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幻獄那個叫納蘭的女人殺了楊路,她氣瘋了,恨不得殺了她,可是上官非池卻攔着她。她真的失去理智了,所以給了他一刀。
他一定很疼,卻不知道她的心更疼。
那麼多年了,她做夢都想重新看到他,只要他活着,她就滿足了,至於他能否想起她,她會慢慢地等,她相信老天不會虧待她。
夜色漆黑如墨,花園外門樓兩盞昏黃的燈晃盪搖曳,而敵人潛伏在黑暗中,用犀利的眼,洞穿他們的絕望。
比起鐵面他們對創造出他們的幻獄存在天生的恐懼和畏懼,鬱可燃對幻獄只會恨之入骨。如果蒼天憐見,就讓她變強大吧,這樣就可以爲楊路叔叔報仇,也可以將上官非池從那裡解救出來。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上官非池的失憶是幻獄造成的,他那樣驕傲,一定不會甘於受一個邪教的驅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門口空蕩蕩的,只有門樓的燈發出刺目的光芒,弄得她眼睛痠疼昏漲。鬱可燃一手撫摸着小腹,向門口走去。
她受不了了,上官非池爲何總是這樣消磨着她的耐心?如果想帶走鐵面他們,就先帶走她吧。如果想殺她報上次一刀之仇,那就來吧。
鐵面見鬱可燃竟然朝門口走,立刻上前幾步拉住她:“鬱小姐……”話未說完,只聽砰地一聲,一顆子彈***他的左肩,他發出一聲悶吼,倒在地上。原來他們竟然走入了亮光處,正好走入了外面狙擊手的射程範圍。
“鐵面……”鬱可燃慌忙單膝跪地,扶起受了重傷的鐵面。鐵面傷口流出濃稠的鮮血,脣角勉強勾起一抹笑:“死不了。”
鬱可燃本以爲他要死了,結果他只是受了重傷,心裡一鬆。他們依舊處在燈光在門口投射的亮光裡。如果狙擊手再來一槍,他們就不要活了。鬱可燃轉頭,對着虛空大聲道:“上官非池,你出來見我……”
“膽小鬼!你不敢見我了吧?你已經忘記我了吧?可是我卻爲你苦等了那麼多年,我和你的女兒都六歲了……”
鬱可燃聲音高昂,越說越激動:“你有本事就出來見我。有良心就出來見我……想殺我和我的人,就光明正大地出來,躲在暗處搞偷襲,算什麼男人!”
話雖如此,可是鬱可燃心裡太沒有底了。她不知道他記憶恢復到了什麼程度。他會對她保留多少感情。門樓的燈晃盪的更加劇烈了,她如芒刺在背,汗液粘溼了脊背的衣服。
好長時間不見外面有迴應。鬱可燃託着鐵面人,往燈光黑暗的地方移動。可是剛挪開一點點。忽然如同潘多拉的墨盒被打開,幾束強烈的車燈忽然全部打開,原來在綠林裡藏着那些狙擊手竟然是乘車來的,他們站在車頂上,而越野車正從樹林裡開出來。
鬱可燃坐在大廳的地板上,對門外院子裡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那幾輛越野車在一棵樹下停下。卻不動了。
而與此同時,狙擊手們從車頂上跳下來。
濃墨的樹影裡驀地走出幾個人。黑衣勁裝,顯然是幻獄的狙擊手。爲首的男人倚在車前,雙右腿悠閒地屈起,他身着黑色的風衣,臉上略微蒼白,似乎舊傷還未好,而他左手夾着一隻煙,薄脣吐出一口煙,神情籠罩在煙霧裡,***而又危險。
車燈更加炫亮了,甚至一道白茫茫的燈光彷彿故意似的,掃到鬱可燃身上,將她身體整個籠罩住,似乎爲了讓爲首的上官非池看清她的樣子。
鬱可燃下意識擡手遮住眼睛。
“爲了吸引我出來,用不着跟我攀親帶故。”上官非池低沉冷漠的聲音倏然響起:“我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女兒?還有,我快要結婚了,不要讓我的未婚妻誤會。”
鬱可燃蹙起眉尖,男人身材修長,倚在車前如以往一樣英俊逼人,他身後一道車燈將他籠罩住,咋一看還以爲他身後長了一雙雪白的翅膀。他又一身黑衣,宛若天使之翼錯長在魔鬼的身上。
鬱可燃深呼吸一口氣,想說什麼,可是忽然覺得哽咽在喉,一時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
腦中還回旋着他的聲音,他說什麼?他竟然要結婚了?他有未婚妻?是誰?是唐茵麼?
鬱可燃甩甩頭,不對,她怎麼下意識就想到唐茵。
其實很久以前,在hp基地,她就覺得他們二人感情不一般,後來她們以爲上官非池死了,唐茵瘋狂地尋找他的下落,如果不是愛他,怎麼會那麼關心他?
他們如今更是身在幻獄,朝夕相處。
他的未婚妻,會是唐茵麼?
還有他如今看自己,眼睛裡沒有一絲感情,甚至連一絲疑惑都沒有了。他,他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對她似乎沒有任何印象了?
在鬱可燃心裡思緒萬千的時候,上官非池倏然擡起手指,刷地指向鬱可燃身後的複製人:“給我抓活的。”
刷!所有狙擊手全部從他身後走出,向別墅的大廳走進來。
他們攜帶強大氣勢,似乎掌握了抓捕複製人最終極的武器。
鬱可燃扶着鐵面胳膊的手甚至感覺他身體微微顫抖。
那是多強大的力量啊,讓有膽有識的鐵面都產生了恐懼?
鬱可燃緊張到了極點,然而一股發自肺腑的勇氣讓她不得不向前邁了一步,攔在門口:“如果抓捕他們,就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她一字一字,鏗鏘有力地說道,話一出口,她身體一軟,幾乎差點暈倒,她手扶着門框,幾乎耗盡了全部的力氣。
狙擊手們停下腳步,等待上官非池的命令。
“楊路死了,黑手黨的勢力已經不會罩着這個女人了。你們還猶豫什麼?以爲我真的相信她的鬼話,和她產生過什麼糾纏?去!我要活的複製人!而這個女人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你們還在愣什麼?殺了她!”上官非池的最後一句話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澆下來,鬱可燃渾身僵硬,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他說什麼?他要殺了她?
忽然一股酸澀溢滿了心田,眼睛裡也氤氳起淚水。
原來她等了那麼久,卻等來他一句: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