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在秦夜寒都開了口之後,突然一下子跳出來拆秦夜寒的臺?
蘇漓面上劃過了一抹情緒,雖然她十分樂意將這個沈長青派到嶺南縣去,可她也知道,此時不能貿然開口。
“母后。”倒是一個與此事無關的人,出來打破了僵局。
蘇漓微頓,擡眼看向了忽然開口的秦漠州的方向。
“嶺南縣確如蘇公子所言,乃是京中極爲富饒的縣城,正因爲如此,皇兄纔會派沈大人過去。”
這話說得好聽,可其實誰都知道嶺南縣是個什麼地方,且縣令一職,確實是在埋汰那沈長青。
“州兒。”太后微微蹙眉,隨後道:“你說的這些,哀家不懂,只是哀家知道,一個定安侯,去做縣令,是不合適的。”
“光這一項,皇上此舉便不妥當。”
太后的態度竟然是出奇的堅定,沈長青面上劃過了一抹喜色,卻也不敢掉以輕心,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太后瞧着,只希望太后更堅決一些!
而蘇漓也是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將那端坐在了上首鳳椅之上的太后,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太后保養得宜,六十歲了,那頭上的白髮屈指可數,面容精緻,和秦夜寒有着幾分神似。
對啊,太后確實是秦夜寒的親生母親,怎麼感覺就像是後媽似的?當着滿朝文武拆秦夜寒的臺。
這……
“母后……”秦漠州面上一皺,還想要說些什麼。
“興建水橋計劃,母后可知?”然而他還未曾開口,秦夜寒便冷冰冰地吐出了這麼一番話。
秦夜寒的話音一落,滿場安靜。
沒錯,那沈長青之前就算是有着再大的功勞,在經過了興建水橋計劃之後,已經變得不值一提。
光是貪墨這一項,皇帝要了他的命,也是應該的。
別說是讓他去做個什麼縣令了。
“什麼計劃?”太后面色一沉,道:“哀家所言的是眼前的事情,皇帝怎麼說到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去了!”
蘇漓在底下抽了抽嘴角,這古話說得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太后說這話,完全是不講道理了。
“蘇漓!”她正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當中,卻一下子聽到了秦夜寒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一頓,隨後道:“小的在。”
“你說!”
蘇漓一怔,一擡眼,便看到秦夜寒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她眼眸一轉,便道:
“回皇上、太后的話!興建水橋計劃,乃是侯……沈大人提出的,在推行之後,解決了水利方面的不少問題,乃是一個造福民生百姓的大善舉。”
“既是善舉,那爲何還要如此對待沈卿?”蘇漓這話一出,太后那邊便接了這麼一句。
蘇漓微微擡眼,便看到太后那幽沉的眼神,似是還帶有一絲警告意味。
蘇漓頓了一下,卻很快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太后和皇帝的關係確實奇怪,但是她更清楚自己最應該效忠的人是誰,且自己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蘇漓忽地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了那沈長青一眼。
沈長青見她看向了自己,心底就涼了半截。
他可不覺得這個蘇漓會說出什麼對他有利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