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仁淑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家裡,免得哥哥擔心。正當她準備翻陽臺的時候,都敏俊瞬間從牀上出現到陽臺邊,抓住了金仁淑的手腕。
“有什麼事嗎?”金仁淑騎在欄杆上,困惑的問。
都敏俊面無表情地說道:“走門,這裡太危險。還有,大門的密碼是……”等到金仁淑走之後,都敏俊才頭疼的重新躺回牀上。他到現在都沒明白自己爲什麼獨獨對這個奇怪的女孩上了心。她腦袋又笨,有時候還很不着調,長得,好吧,還是蠻可愛的,但是並不像是最吸引男人目光的性感尤物。
難不成自己真的就因爲當初的那個吻,身體裡產生了化學反應嗎?在他的星球是不存在感情這種說法的,對於他們來說,男女間的結合僅僅是爲了繁衍,爲了族羣的延續。爸爸媽媽之類的關係,也是不存在的。
金仁淑不知道都敏俊的糾結,對於她來說,對方只是一個奇怪的鄰居,腦袋似乎有問題。因爲公寓比較高檔,所以短距離內找不到街邊賣早點的,金仁淑在廚房裡糾結了半晌,還是決定熬白粥,最簡單的,只需要添水慢慢煮。
吃着白粥的李潤成完全不知道自家妹妹一晚上都沒回來,掛着痞壞的笑容出門上班去了。
“金金!”小白嘶嘶着遊走過來,順着金仁淑的小腿一路爬到她的脖子上,親暱的蹭蹭,張開血盆大口打了個哈欠,然後懶懶的,繼續昏昏欲睡。
金仁淑知道小白最近特別容易犯困,安慰的摸了摸它,便端着一鍋白粥跑到了隔壁。因爲按密碼的時候很不方便,金仁淑靈機一動,讓砂鍋漂浮在自己身邊,準備開門。
“……”大清早緊趕慢趕跑過來的張律師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他乾巴巴的笑了幾聲,金仁淑還是用那雙大的嚇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不會被殺人滅口吧?張律師脊背發寒,趕緊說道,“你好,我是來這裡給都敏俊老師看病的,我們快點進去吧。”
說到這裡張律師心裡酸酸的,他和老師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他都不知道房間的密碼。
張律師膽戰心驚的進了屋子,和金仁淑一起來到了都敏俊的臥室。
“金仁淑,我已經好多了,你去上學吧。”都敏俊靠着枕頭,微笑着說道,神情分外疏離。金仁淑把砂鍋端過去,不容置疑的說道:“吃飯。”至於都敏俊的提議,她什麼都沒聽到。
“老師,你難道不先給我們介紹一下?”張律師突然開口道,打斷了金仁淑和都敏俊的對話。他心想萬一那個女生煮白粥的時候曾經嚐了一口,都敏俊的高燒算是好不了了。
“啊,張、醫生,你來了啊,這位是我的鄰居金仁淑。”都敏俊一副才發現張律師的表情,讓張律師更加幽怨了,堪比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他就那麼沒有存在感嗎?!都敏俊果然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臨時上崗的張律師只能裝模作樣的給都敏俊量量體溫,然後說了一大堆別人聽不懂的專業術語,總算把金仁淑給忽悠住了。
“既然沒有什麼大問題的話,那現在就可以吃早飯了吧。我可以熬了很久的,味道還不錯。”金仁淑得意的翹起下巴,就像是等着主人撫摸的傲嬌貓咪一樣,讓都敏俊身上的溫度繼續上升。他想到了夢裡面金仁淑給他做食物,他總是會吃的一乾二淨的。
於是,都敏俊鬼使神差的捧起鍋,咕嚕咕嚕全部都吃進肚裡。金仁淑滿意的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跑去廚房洗鍋子了。張律師酸溜溜的說:“吃的這麼幹淨,那鍋根本都不需要洗。”
“張律師,你就別笑話我了。”都敏俊苦笑。
“唉。”張律師長長的嘆了口氣,“我該怎麼說你纔好,剛剛那個小姑娘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吧。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不是地球人,當仁淑死去的時候……”都敏俊只要提起這件事,就忍不住心中一痛,“我卻還是現在這個樣子,一直不變,就像是被時間遺忘了一樣。而且,只要我親吻她的時候,就會生一場大病。”
張律師覺得氣氛太壓抑了,不由的接口道:“也是,柏拉圖戀愛也太辛苦了。你說老師你怎麼這麼命苦啊,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卻不能在一起。”張律師擦了擦眼淚,整的都敏俊滿頭黑線。
