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莊昨日一鬧,八莊因爲九州令之事更加不信任彼此,烈、聞、顧三人次日不告而辭,只怕出來久了,自家出什麼事情。胡英天因爲兒子被抓之時,嶽思淼很是冷漠,大爲震怒,和高俊商議,次日下午便帶着一行人離去,只留盛廉與玄暉二人還在莊內,盛廉與嶽思淼相來一派,二人派出大批弟子搜尋無常莊的人,幸得母親收到消息,謊稱病危,玄暉才能安然從華榮山莊出來。
玄暉幾日想着青鬼之事,無常山莊多年在江湖上游走,不曾聽聞有青鬼一人,看喜、哀、樂三人對她也是尊重,她究竟是誰?還有便是在無常山莊撤出之後,阿澤也不見了,玄暉散出去的探子竟然都沒有任何消息。
斗轉星移,春盡夏初,薰風自南至,吹我池上林,一葉旋起,點落漣漪,玉指撩撥,回眸處,該是嬌兒憑欄鬥新葉,“主人,荊州已經傳來消息,玄莊主已經回去了。”珠簾搖動,步搖熠熠。
阿澤接過阿籬的信箋,眉間凝重,“他的身世查的怎麼樣?”
“真的沒有什麼好查的,江湖誰人不知他是康山莊的莊主啊!”阿籬說着,嘟起嘴來,愈發覺得阿澤有點疑心病太重了。
“當年給玄夫人接生的穩婆找到了嗎?”阿澤倒是不理阿籬,“哎,”阿籬深深一嘆,“這上哪裡去找啊!咱們的暗線把荊州反了個遍也沒有,不過說來也奇怪,按道理能給莊主夫人接生,怎麼也得是荊州數一數二的穩婆,可就是找不到。”
阿澤摩挲着手中的信箋,心中的懷疑更加確定,回想玄暉粉啄的面容,還有那日她明明踢到了下部,但是感覺真的不對勁,心中猜疑,‘莫不是當年玄夫人生下的是個女孩,爲了把持康山山莊,所以便偷龍轉鳳,如果真是這樣,他這些年該的多辛苦?’
“阿籬,你有時間讓人查一查,世間有什麼東西可以掩蓋人的性別。”阿籬大啊一聲,對阿澤最近的吩咐更加奇怪。
二人正說時,門外,潦烈走來,“看來我家小妹到現在對玄家的小子還是難捨難分啊?”
阿澤示意阿籬下去,迎上去,挽住潦烈的手,撒嬌起來,“哥哥取笑了,只不過覺得康山山莊有點奇怪,裡裡外外總感覺透着秘密,還有便是當年玄景老頭的仇還沒有報。”
“康山山莊確實奇怪,那位玄夫人更是奇怪,當年玄明在九州大會上身死,其後八大山莊認爲父親爲奪九州令對玄明痛下殺手,伏擊父親,之後九州令不見,玄夫人當年應該知道什麼。還有八大山莊中究竟是誰在與齊王合作,又栽贓我無常山莊,都還不知道,我想讓你去荊州一趟,探探康山山莊的虛實。”
阿澤聽潦烈一番話,再想起玄暉的真實身份,也覺得應該去一趟,便應承下來。
北向荊楚,南風相催發,山水路悠悠,逢灘即滯留,夢故人、剪燭西窗,扶蒼蒼東望,渺渺荊州入眼簾。“主人,到了,終於到了。”船頭阿籬興奮的不行。阿澤走出船艙,看着繁盛的荊州碼頭,才知千古荊州城,匆匆行客往。
“到了,終於是到了,你說玄暉看見咱們兩個,會是什麼反應?”阿澤說笑着,阿籬翻了阿澤一個白眼,她可不想看見玄暉那個榆木呆子。
康山山莊在荊州外城,阿澤二人先在城內轉了半晌,都覺得荊州風土比起揚州更加淳樸,百姓各個看着面露幸福,想必是玄家十年來盡心經營,雖在江湖上沒了風頭,可在荊州卻是備受推崇。
二人坐到一個麪攤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兩位姑娘要吃點什麼面?”小二很是熱情,二人剛剛坐下,便來了。
“荊州有什麼特色的麪食嗎?”阿籬這個小吃貨眼睛放着精光問到,小二憨笑起來,“有,荊州的包面可是九州一絕。”
“好好,那就要包面。”阿籬忙不迭下單,二人在等面中,發現康山山莊的弟子時常在街市巡邏,看小二在旁,便問,“小二,那是康山山莊的子弟?”
“是啊,是玄莊主特意設在市井的安保隊,這樣咱們在這裡做生意,也不怕有人鬧事,大家和和氣氣的才能做好生意。”
“看來,玄莊主還真是體恤民生啊。”阿澤感慨道,“可不是,玄莊主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真的是用心照顧我們,有康山山莊在荊州,我等就安心了。”
小二端上熱騰騰的面,阿籬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小二又回頭說到,“對了,今日是荊州城內最大的酒樓青蓮閣的十週年慶典,人人都說莊主也會去,我們玄莊主那是生的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姑娘要是得閒也去瞧瞧。”
小二的話到讓阿澤開心,正想着怎麼去找他,這下機會來了。
二人吃完麪,順着荊州的主街一路前行,果然進入東市,便是鑼鼓喧天,說來玄暉人氣還真是可以,東市街道兩邊圍滿人,還都是女子,打扮的美麗動人,脂粉味薰的是連路邊的桌子都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二人擠進青蓮閣,所見蓮花粉啄,所嗅清新脫俗,二人找了個位置坐下,閣樓中央搭起一座臺子,應該是等會兒玄暉回上去賀詞?想到着阿澤不覺發笑。
店內的人確實很多,大家都在等玄暉,而玄暉也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青蓮閣老闆帶着玄暉走上臺子,玄暉今日卻也盛裝出席,去了白色的袍子,換上了一席淡藍色的長衣,腰間繫着青玉環,阿澤看着這高挑的身姿,芙蓉的面龐,又回味起之前在他身上聞到的淡香味兒,不是男子常用的味道,又想着彼時潘安都不一定長成這樣,越看越像是個女嬌娃。
玄暉看來也不擅長做這應酬之事,不過獻上了一對聯子,老闆也是千恩萬謝,而此時,臺上的玄暉卻是有些不自在了,本想着是來爲店家賀一賀,不曾想來了這麼多人。將東西贈予老闆,玄暉四下瞅了一眼,卻看見阿澤二人坐在臺子西角,心中頓疑,“她兩兒怎麼在這裡?”
便向身邊的竹峰使眼色,竹峰順着方向看過去,阿澤舉起酒杯示意,竹峰明白意思,便下了臺子,往那邊去。
果不其然,玄暉又要請阿澤去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