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以後,羅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身邊摟着她腰不放的自然是那位周大偉。但此時周大偉卻不再如從前那樣只顧盯着羅麗,而是同她一樣皺着眉瞧着眼前的這屋主人——白明。
羅麗輕聲道:“昨我去了小呆呆家,他回來了。”
對面面色死沉的白明動了動,但沒擡頭,仍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手中的酒。爲什麼自己有這種體質呢,想不通,居然會怎麼喝酒都喝不醉。也許自己也是怪胎一個吧。白明自嘲地笑笑。
羅麗又道:“你也知道他表哥丟下工作去找他了……”
“張揚把他帶回來了。”白明啞着聲音道。
“你已經知道了啊?”羅麗如今不太敢在他面前太大聲,總覺得這個人已經虛弱地輕輕吹口氣就會倒下去。也難怪,一個人連續不怎麼吃飯,只是喝酒,還拼命工作,每天加班到夜深人靜纔回家。或者整夜不睡,有時甚至倒在辦公室裡睡過去了,就是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
白明苦笑:“不用猜也知道的結果。”
羅麗和周大偉對望了一眼,周大偉趕緊說:“小弟,這次朱裡要回來上班,我絕對不會反對或是再擅自答應他放大假,我保證!”
白明瞧着周大偉道:“大哥,也許朱裡不會來上班了。他表哥那麼能幹,兩人感情又好,還會來我們這?”
羅麗忙道:“不對,小呆會來上班的,昨天他和我說準備下星期一找大偉銷假上班呢。”
白明一呆,隨即繼續喝酒:“哦,是嗎?難道他表哥被華特的董事長開除了?應該不會,張揚那個人百年難遇的人才,換到我們公司也是拉也要拉住的。呵呵……”
羅麗和周大偉聽着白明發出奇怪的笑聲,心裡都明白,這人有了心結,旁人是解不開的,解鈴還需繫鈴人。兩人多說無益,也就告辭回家了。
羅麗坐在車裡,時不時瞅着周大偉冷哼上一聲,就是瞧他一百個不順眼。周大偉心知當初不應該亂吃朱裡的飛醋,一聽到朱裡直接找他請批大假,想都沒想就準了,如今看到白明這樣心裡已經很清楚想歪的那人從來就是自己。他大氣都不敢出,嘿嘿陪笑道:“大小姐,都這麼久了,快消消氣。我保證,從今以後再不亂懷疑你和朱裡,一定夾着尾巴做人!”說着還騰出右手做出宣誓狀,言辭肯切,一臉真誠,羅麗“卟哧”一笑,但馬上又板緊臉把臉一轉,朝着車窗外不吱聲。
周大偉忙又道:“阿麗,我還不是因爲怕你不喜歡我才這樣嘛,你就體諒我的一片真心。而且我說到做到,你要相信我。以後你說什麼我全聽你的,你把臉轉過來吧,讓我看看你……”
羅麗想了想,這才轉過臉,依舊板着臉道:“臭大偉,以後要是再隨便準朱裡的假,你就把脖子洗乾淨等着被我劈!聽見了嗎?”
“聽見了,遵命!”
“你看你做的好事,越級隨便批人家下屬放假,搞出這些事端來,把白經理弄成這樣,還是自己的……唉,不說也罷……”
周大偉也嘆氣,他自然沒想到朱裡這一走,白明會難過成這樣,這裡面還穿插着本地華特公司的總經理張揚,箇中原由外人也看不明白,撓撓頭,只得暗中祈福他們能在一起了,否則白明這樣又算是爲何呢?
