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燃他們在冒險前沒有準備抗干擾裝置,也沒有追蹤干擾源的裝置,因此,爲了同璐娜那邊取得聯繫,只得離開了電力艙。
哪知對方的安排十分周密,經過這麼一段時間,干擾器已經遍佈全船,徹底斷絕了陳燃他們遠程通訊的可能。
也就在這時,主宰那邊傳來了新的信息,因爲‘死神小隊’的出現,核心任務改變爲死亡競技,直至預定中的15日凌晨2點20,也就是泰號沉沒的時間,兩隊殘存人數多的一方勝出。另外還附加一個支線任務,拯救泰號上的人們。
“放棄電力艙,我們跟璐娜匯合。”陳燃做出了新的決定。
“這裡被摧毀,船上的人們將陷入恐慌和混亂。”周漪提醒他。
“嗯,我們將以確保第一任務勝出爲原則,然後纔是拯救。現在我們是五人,對方是四人,這是一個爭奪主動權的機會,我們不能再讓對方牽着鼻子走,爲此,即使犧牲一些船上的人也是值得的。”陳燃淡聲說。
周漪、李珂和張振默認了陳燃的決議,先自救而後救人,這個主次問題並不難懂。
四人在航海艙找到璐娜,她這位船長目前可謂焦頭爛額,狂魔食人事件還未解決,又有船員報告燃力艙、動力艙的工人失蹤,然後就是船上局部停電,其中就有頭等艙,剛派人去查探,有錢的老爺們派代表來了,質問她這船上到底是怎麼了……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陳燃他們剛到,全船停電,現在已是傍晚,暴風雨仍在肆虐,陷入完全黑暗的泰號上隱隱傳來了譁然之聲。緊接着,船速明顯下降,看情況,停船在所難免。
“史密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船員們都怎麼了?”連珠炮般發問的是伊士美,他是白金星公司的代表,從某種意義上講,算是監督者,有權利參與這次航行中的一些決策。
陳燃衝璐娜點點頭,於是大庭廣衆之下,璐娜變回了自己的樣貌。除陳燃幾個知情者外,所有人都用無比驚異驚恐的眼神看着璐娜,航海艙裡一時鴉雀無聲。
“各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請跟我來。”陳燃撂下一句話,當先前往船長室,張振、周漪幾人自然是緊隨其後,剩餘的一干人在經過幾秒互視之後,大着膽子跟了去。
“霍克理先生、萊斯利小姐,你們怎麼……”安德魯斯緊走幾步追上陳燃,剛說了半句話卻被陳燃用守勢阻止了。這時的陳燃已沒有往日的和善謙恭,神情肅正中透着強硬,顯得相當冷漠。
航海艙離船長室並不遠,真的史密斯和那個棕發男子仍安靜地躺在屋中。
“霍克理先生,你要解釋一下,爲什麼將史密斯船長和喬恩先生擊暈?……”發話的又是擅長說廢話和蠢話的伊士美。
陳燃毫不客氣的打斷道:“兇手會自發的帶人們尋找被他藏屍的受害者麼?伊士美先生,既然你認得喬恩先生,那麼想必也知道他這一趟米國之行的目的了。對大家說一下吧!”
