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彼岸誅顏,怎嘆息紅絲錯千重7

風踏浪而來,捲起層層浪花,夜幕中濃霧瀰漫,一輪彎月掛在高高的夜空中。颯劍封化身金龍,小希乘其脖頸之間,緊緊抓住龍鬚。風中夾雜着海妖的歌聲,如夢如幻,我們也不清楚如何到達蓬萊。即便恢復了前世記憶,以往御劍或是乘坐龍神,從九重天到各個地方,根本沒有在東海上飛行過。

看着下面漁船上的燈一盞一盞熄滅,數量越來越少,小希知道來到海妖的領域。她們的 歌聲有攝魂的魔力,想起前世察覺劍封體內有人魚族的血統,而海妖和人魚族同屬於一個種族,當年他誤食天帝后花園仙草,血統裡已經脫胎換骨,仙脈基築已然穩定,待到一定修爲,必定能突破天劫修成神仙。

那時候,龍族在颯劍封、颯聖軒兩兄弟的帶領下會越來越好吧。

“希。”突然傳來劍封的聲音,小希整個人騰空落在他的懷裡。

“怎麼了?”劍封化爲人身,拖着我停在海域之上。

“我想回來的時候去人魚族看看,那時你有了仙脈便能騰雲駕霧。”他似乎知道什麼,見我一臉茫然,便不在多言。

“人魚族不是已經滅族了嗎?”

小希從未沒告訴劍封,她記起前世了。此話剛說出口,劍封的眼神閃過一絲疑惑,又很快消失了,滅族不一定要記得以前才知道,上古世界皆知人魚族在幾百年前死傷無數,不久後變流亡東海,成爲海妖。

“是啊!”他恢復以往冷峻的模樣,輕聲說,“繼續往前吧。”

腳下不少漁船在此沉沒,前去蓬萊求靈丹妙藥的凡人被海妖的聲音魅惑,掉入海中。或許海妖讓劍封察覺到了什麼,小希沒有多想,腳下的凡人她也管不了,劍封拖着她往前飛去。

東海海域颯劍封比較熟悉,鮮少往蓬萊方向遊走,此地異常兇險。

蓬萊的結界似乎感受到主人,原本驚濤駭浪的水面漸漸退去,聚集在一起的烏雲也散開來,銀白色的月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感應到了??”劍封看小希神色有異問到。

“就在附近了。”

她深呼一口氣,午夜時分,蓬萊便會出現在東海之上,他們遠遠甩開乘船而來的凡人,遙遙領先,自然比預計時間早到。

“那就好。”

又是一陣沉默,小希察覺到劍封的不對勁,心想難不成他知道自己記得以前了?

她心理暗暗叫苦,雖然記得,可她並沒有接收到孤獨希對他的感情,前世的記憶僅僅是殘留下來的記憶罷了。

“劍封,把我送到蓬萊,你便離開嗎?”她打破沉默。

“嗯。”沒有多的一句話。

“去海妖哪兒?”

“是啊!”

“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小希正視劍封的雙眸,他的眼睛注視小希的時候,總是含情脈脈,“我記起前世了,可感情方面......”

“不用解釋了。”劍封騰出一隻手,捂住她的嘴脣,“曾經我以爲是她回來了,可你們性子習慣截然不同,有生之年看到她的靈魂能夠重生,我已經很滿足了。”

“對不起!”小希的嘴被他擋住,發不出完整的音,但是劍封聽進去了。

“不用道歉。”他放下手指,“我只希望你們好好的,別以爲我送你回蓬萊,和幻空一樣自私,爲了你能恢復記憶,重聚上一世的緣。我不會,已經對不起她了,這輩子無法償還。只求早日修成正果,替她祈福改命,那樣千千萬萬年以後,她歷劫完後,即便不能回到神族,也能在轉世之後,不必經歷被心愛之人重傷遺棄之苦。”

颯劍封說完這番話如負重釋,當初遇到冰翊希,他是有一點想再續前緣的心意,經歷這麼多事情,他知道很多事情已經回不到過去了,能與她相識相知相戀,已經很滿足了,餘下的便是爲她改命,讓她早日脫離轉世輪迴歷劫之苦。看到千千萬萬年以後的冰翊希來到上古,他是高興的,因爲小希的出現證實了他的想法,那樣也好,至少她能再找到幸福了。

小希明白他指的是與清弘生下亦卿之事,原本氣憤不已,以爲颯劍封負了前世,沒想到是她誤會了,他一直愛着她。

“你也要好好的!”

話音剛落,一抹絳紫從東方升起,雲霧中一座島嶼緩緩出現,紫色縈繞,仙鶴齊飛,嚮往已久的蓬萊仙島終於出現了。

“去吧!”

劍封用力將小希推進蓬萊,他站在結界外注視着她,直到她穩穩落在沙灘上,那些結界對她根本沒用,蓬萊認主,如今主人終於回來了!

小希安全進入蓬萊後,他可以專心處理自己的事情,便轉身朝海妖海域飛去。

看着劍封離去的背影,小希明白他已經放下了,卻又沒有放下。

劍封對冰翊希不在執着,對孤獨希卻一念執着。

她拍拍裙襬上的沙粒,順着記憶裡的路,正要往村子走去。

伴隨着一聲巨響,沙灘上出現一個大洞,這個出場方式,小希覺得眼熟,她打算溜走,洞裡傳來叫聲。

“別走,別走,快拉我起來!”

小希站到洞口上,隔着洞邊因巨大撞擊產生的火焰往裡瞧。

“端木師叔?”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問。

“誒!”下面迴應道,“真巧啊!哈哈哈,老胳膊老腿降落又失敗了。”

小希後退幾步,早知道剛剛直接走掉,怎麼遇見她了?!

“師侄,拉我一把!”她伸出手臂,眼看已經爬到洞口了。

“你都自己出來了,根本不需要我拉啊。”小希嫌棄道,端木香純四處遊玩,怎麼恰恰今時今日跑到蓬萊,絕不是巧遇。

見小希不上當,她從洞口跳了出來,絲毫沒有剛纔嘴裡老胳膊老腿的模樣。

“轉世之後變聰明瞭!不愧是我師侄。”她諂媚的誇道,變相誇了自己一番。

小希不上當,當年獨孤希尊重她是師叔,冰翊希又不是端木香純的師侄。

“您怎麼來了?”小希直奔主題,懶得跟她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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