聽了米小青的決定之後,她只是微笑點頭:“如果你覺得對就去做好了,其實你是很堅強的女人,就算真的有什麼後果,你也承擔得起,比阮茉香強很多!”

米小青還沒回答,不幹的當然就是阮茉香:“喂,有沒有搞錯?她做這麼無腦的決定你還支持她?而且你看看她的樣子,哪裡像堅強?還比我強,怎麼可能!”

“你這種外強中乾的類型,最好還是不要發言吧!從做一個女人的角度講,小青不知道比你可愛多少啊!”花曉馬上反脣相譏。

“這倒是,要不然怎麼是我老婆呢!”

“你老婆?也已經嫁給別人了!”看來花娘孃的性子也沒什麼變化。

28.決心30.獨自6.遠近24.聽話43.解釋37.詭異9.滿足43.解釋18.公關41.穿幫9.滿足16.空洞19.犯賤8.追隨42.證據44.結局29.斷29.斷1.泥潭44.結局11.夢境25.逃避4.年少7.原則43.解釋17.風波2.初識18.公關29.斷16.空洞26.陌生2.初識12.轉9.滿足2.初識14.訣別16.空洞13.傻子34.結婚12.轉9.滿足26.陌生7.原則44.結局19.犯賤20.極限37.詭異36.破釜14.訣別41.穿幫7.原則12.轉22.煙花6.遠近34.結婚26.陌生42.證據24.聽話6.遠近13.傻子8.追隨5.吆喝1.泥潭5.吆喝35.以後34.結婚2.初識43.解釋29.斷25.逃避34.結婚9.滿足25.逃避25.逃避14.訣別42.證據25.逃避22.煙花38.接受19.犯賤24.聽話30.獨自14.訣別39.從前45.番外之婚禮44.結局34.結婚36.破釜12.轉7.原則3.情敵8.追隨5.吆喝17.風波24.聽話
28.決心30.獨自6.遠近24.聽話43.解釋37.詭異9.滿足43.解釋18.公關41.穿幫9.滿足16.空洞19.犯賤8.追隨42.證據44.結局29.斷29.斷1.泥潭44.結局11.夢境25.逃避4.年少7.原則43.解釋17.風波2.初識18.公關29.斷16.空洞26.陌生2.初識12.轉9.滿足2.初識14.訣別16.空洞13.傻子34.結婚12.轉9.滿足26.陌生7.原則44.結局19.犯賤20.極限37.詭異36.破釜14.訣別41.穿幫7.原則12.轉22.煙花6.遠近34.結婚26.陌生42.證據24.聽話6.遠近13.傻子8.追隨5.吆喝1.泥潭5.吆喝35.以後34.結婚2.初識43.解釋29.斷25.逃避34.結婚9.滿足25.逃避25.逃避14.訣別42.證據25.逃避22.煙花38.接受19.犯賤24.聽話30.獨自14.訣別39.從前45.番外之婚禮44.結局34.結婚36.破釜12.轉7.原則3.情敵8.追隨5.吆喝17.風波24.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