“我們現在是要搞清楚船上發生的事情和……”伊士美很不喜歡陳燃現在的口吻,他那典型的英國式的執拗發作了。
“說!”陳燃突然暴喝。那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慄。
“是爲一名米國考古學家託運亞曼拉的棺槨。”伊士美爲陳燃氣勢所懾,乖乖的說出了真相。
“裡邊來!”陳燃又恢復了平淡的口吻,帶衆人下到密室。周漪幾人都有狼眼手電,所以光線還算充足。
陳燃解釋道:“棺槨就被捆吊在這裡,但被人奪走了。”
又指了指那個灌着寒風的大洞“也不能說人,普通人不可能剖開這樣一個洞,外艙壁上有清晰的爪痕,數百磅的棺槨就是被從這裡運出去的,歡迎驗證。現在還不知道亞曼拉是什麼人物的可以諮詢一下伊士美先生,順便問問棺槨上到底刻着怎樣的銘文。這會對諸位就目前局勢的認知有很大的幫助。我個人的建議,將這個消息告訴你們的親朋好友,然後回到各自的艙房,房門從內鎖死,有槍的就將槍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誠心向上帝祈禱。今晚這頓晚餐就不吃了,少吃一頓不會死,多在外邊耽擱卻很可能喪命。其他的,由我們來想辦法。”
陳燃說完,手一揮,也不管後邊的呼喊,領着四人直奔發報室。
發報室並不遠,轉幾個彎就到,屋裡的發報員剛站起身,陳燃直接一個手刀砍在他的頸上,發報員軟軟跌回座椅,暈了過去。
“國際通用的莫爾斯電碼遇難信號SOS,誰會?”陳燃問。
“我。”張振答。
發報機、連帶備用的電瓶,陳燃一股腦的收在了自己的儲物腕輪中。“好了,也許我們會提前向其他航船發送求救信號,在這之前,先讓我們來猜猜,對方會用什麼方法來引我們入局,或者說分割消滅我們?邊走邊說。”
“殺人!”璐娜道。
“重要的人!”張振補充。
周漪和李珂也點頭表示同意這種觀點。
陳燃也同意這種觀點。“死神小隊,只衝這名頭和對方之前肆無忌憚的行事作風,就有70%的把握推測出他們的任務中絕對沒有‘拯救’這個支線任務。所以用船上的人當道具、當餌這是很正常的選擇。因此我有這樣一個計劃……”
十分鐘後,陳燃獨自一人來到那間花房般的休息廳,開始佈置魔法陷阱。
他目前的水準,每天可用法術LV5:3,LV4:4,LV3:6,LV2:8,LV1:10,LV0:無限。冰箭、以及後來敷衍而出的冰盾、冰劍等法術爲瞬發,也沒有次數限制,但陳燃總魔力值是有上限的,所以實質上並非無限。
魔典中的暗法,絕大多數在主宰空間開放的普通術法一覽表中都能找的到,陳燃查過,大都歸類於死靈系和咒法系這兩門。而那些查不到的,恰恰也是他目前無法使用的,這讓陳燃不得不承認,主宰在控制冒險者能力方面,真的是很有些辦法。
先在休息廳中佈置了連環的兩個腐囊陷阱,又施展了一個可以讓受術者麻痹幾秒的二級法術食屍鬼符文結界。
然後陳燃召喚了一名執法者。這是一個五級法術,陳燃對其瞭解並不多,只知道主要的一些資料,比如需要消耗100個單位的魔力,這幾乎是陳燃目前總魔力的三分之一。還有就是執法者是有自我意識的獨立個體,可以給賦予他一個任務,如果是捉拿不法之徒則在任務完成之後不用付報酬等等。至於這傢伙長什麼樣,來自哪裡,能力究竟如何,陳燃在召喚之前並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
因爲左臂的關係,陳燃不得不多花了一半的時間和魔力才勉強完成了這個法術。中途曾數度出現險情,若非得益於他那遠超常人的定力,也不用敵人了,自己就先把自己搞成重傷了。
閃耀着神秘光芒的魔法陣中心,一道通往異世界的能量門被開啓,在那核心處如水般充滿質感的能量漩渦中,緩緩升起一個全身都裹在白色亞麻質地的寬大氅衣中的人。
他的頭上帶着深深的兜帽,只能看見一片朦朧的白芒而不見面容,氅衣之內似乎穿着厚重的甲冑,雙手拄着把古色古香、寒芒耀動的鋒利長劍,POSS擺的挺是那麼回事。可惜在陳燃看來也不過就是《魔戒》中戒靈的白衣版,少了幾分陰暗詭異的味道而已。
“是你呼喚我?”執法者一張口,竟然是女聲,不過聲音聽起來遙遠而滄桑,感覺怪怪的。
“是!”陳燃耐着性子回答這種廢話。
“需要我做什麼?”執法者從魔法陣中心的光芒中走出來,步伐充滿了一種剛勁的韻味,這讓陳燃聯想到了職業女性的高跟鞋聲……
“執法!”
“談談任務吧!”
