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爭吵過後,耶律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聽說,他去出征了。
趙如煙一個人安靜的待在春風閣裡,日子雖然寂寞卻也清閒,畢竟再也不會有人來煩她,再也沒有事情讓她傷心又傷神了。
本想借着這次機會偷到圖紙,但萬萬沒想到的是技不如人,被吃了不說,就連最起碼的信任也建立不起來。
“王妃,該用膳了。”一個小丫鬟柔聲道,趙如煙皺眉,對着這樣的稱呼雖已見慣不慣,但是每次聽到也不得不反胃。
對於她而言,趙如煙已死,這個王妃早已是虛銜。
見趙如煙不回答,小丫鬟似是也習慣似得,拿着菜盤退了下去。偌大的春風閣內出來她一人便再無其他。
拿着碗筷,她慢慢的吃着飯,對於外面的一切動靜都不想去聽去管。
“公主……”一聲低低的輕喚讓她猛地一頓,隨即又搖搖頭,繼續埋頭吃她的飯。
剛纔,好像聽到小寒的聲音了。她心裡暗附着。可是,遠在大宋的她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呢。 шшш ttκá n ¢o
拍拍頭,趕去自己的庸人自擾。
“公主……”這聲呼喚已經略帶着哽咽。
閉上眼睛,趙如煙強迫自己不去想,然而下一聲近乎哭泣的呼喚着實拉回了她的心智。
“公主……”小寒哭着大喊,望着消瘦不堪的公主,淚如雨下。
趙如煙擡頭,當看到來人時,難以置信的眨眨眼,再眨眨眼。
“哐當……”碗筷應聲落地,趙如煙心跳如雷鼓動。
“小寒……”驚叫一聲,趙如煙急急撲過去,緊緊的將哭成淚人的小寒抱在懷中,心痛的,不捨的,緊緊的抱着她。
她的小寒,終於回到她的身邊了。
“公主,你真的沒死,你真的沒死呢。小寒終於見到公主了。”小寒欣喜若狂,邊抹眼淚邊笑。
趙如煙微笑着看着小寒對着自己又跳又抱,心裡欣慰萬分。
“小寒,我沒死。”撫着她的小小的腦袋,趙如煙溫柔的說道,深藍色的水眸裡溢滿柔情。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任由時間在他們身後偷偷溜走,只想這樣,靜靜的陪伴在對方的身邊。
無須言語,無須動作,只要一個簡短的眼神交匯,對方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趙如煙是,小寒亦是。
小的時候,如煙被趕出皇宮,相貌醜陋的她沒有朋友,有的便只有他人的羞辱,那時候,是小寒的到來撫平了她心靈的創傷。
長大了一點之後,她更醜了,當發現自己命不久矣的那一刻時,她更加的頹廢沮喪,那時候,也是小寒靜靜的陪着她,幫助她走出困境;
代嫁到遼國,受盡耶律齊的折磨,也是小寒在一旁陪伴她,不離不棄,生死不離,讓她在最後的生命時光裡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孤獨。
而現在,她回來了,她看清楚了對方真誠的眼眸,也清楚的知道,這個傻丫頭,這個傻的令人心疼的小丫頭以後再也不會離開她了。無論將來有多少的危險在等着他們,他們都會不離不棄,生死不離。
……
“公主,你變好看了。”小寒歪着腦袋,好奇的摸着趙如煙臉上的那條疤痕,自言自語道:
“總覺得公主成熟了,這隻蜈蚣也沒那麼醜,粉紅粉紅的,公主,還有你的眼睛也變藍了,給我的感覺是,嫵媚但又溫柔。”
如煙粲然一笑,“那是因爲公主我老了嘛,都十八了。”
歲月催人老啊,她在心裡感嘆。
“怎麼會?我覺得公主現在更加的迷人了。”小寒撅着嘴,試圖解釋。
看着她憋紅的俏臉,如煙掩嘴偷笑。
“公主,你取笑小寒,人家,人家不理你了。”小寒轉過身佯裝生氣。
見玩笑開過了,趙如煙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嚴肅的問道:“小寒,你怎麼會來這的?父皇和青姨都還好嗎?”
聞言,小寒臉色蒼白,瞬間便淚如雨下。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小寒哽咽的說道:“公主,對不起,小寒沒有保護好皇上,他,他被遼國劫來當俘虜了。”
腦袋悶了一下,呼吸一滯,趙如煙覺着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了。
“父皇,被擄了?”撫着身旁的桌子,不確定的看着她,趙如煙目光灼灼,想要尋求更加確定的答案。
小寒流着淚,默默的點頭。
“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她將她扶起,急不可耐。
“半個月前,皇上在一些大臣的鼓動之下,決定御駕親征,軍隊的士氣的確高漲了不少,但皇上爲人剛愎自用,不聽將領的意見一意孤行,很快就被遼國打的落花流水,四處逃竄,整整半個月下來,宋軍死的死,傷的傷。昨天晚上,耶律齊帶着遼國將士攻打我軍答應。宋軍不敵竟全軍覆沒,而皇上也被耶律齊一起俘虜來了。”
驀地癱倒在地上,原本波瀾不興的小臉閃過一絲痛楚,趙如煙紅着眼,說出的話已幾近哽咽,“小寒,那你……”
“小寒是跟着洛公子的,宋軍覆滅,洛將軍他,亦下落不明。耶律齊看見我就把我帶來了,小寒以爲自己死定了,可是沒想到還能見到公主。”小寒咬着牙,強忍着眼中打轉的淚水,顫音道。
“這些都是耶律齊做的對不對?”趙如煙看着她,心裡被他離去的那句話嚇得魂飛魄散。
她清楚的記得,那天。
他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爲這句話而後悔,我要讓你跪着來求我。”
這是耶律齊走時的話,那時候,她以爲這只是威脅,她以爲這只是他的氣話,可是誰又想的到,耶律齊竟真的做了。
小寒點點頭,又低頭哭泣,“公主,宋朝快不行了,三王爺趙構在臨安臨時組了個朝廷。”
身子不禁開始顫抖,茫然無措的看着抽泣不止的小寒,趙如煙淚如雨下,“父皇被擄走的時候可曾受過一點傷害,耶律齊對他好嗎?”
淚水滴答滴答,浸溼了一方寸土。
小寒搖搖頭。
“皇上沉迷丹藥,依然入魔,一旦被擄,如果沒有丹藥的接濟,恐怕挨不了多久。”
身子猛地一怔,呆呆的看着小寒,心如刀絞。
顫巍巍的站起身,趙如煙慢慢的走了出去。
“公主,你要去哪?”小寒驚叫。
漠然的回頭,趙如煙回之以安撫似得微笑,“小寒,在這等我回來。”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往風雲閣走去。
漫天狂風留下的就只有孤寂清冷的背影徒增淒涼。
耶律齊說的沒錯,她真的得去求他了。
【關於宋朝的歷史,親親們不必去查,因爲這個文純屬虛構,所以錯誤很多,如果想看正版的話請去圖書館查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