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睡覺!
睡覺,開會!
還好蘇世倫很少給她安排晚上的應酬。偶爾有,也不過就是冷餐酒會,面對的都是一些老得不能再老的官僚還有就是一些關係相近的世後。
前幾天,她抽時間和蘇月吃了頓飯,兩個人同在一家公司,反倒像是做賊似的在離公司三公里以外的一家雲南菜館。
回來的時候,雖然稍晚了些,可是她抱了一大束的紅玫瑰,極會做人的送給了蘇世倫。
蘇月像是在公司裡適應的還算是可以,把自己的位置做得極穩,雖然蘇世倫對他還有一些不滿意的地方,倒是不再爲難她了。
所以,總結下來,柯洛月對生活還算得上滿意。
轉眼過了三個月,到了傅一結婚的日子,這天又是他的生日,所以柯洛月格外的慎重,選了件粉紅的吊帶禮服,外面雖然已經下了第一場雪,可是雪並不大,飄下來的雪花還沒落地,就融化了。
她不想化妝,所以在家裡換了禮服,穿了件白色兔毛的大衣,就走了出去。
站在雪地裡,她竟不覺得冷。
雪花落在她的鼻尖上,才粘上就化成了水珠,柯洛月伸手去撫,一片雪花又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看着融掉的雪花,驀然微笑。
蘇世倫已經正式和那位悠然大小姐,提出瞭解除婚約。
對方開出來的條件,據傅一說有些苛刻,而且在進出口上,最近兩個月的單子都不是很順利,常常比正常的手續要卡上半個月左右,幸好柯氏主要出口的都是電子元器件,也還並不太是要緊,可是,即使是不懂得太多,她也知道,呂悠然這是在有意的爲難柯氏,甚至有讓蘇世倫低頭的意思。
可是,就是柯氏都散了,她也要和蘇世倫在一起啊。
在雪下,她轉了個身,愉悅的笑。
想着以後的天長地久,她笑得分外的開心。
“你也不怕感冒了。”
蘇世倫伸手把自己的大衣披到她身上,他穿了一套銀白色的西裝禮服,柯洛月掂起腳,搭在他的頸上。
“吃醋不?”
“什麼?”
蘇世倫看了她一眼,語氣輕鬆。
“那些撲風捉影的事情,你也當真。還是,你根本就是對他有意思?”
“誰啊,誰啊,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哪有我的輪子好。”
這一陣,柯氏的公關部格外的忙,只因爲她一個半月前參加了一個慈善的義拍。先是照片被放到了網上,後來,有人把她和金絡熙勾肩搭背的從夜店裡的照片放出來了。然後,又有人把她和蘇月照片也放了上去,一時間她的身世,身份,顯赫的地位,還有她那所名門大學的學歷,鬧成了沸沸揚揚的一場緋聞。
今天在報紙上登的是她和金絡熙吃飯的照片,另外竟還把金絡熙回北京,說成了就是因爲思念她而回來的,另外還繪聲繪色的說,金家與柯氏的聯姻已經有了眉目。
“你啊。”
看她笑得幼稚,蘇世倫抱起她,讓她環好了自己的手臂,就往前方走去。
“對了,李幽蘭不會回來吧?”
李幽蘭被蘇世倫安排在了巴厘島上,已經困了有一陣子了,據說,很是有罪受。
那裡就是有五星的酒店,可是,到底不是把北京城給她搬過去,那裡也沒有讓她享受的地兒啊。
“操那沒有用的心,就是她回來了,又能怎麼樣?”
柯洛月的額上還有些雪融化了以後的水珠,蘇世倫伸手替她去擦,柯洛月一笑,抱着他說道。
“那我們倆什麼時候能結婚啊。”
“怎麼,這麼急着嫁我....”