“在這之前,讓我先測試下你的實力。”
“法師,看來你對執法者並不瞭解。”執法者的口吻中帶着幾分輕視。
“我是第一次使用這個魔法。”
“嗯,法師之冊上確實沒有你的名字。我是Lachesis,聖劍士,今後,除非我的本體死亡,否則你的每次‘召喚執法者’,迴應的都將是我。現在,我需要你的名字。”
陳燃沒想到執法者竟然是如此人性化的存在,思忖了數秒,問:“在第一次合作之前,我有沒有挑選其他執法者的權利?”
“不可以!執法者是根據法師的能力和貢獻度由‘最高公正’裁決選配的,強強聯合。”
“聽起來很糟糕,因爲我的術法能力實在不怎麼樣。”
“那你應該感到慶幸,作爲本空間千年之後第一個使用‘召喚執法者’法術的法師,‘最高公正’對你很關注,我是第3342屆執法者實力榜第四名。”
陳燃笑,原以爲很嚴肅的事情,竟然如此戲劇化,簡直就像配對找搭檔,送來的還是一個某院校畢業的雛。更有意思的是,聽拉克西絲的話音,執法者似乎有育成的可能!
“陳燃是我的名字,我還是決定測試下你的實力再安排任務。”
話音未落,陳燃已經動手,跨越四米的距離在他只是一瞬間的事,弧線刀帶着凌厲的銳嘯斜着劈砍向拉克西絲。
嗆!令人牙酸的金鐵交鳴聲中火星四濺,拉克西絲成功的搪開了這一刀,不過代價是連着向後退了六步才穩住身形。
借拉克西絲一劍的反彈之力,身在空中的陳燃一個迅疾的後翻,同時手中的弧線刀已經換成了沙鷹,砰砰砰!連着就是三槍。
閃開一槍,用劍擋住一槍,第三槍撕破了拉克西絲肩部的氅衣,在其肩甲上擦出一溜火星,更是將她逼後了數步,碰倒花草盆栽若干。
拉克西絲被這電光火石間的狠辣攻擊激起了戰意,一擺劍,銀色的光芒從她手中沿劍刃而上,剛要反擊,卻聽陳燃道:“好了,非常不錯!”
硬生生將攻勢憋了回去,好半天,拉克西絲才道:“你竟然是法師?”
陳燃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他將船上的情況挑揀着對拉克西絲說了一些,最後道:“對方已經不是普通的不法之徒,你的任務就是協助我抓捕或斬殺他們。而第一步請幫我好好招待進到這個房間裡的‘客人’。”
給自己用了一個四級法術‘魔力封印’,這是一個施法時間三分鐘、且必須在最後接觸到受術者額頭的法術,可以封印受術者的魔力1小時。自我封印後,陳燃消失在黝黑的廊道里。
另一陣營。
進入盧卡爾身體的刺殺神靈魂是猖星努赫,像盧卡爾和高爾察克這樣的鬥者之魂,刺殺神的靈魂選擇了先攀附包圍,然後再進一步蠶食,當然,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也有黑煙人從旁制衡的因素在內。
因此,兩人到現在仍擁有自己的意志,而不像傑夫那樣心智被制,除了戰鬥本能外,基本已經成了只知聽命行事的傀儡。
從表面上看,盧卡爾和高爾察克通過靈魂融合在能力方面的獲益要遠高於付出的那點代價,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刺殺神特殊能力的頻繁使用,兩人終究將在潛移默化中被取代,也許那時他們的性情中還會有原來的人格印記,但主導軀體的已絕非當初的自己。
當初在受到黑煙人的引誘時,兩人並非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最終答應下來,除了受到黑煙人矇蔽、自身目光短淺外,還因爲她倆已不在乎,在這危險而刺激的冒險世界,爽快的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正像西非某妓女對客人解釋艾滋病和嫖妓的關係那樣:何必爲了一個十年後纔有可能致命的病計較呢?也許生命在走出這裡之後就會被一粒子彈結束。
