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難不成還委屈你二叔了?
這四個字富有強大的吸引力。
她的眼當下蹭亮。
“沈姐姐!你去!一定要去!蹴鞠會可好玩了,一羣人巴結的,一羣故作清高的,還有一羣說閒話的。”
“不如你我合力逼退那些恨不得將眼扒在我二叔身上的女娘?”
她甚至下狠話:“對了,還有那個公主,你如果能搞她,日後我對你馬首是瞻!”
不同於陽陵侯府,眼下輔國公府氣氛焦灼。
輔國公夫人面色凝重,她將手中的請帖重重扔在桌上,震的上頭的茶盞更着顫動。她面帶薄怒。驚的謝宜寧一個哆嗦。
“五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送,我家女娘多次以身子不適推辭,就差將避嫌頂到額間了,她倒好裝傻充愣轉頭請了宮中御醫,這是非逼你去不可了。”
而,謝宜寧最是膽怯。平素在盛京女娘裡頭也最不合羣。她不參加此宴,也說得過去。
“你何時來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
他的手抵在脣間,輕咳一聲。他着實還不曾想的這般久遠。
突然間,她聽到身側窸窸窣窣的動靜,隨後是女娘的輕喘小咳。她咳的很小聲,好似在剋制。
沈嫿:……
當初同樣被賜婚的周家女性烈自縊身亡,可謝家女呢,不幸的被折磨了數十年,最後選擇了跳江。
什麼五公主舉辦的蹴鞠宴,實則由皇后一手操辦發,藉着她的名義罷了。請的也都是些不曾成婚的郎君和女娘,輔國公夫人到底不好作陪。
“此事,謝家如何能被繼續擺佈?”
她眼前目睹血順着女娘的鼻尖噴涌而出,不知是光線過暗的緣故,白帕上的血漬並非紅色。
崔絨結巴:“真……真的嗎?”
沈嫿有那麼片刻五感盡失。
豆大的汗沒入鬢髮,她疼的蜷縮在一處。病發時,總想着這麼疼不如真的死了算了。可疼痛散去,她就貪婪的想多活一日,再多活一日。
謝珣擱下手中的茶盞:“我陪宜寧一道過去,您無須掛憂。”
“阿孃。”
“不行!”出聲的是輔國公。
蹴鞠宴就在崔絨的期待下到來。那日一早,天尚未亮,她就跑去了東院。
可偏偏爀帝好一番說辭,那是的他,已坐穩江山,言辭已有遷怒之意,最後全成了謝家女之過。
輔國公府,一朝淪爲笑柄。
崔絨大手一揮:“全戴上,亮瞎那羣人的眼。”
“他都沒派人過來,你催什麼?”
“我都給你想好了,就畫桃花妝。”
輔國公夫人來來回回的走。謝宜寧愧疚的半低着頭。
陽陵侯府外停靠着一輛馬車,即清候在車前,見沈嫿她們出來,連忙搬來踩腳凳。
“難不成還委屈你二叔了?”
“你這小鬼說話真不中聽。”
這件事,謝家能如何?
若不想殃及謝家全族,唯有硬着頭皮認,甚至至今無法帶回謝家女的牌位和一紙和離書,謝家女死後也不是自由身,而活着的人還要看那陳世美每每在謝家女忌辰,深情緬懷。
崔絨捂住嘴,深怕溢出聲響。
她剛躺下,已經能想象宮裡的雞飛狗跳了。越想越激動,以至於再無睏意。
可越這樣,咳的越是急促。
崔韞的視線從書上挪開。
崔絨褪去了鞋和厚重的外衫,爬上去。熟稔的蓋上被子。
“不行,我得去打聽打聽,還有誰收了帖子。也好照看你這個呆木頭。你這性子,吃虧了還不自知。”
用了早膳,崔絨就一個勁的嚷着啓程。
崔絨抑揚頓挫:“真的!二叔今兒也就只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回頭還要等九個月。”
人呢,總是在糾結。
崔韞捏着書的力道再加重。
傷能裝一時,到底裝不了一世。皇家的心思,也的確該結束了。
“我讓他等了?”
沈嫿渾身輕鬆,再無不適之狀。她將帶血的帕子揹着人燒了,這才小步小步往外走。剛出屏風,就見崔絨拿着包子再啃。
她一側頭:“二叔,沈姐姐不是故意遲到的。”
“你只要現身,身子痊癒的消息就能不攻自破。”
“做男子的,總該有定力,往後他娶了妻,還得等九個月瓜熟落地。權當提前磨磨性子。”
崔絨視線遊離:“給你帶了包子,我阿孃說了,早膳必須得食身子纔會好。當然,我就是隨口一說,你身子好不好與我何干。”
“女子生產可是遭了罪的。”
提及此,國公夫婦徹底啞言。
小女娘在影五再三保證不會打擾沈嫿後,踮着腳尖,靠着牆一步一步往裡挪。
榻上的燈線不好,沈嫿正難受不曾察覺出多了個人。
崔絨不免後怕。
“誰同你說的?”崔韞問。
崔絨的手毫不猶豫的點向沈嫿。
剛出西苑,就見崔絨緊張兮兮。
塌前擺着一張茶,上頭只堪堪點了一盞微弱的燈。
崔絨卻是睜大眼,看的真真切切。
等她再醒來,外頭已大亮。
“這個時辰我二叔定在外頭等着了,你醒的太遲了。等着被罵吧。”
而謝家女去後,對方不出三月再娶。
驀地,沈嫿半支起身子,素手熟稔的從枕下取出白帕。
“你首飾怎麼這麼多!!!”
崔絨先爬入內,她剛要告狀,就聽沈嫿入內,疲乏的按住額。
沈嫿規規矩矩的去角落坐下,見狀蹙眉:“我說的不對嗎?”
崔絨去看安憩的沈嫿。
她未曾上妝,小臉白的如塗了麪粉的臉。女娘呼吸孱弱,易碎的像個瓷娃娃。
他稍一擡眸:“當年皇上登基,爲了打壓舊臣扶持新貴,一道賜婚聖旨下達,逼的小姑不得不嫁。”
謝珣溫和道:“可總不能躲着。”
“你管我何時來的。”
“不行,你這樣不行,你回去打扮好看些再出來,定要把那些人全部比下去!如此我纔好拿得出手!”
當然,其中不乏帶着異樣的嗓音。
“她實在是爲你好。”
昨兒還躲着他,今兒就考慮這些,沈嫿的性子倒是多變。崔韞下頜線繃緊,他眸光微閃對上沈嫿。
她總是若即若離的同時,試圖讓他選擇自投羅網。
不愧是九歲就邀小生用飯的女娘。
此法,也的確有效。以至於崔韞,愈發捨不得她就這麼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