他笑得溫馨,輕鬆。
看着她那張漂亮的臉蛋,蘇世倫淺啄了一下,其實,他又何嘗不急。
蘇世倫對滿臉期待的看着他的柯洛月,臉上雖然沒有動容,可是,在心裡,卻是暖得不能再暖了。
剛纔看到她獨身隻影的佇立在雪裡,當真是有了詩經中的那句所謂伊人,在水之湄的美好,這時候,他又怎麼捨得破壞心裡的這份美好。
直到坐到車裡,柯洛月還等着他回答她的話。蘇世倫才耐心的對她解釋。
“總要給他們留些面子的,再過一年,等事情都淡下來的。”
“噢。”
柯洛月到是真的不在乎這些,只是想到自己名正言順的能夠霸佔他了,不再用顧忌什麼,心裡就忍不住的想要笑。
這時蘇世倫看到了她在頸上戴着的
那枚項鍊,是他以前送的那枚珍珠的鏈子。
這條鏈子價格並不算是貴,甚至在她的首飾裡,根本不算是什麼。
一條簡單纖細的鉑金的鏈子,下面的吊墜是一個雕工精緻鏤空的小銀球。銀球裡包裹着的正是那粒8MM直徑的白色的珍珠。
這顆圓形的珠子並沒有做任何的鑲嵌工藝,完碧無瑕的被包裹在銀球裡面,純靜,溫潤。只是,這是他在出差的時候,親手從蚌裡挑出來的,當時只是給她當個小禮物,她不依,非要做成項鍊,而且還不許在珠子上打孔,所以,後來,才找了設計師做成了現如今這個樣子。
放到手裡,蘇世倫低低的笑着對她說。
“到了別張牙舞爪的,今天李幽蘭會去,不過她已經保證過不鬧場了,你別過去招惹她知道嗎?”
“啊?”
柯洛月不高興,極不高興的看着蘇世倫。
“你什麼意思,存心是讓傅一的婚禮弄得不成個樣子,是不是?”
“不會,我向你保證。”
含住她那張伶俐的小嘴,有些拈了酸味的心思。男人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替別的男人廢那麼多的心思。看來他還得在這個小女人身上用些心思,才能讓她也這麼心思周全的爲他着想,也省得一天到晚的都是他在替她操心。
“你~~”
柯洛月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臂,抓在手裡,狼似的就咬下了嘴。
“等會兒人看見。”
蘇世倫被她推開,所以沒來得及抽回自己的手臂,她咬得不疼,只是那丁香的舌,掃過的時候,讓他渾身難受。
抽出了手,蘇世倫拿紙巾擦拭。
柯洛月呵呵的笑着,眼睛看着他,忽的就像是明白了什麼的咋呼。
“輪子,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扯着他的領帶,俯在他的耳邊,小聲的在俯在她的耳邊,想也不想的就對他說。
“乖,寶,告訴我。”
“你啊!”
蘇世倫扯回自己的領帶,當真是不可能答理她的撒瘋,好在這時候,車已經到了飯店。
傅一親自上前,打開了車門。
柯洛月走出來,笑得甜滋滋的對他說。
“恭喜你噢!”
“嗯。”
蘇世倫從另外的一邊走下了車,柯洛月卻是挽着傅一的手就往裡走。
“洛月,別胡鬧。”
蘇世倫想要拉她,傅一卻笑得溫和的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未婚妻,然後說。
“沒事,”
新娘子的眼裡當真也沒有不悅,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玩皮的孩子,這到讓柯洛月不好意思了。
抽回手,她擺了擺架子,挺了挺小小的脊樑,淡淡的對新娘子笑了笑,格外恭敬的叫了一聲。
“恭喜,嫂子。”
沒有人在乎她說的這句話的輩份是從哪裡論的,傅一臉上愕然的一愣,連帶新娘子都愣在了那裡,柯洛月卻是分明的笑得甜的向前走了半步。
“是我不放傅一走的,如果你要怪就怪我,你知道柯氏裡的事情,我還要依仗着他,我也沒有法子,我什麼也不懂....”
柯洛月的這些說辭她都想好了,纔要接着說下去,傅一已經出口制止了她繼續往下說。
他伸手,把她抱在懷裡,虛虛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情緒裡壓抑着什麼,低聲的在抱着她的時候,說。
“我不走。”
放開了以後,柯洛月像模像樣的伸手想拍傅一的肩,可是傅一比她要高上許多,即便她踩着高跟鞋,也只能是搭到他的肩頭的前半側。
“好,可是你答應我的。”
柯洛月眼裡也不知爲什麼,此時含着淚花。
十年了,她都不能想像這個陪了她足足有十年的非親非故的男人,在面對着那麼多的流言,在漫長的十年裡,是無怨無由的呵護她,照顧她,甚至是伺候她。
送她上學,接她放學,替她整理教授需要的資料,在她無禮取鬧的時候,也願意遷就她。
這根本不是報恩這兩個字能解釋的感情。
她,真的無以爲報了!
“你個小丫頭。”
傅一寵溺的打落她的手,挽過了今天的新娘,然後對蘇世倫彬彬有禮的說了一句。
“謝謝。”
李幽蘭雖然在裡面,可是,今天她格外的安靜,從進來到現在也只說了兩個字,恭喜。
沒有眼淚,沒有怒氣,眼裡是一片死
灰,傅一不願意再對她說什麼,也就把她安排到了當年孤兒院的同伴一起的桌上。
他知道,現在在柯家也只有蘇世倫才能真的把李幽蘭控制得如此的緊,可是,活着難道真的是爲了金錢嗎?