通過和露絲兩日的接觸,扮演傑克的盧卡爾知道,露絲對陳燃有相當的好感,甚至說愛上了他也不算過分。盧卡爾接近露絲本來就帶着相當重的功利性,所以他並沒有完全醉心於那場‘愛情劇’。
齷齪的人總以齷齪的心態角度推己及人,所以盧卡爾首先想到的是每日跟露絲同牀共枕的陳燃一定是肉體、精神雙管齊下征服了露絲,否則不可能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讓一個女人傾心。一想到露絲被陳燃‘用過’卻又拿來融洽兩隊之間的關係,盧卡爾就妒火中燒。露絲本應該是在倉庫的車上,在他的胯下承歡的,可事實上上,任他曲意奉承、手段施盡,露絲仍一副矜持的樣子,連個KISS都吻的那麼淺嘗即止,還數次‘巧遇’,均被陳燃搶去了風頭。盧卡爾早就將陳燃定義爲一個卑鄙無恥、陰險狡詐的小人了。
現在,船上已陷入混亂和黑暗,盧卡爾想到了一個自認爲不錯的點子:將露絲抓住,然後在陳燃面前演一出活色生香的肉戲,欣賞對方那因憤怒和屈辱而扭曲的面孔,既可以讓他喪失冷靜,又可以引誘、甚至要挾他,自己還能達到發泄的目的。
露絲的母親也不錯,保養的很好,看起來剛過四旬的樣子,充滿成熟的韻味,還有那兩個女僕,也水靈的很,不如都綁了來,架在那裡,母狗一般,那才熱鬧!反正加入了死神小隊後,冒險中的普通人完全可以視作玩物,再沒了條條框框的限制,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盧卡爾的計劃得到了黑煙人的全力支持,他非常喜歡這種陰險淫穢的調調。想想那刺激的場面,黑煙人就咕嚕嚕的直吞口水。但是,黑煙人要比盧卡爾更細心一些,同上次一樣,他先使用了‘魔力探知’,得到的信息讓他滿意,在船最上層的某房間裡,探得了強烈的魔力波動,而在B52宮廷套那邊,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讓高爾察克留下來盯着花房休息廳的動靜,黑煙人不放心,又召喚了兩個死亡守衛協助。死亡守衛是種殭屍般的生物,有不死族的特性但戰鬥力要高的多。每召喚一個都需要三顆人類的靈魂和其心臟中的鮮血,契約期爲半年。殺六個人對黑煙人實在不算什麼,何況他很喜歡看人絕望時的眼神和痛苦的哀嚎……
盧卡爾在B52房門前想了十分之一秒後選擇了敲門。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應門的是露絲。
“傑克?你怎麼來了?”藉着艙房裡射出的燭火光芒,露絲有些疑惑地問盧卡爾。
“船上現在很亂,我來看看你!”標準的陽光笑容在盧卡爾臉上綻放,只不過昏暗的光線中,那整齊潔白的牙齒看起來有些森然。
“真是太謝謝你了,我正感到害怕呢!”露絲衝盧卡爾展顏一笑,拉着他的手讓道:“裡邊請,卡爾不在。”
就在露絲轉身禮讓的瞬間,門口人影一閃,傑夫已經悄無聲息溜進了房間,躲進了一處陰暗角落。
“布克特夫人呢?”盧卡爾四下掃視。
“帶着艾瑪去跟那些夫人小姐們打牌去了。”露絲有些幽怨的說。
“席琳呢?”盧卡爾又問。
“我要她和賴弗傑去找卡爾,從下午就一直沒見到他!發生了這麼多怪事我很擔心,幸虧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而且給你帶來了一個驚喜!”
“哦?是什麼?”
“SEX!”盧卡爾已經虎撲到露絲身上,又是揉弄、有是啃咬,露絲的那點力道哪能擺脫他的糾纏,所有的掙扎都顯得那麼軟弱無力,“不要,傑克,別這樣,哦,你弄疼我了!”
女人這時的求饒只能更加刺激男人的獸性,盧卡爾已經在撕扯露絲的衣裳了。
梆!梆!梆!敲門聲響起,盧卡爾的動作驀地一頓。
“屋裡有人麼?別害怕,我是露西,霍克理先生要來陪陪布克特小姐的。”門外隱約傳來柔美的女聲。
盧卡爾馬上想到了周漪那美麗的容貌和誘人的身材,“正好!這個比露絲更夠味兒!”