周大偉悄悄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首飾盒,遞給羅麗,想讓她驚喜一下。但一隻手抻出去半天對方沒反應。他側臉瞧了瞧,羅麗又看向了窗外,時不時地嘆着氣。於是把小首飾盒裡閃耀着光芒的鑽石戒指取出戴上羅麗的左手無名指,道:“阿麗,我們說好了,你戴上這枚戒指就是答應和我結婚了!”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羅麗的反駁,心裡一陣狂喜,這麼久了,終於讓他等到這一天了!激動地差點要灑下熱淚。
而此時的羅麗一門心思還在小朱裡和白明身上,她就不明白了,本來好端端的兩人,眼看着好事就要成了,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變了個天,一個突然莫名其妙地請了大假玩失蹤,另一個消沉的如活死人般。白明那兒是可以理解,小呆呆這番折騰又是爲滴啥啊?不只因爲有個張揚這麼簡單,可小呆呆不肯老實交待,害她東想西想,啊啊啊……好煩!就在她覺得都快想破腦袋時,不知不覺間就被周大偉套上了據說是訂婚用的東東。稀裡糊塗間,羅大小姐就成了周大偉的未婚妻了。當然當她回過神來時依她大小姐的脾氣,周大偉同志是沒有好日子過滴。問題是隻要羅麗最終肯成爲他的妻子,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周大偉同志怎麼着也覺得是神仙過的日子。
朱裡放了兩個月的大假後,終於出現在了辦公室,引得一衆女同事瞧見他紛紛涌過來把他圍得團團轉。摸摸腦袋、掐掐臉、扭扭胳膊,都欣喜的不得了。白明上班時就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被深埋在一堆女同事中央,只看到頭髮,其他什麼也看不到。
白明寬視若無睹地直接進了自己裡邊的辦公室,還沒坐下就聽見女同事們在問朱裡:“小朱朱,你怎麼曬得這麼黑,老實告訴我們這麼久都上哪去了?”
“我去了趟西藏,是個很好的地方,姐姐們要有興趣也去走走。”朱裡清晰地聲音就這麼傳了過來,毫無防備的白明被擊得心裡潰不成軍。
“好啊!小朱朱把你一路拍得照片拿過來看看,好好說說都去了哪些地方……”
“瞧你曬這麼黑,可惜了你原先的白皮膚,那麼嫩……”
“還是原來白白嫩嫩的好,小朱朱別誤會,不是說現在難看了,只是看着怪怪的不太習慣……”
“是啊,小朱朱真貪玩,把工作一扔就這麼走了,也不和我們打個招呼,真是白關心你了。”
“就是,害我們一直在瞎猜你怎麼了,有沒有生病什麼的,這段期間也不曉得打個電話回來,好歹大家同事一場,小朱朱該打……”
“是,是,姐姐們是我的不對,你們要打要罵我肯定隨你們,來吧!”朱裡被女同事們左一句右一句地說,很高興,笑着,眼睛一閉做出要捱打的模樣,之間偷偷微睜一隻眼睛看看有誰真狠心下手。那調皮的樣子令衆女同事們哈哈大笑開來,都說誰會捨得真打你啊,這才感覺到兩個月不見的朱裡真地回來了。
一陣笑鬧聲中,又有一個女同事好奇地問:“小朱朱,你運氣不錯麼,早上還有車伕送你來,是誰啊?那個男的好帥啊!”
“我也看見了,好像是前陣子和我們公司合作的華特公司的張總經理,有次開會是我安排的,沒錯,肯定是他!”
“啊,是他呀,有次他還來找過小朱朱,我見過。”
“是嘛?小朱朱去他們公司呆了十來天就和他們總經理處得這麼熟,他沒女朋友吧?下次幫我介紹一下,呵呵……”
“你呀,見到帥哥就想貼上去,好了,也不看看自己能上人家法眼麼。”
“你別說我,你不還一聽見帥哥兩眼放光,咱倆誰也別說誰……”
“好了,下次等帥哥出現時就讓小朱朱幫大家介紹,姐妹們小朱朱放假後第一天上班,我們也該放他一下,否則白經理要殺出來了。”這位女同事邊說邊眼神瞄了瞄裡邊的辦公室,大家隨着她的眼神往後看,忙很有默契地和朱裡打着招呼散了開來,各自回到工作崗位。
隔了一會兒,朱裡心裡嘆口氣,走進了白明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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