至於蘇世倫是用了什麼方法,傅一不會問。
對蘇世倫,他由自心裡愈發的感覺摸不透了,也就只有柯洛月那個小傻子會覺得她的男人溫和無害。
傅一不願意再想,到現在他才恍然的明白,和李幽蘭分開,原來,真的只是因爲,各自的目標,竟相差了這麼許多。
柯洛月坐下了以後,也看到泥胎一樣坐在那裡的李幽蘭,沒有了以前的囂張氣焰,現在她倒像是個受了氣的樣子。
“你跟她說過什麼?”
她杵了杵蘇世倫的胳膊,用眼睛示意。
蘇世倫冷着臉的看她。
“剛纔和你說什麼了?”
柯洛月咧了咧嘴,小聲的嘀咕。
“不讓問就不問了唄,冷着臉幹嗎?”
蘇世倫不答理她,見她端正的坐好,他起身,去另外的桌上應酬幾個關係比較好的商圈裡的朋友。
他當然不能告訴柯洛月,他只是把李中和李幽蘭曾經在巴厘島鬼混過的房間,又訂了一次。
李幽蘭敢當着他的面,欺負柯洛月,如果再給李幽蘭臉面,那就不是他了。
那個小傻子,也就嘴上厲害,其實,並不會當真把李幽蘭怎麼樣。
蘇世倫明白,她是念着李幽蘭侍候過柯秋海一場的面上,可是,他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
當年,柯洛月在英國讀書,柯秋海又病得厲害,李幽蘭藉着幾次去香港採購的機會,跑到巴厘島去和李中鬼混。
當時,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因爲柯氏正是動盪的時期,自然不拿這些小事認真。只是,李幽蘭那天當着他的面的氣焰囂張,明顯是真的太拿她自己當回事了。
站在他身邊的幾個商界的朋友,也都是耳目靈通的人,俱都知道了他剛是沒了一樁好姻緣,可是見蘇世倫臉上的平淡,卻又都在面上真的不好再提起來問。
有傳言說是呂家的千金移情別戀,也有傳言說是柯家的小祖宗從英國回來,步步緊逼的把他搶回到了手裡。
只是,真相是什麼,沒有人敢問三位當事人。
呂悠然那裡根本就問不出來什麼,蘇世倫這裡沒有人敢問,柯家的小祖宗那裡更是無人插得上話,所以,真相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一直是守口如瓶的知情人才知道。
好事的人,也只能從柯氏這一陣在股市上的挫折找出些談資,再就是小報上的那些撲風捉影的照片。
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是非。
蘇世倫自然不會在意有些人刻意的打量他的目光,對他而言,呂悠然手裡的那點籌碼,還爲難不了他,因爲,早在柯秋海還在世的時候,他就已經想明白了,他自己到底要的是幹什麼。
今天,來參加傅一的婚禮的人不多,卻還是有些人的到場讓蘇世倫暗自心驚。
柯林峰不動聲色的從英國回到了北京,據可靠消息,這次他是帶了大筆的資金,項目還有風投回來的,目標是什麼,沒有人清楚。
可是,蘇世倫有一種預感,一種暴風雨就要來襲的預感。
當他透過人羣掃到柯林峰的時候,目光冷峻。柯林峰的手裡有柯氏的部分股票,還有這幾年來,他暗中收購到手裡的,具體的股份雖然蘇世倫還不清楚,但是,柯林峰顯然並不像柯洛月眼裡見到的那樣,是個和藹可親的親人。
因爲,蘇世倫和傅一從來就沒有告訴過柯洛月,在她去英國流學的時候,柯林峰就開始派香港的投資中間人收購柯氏小股東手裡的股份。
如果沒有他的鼓動,已經是被流放到分公司的李中不會挺而走險的,勾引李幽蘭盜取公司資料,如果不是有他在,李幽蘭哪裡敢當着他的面,面露囂張。
雖然,不過都是一些個想要小人得志的東西,但是,在蘇世倫的計算裡,這些小事堆積起來,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柯洛月,柯林峰正在醞釀着的將是極大的一個陰謀。
所以,他纔會如此的心切,想要讓她能夠儘快的獨擋一面,那樣,他才能騰出手來,應對柯林峰。
偶爾,當他凝重的視線轉到柯洛月身上,她這時不知拿着電話和誰在發短信,眼波流轉間,她像是感覺到了他注意到了自己,側着臉,明媚的對着他笑的模樣,一時間美好的刻骨銘心,讓蘇世倫無法形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