請了一天假之後,第二天,金仁淑照常去上學了。在校門口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瘦瘦高高的女生,一頭幹練俏皮的短髮,騎着自行車,還未說話,就先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你好,我叫金絲草,來這裡送乾洗的衣服的。你知道教學樓怎麼走嗎?神話高中實在太大了。”
金仁淑伸手一指,對方就一陣風似的走了,風中傳來了她道謝的聲音。“小白,剛剛我的表情不恐怖嗎?那個人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誰知道,也是她就是個傻大姐。”小白懶洋洋的回答。
自己的惡趣味沒有被滿足,金仁淑略有些鬱悶,慢吞吞的挪到了教學樓。今天的神話高中和平常有些不同,在教學樓下面擠着許多學生。金仁淑順着衆人的目光望上去,才明白原來是一個男生正要跳樓。這個人金仁淑認識,正是因爲被貼了紅紙條在神話高中裡混不下去的李民賀。
李民賀本就不是什麼性格堅韌的人,再加上被他召喚過來,卻沒有送走的筆仙一直跟着他,他僅僅是過了一天,就產生了自殺的念頭。
那個古代女子站在半空中,微笑着對李民賀招招手,輕柔的說道:“民賀,你來呀,民賀,你來呀。”李民賀滿臉渴望,再次向前邁了一步,已經踩到了樓頂的邊緣,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喂,跳樓很有意思嗎?!”具俊表一直躺在天台上休息,直到李民賀快要跳下去了,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了口。不管他是多麼鄙視這個軟弱的男人,但是他並不想親眼見證一場死亡。
“魔鬼,惡魔!如果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李民賀扭頭指着具俊表咆哮,臉上脖子上遍佈青筋。一隻漂浮在半空中的古裝筆仙也衝着具俊表笑了一下。
具俊表看不到筆仙,但是卻敏感的察覺到一股惡意。他環視四周,並沒有其他人存在,他將手插在口袋裡:“你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不過我覺得這年頭,還是土地值錢些,所以你就別浪費了。”具俊表不是個會說話的,若是換了第二個人,說不定就立馬跳下去了。
李民賀詭異的捻起蘭花指,媚態橫生:“俊表,你來呀,俊表,你來呀,我們一起去極樂的世界。”
具俊表一陣惡寒,惡狠狠地說道:“誰允許你直呼我的名字,我命令你,立刻滾下來。”說完,他就發覺自己不對勁兒了,他居然不受控制的朝着李民賀走過去。下面的人聽不到具俊表和李民賀的對話,在他們看來,就像是具俊表要和李民賀一起跳樓一樣。大家一陣竊竊私語,已經有人給消防對方打電話了,對方很快就到。
“李民賀,你在我家店裡乾洗的衣服我給你送過來了!”金絲草一腳踹開了天台的大門,鐵門撞在牆上,發出砰的巨響。具俊表和李民賀均是一驚,清醒了不少。
“一共一千三百元,請簽收。”金絲草喘着粗氣,明顯她是一路跑過來的,在跑了無數個地方,終於找到正主了。
“你和我下去,我沒帶筆。”具俊表背對着李民賀,儘量保持冷靜,整個人都有些僵硬。他不停地對那個突然闖進來的女生使眼色,甚至假裝自己就是李民賀,就是爲了他們兩個能平安的離開,這個李民賀實在太詭異了。
“你眼睛抽筋了嗎?”金絲草疑惑的問道,“衣服不是你的吧,你的腿那麼長,穿上去都成七分褲了。逗我很有意思嗎?你們這些富人真是無聊!”金絲草以爲自己被耍了,所以變得張牙舞爪的,格外氣憤。
“衣服已經不需要了,反正很快我就會變得血肉模糊,腦漿迸濺。”李民賀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具俊表說道,然後重新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那表情似乎在期待着死亡的到來。
“你別衝動啊!”金絲草一向充滿了正義感,之前那番沒頭腦的話,也是想插科打諢一番,然後把人給勸下來。“每個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那麼美好,你爲什麼要輕生呢?少年,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女朋友!想想你可愛的同學們!”
“……”李民賀頓時嚎啕大哭,把金絲草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