露絲剛要喊,被盧卡爾一把捂住嘴,現在已經不需要憐香惜玉了。
向屋角的傑夫使個眼色,傑夫心領神會的一點頭,張開雙臂,猛然撲向房門。
轟!木質的房門在融合了壯星肯蒂塔姆靈魂的傑夫面前,好比一張薄紙,瞬間被撕裂,在尖叫聲中,傑夫成功的抱住了一個柔軟豐滿的女人。被他這雙擁有千鈞之力且能產生高溫高熱的臂膀抱住的人,至今還沒有誰掙脫過。
扭頭看到傑夫得手的盧卡爾得意的只想放聲大笑,他已經開始幻想當陳燃看到兩個赤裸的、被凌辱了個夠的女人跪在自己腳下時那憤怒欲狂卻又無能爲力的樣子了。
就在這時,局勢發生了難以預料的變化。
首先是被盧卡爾壓在沙發上的露絲,她竟然變的如泥鰍般油滑、如野牛般充滿了力量,猛然反擊,不但脫出了盧卡爾的控制,還一個撩陰膝頂讓盧卡爾眼前發黑,差點痛暈過去。
與此同時,廊道上響起了槍聲,火舌噴吐間,傑夫身上最少中了二十槍。
露絲掙脫的剎那盧卡爾已經知道中了計,“璐娜!”他猜出了剛纔這個露絲的真實身份,“讓我下次抓到你,一定要幹你個生不如死!”盧卡爾心中狂喊,但他知道,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既然是陷阱,敵人一定已經佈置了連環殺陣,先衝出去,報仇有的是機會!
強忍下體的疼痛,盧卡爾渾身亮起金色的光芒,這是努赫帶來的特殊能力,攻守一體的‘沙魂’,是當年因斬下奧西里斯頭顱之功而從塞特那裡獲得的。
有了金光護體,盧卡爾像頭瘋虎一般衝了出去,他看到了一道艙門後邊廊室裡那巨大的玻璃窗,看到了窗外暴雨肆虐的海面和遠處天際的雷光,那就是他逃脫的方向。
李珂閃電般的凌厲攻擊到了,盧卡爾沒有躲,也躲不開,他現在下體劇痛、兩腿發木,根本已無靈活可言,況且他的速度在於翅膀,一隻沒有翅膀的鷹並不比火雞強多少。
盧卡爾扛,生扛!他擁有毀滅戰士裡的完美基因,他的身體強度、恢復速度都是一等一的高,他又有‘沙魂’護體,他有信心傷而不死!
斬向頸部的第一劍,盧卡爾用左臂擋住,暗炎劍幾乎切斷了他的整個左臂,但他的腦袋保住了。這時他已經衝到了艙門口。
切向腰側的第二劍,盧卡爾將沙魂的防禦重點聚於腰部,硬挺。腰側被斬開一道寸深的口子,鮮血飛濺,但盧卡爾已經跑進了廊室。
哐!加厚的窗玻璃碎了一天,以沙魂護住周身上下的盧卡爾成功的衝離了泰號,鷹翼如變化而出般在他背部呼啦一下展了開來。
當盧卡爾剛有一絲逃出生天的念頭時,他的身上忽然發生了猛烈的爆炸,那效果,數顆手雷綁在一起也不過如此。
“璐娜!”爆炸的煙火中盧卡爾狂聲咆哮,他終於想起了不久前露絲在他懷裡那番軟弱無力的掙扎,顯然,可以爆炸的體液在那時幾乎被璐娜在他身上塗了個遍!
爆炸燬了他的容,炸飛了一天羽毛、翅膀也折了一隻,他的身體表面甚至已找不到幾塊好肉,但盧卡爾沒有死,他的身體強韌,他有‘沙魂’護體。
可是,李珂不會讓他活,爆炸的火光還沒有散盡,李珂已經使用瞬閃出現在了盧卡爾身前,避無可避,‘沙魂’被炸散還沒有重新凝聚的瞬間,暗炎劍切下了盧卡爾的頭。
帶着憤恨表情的頭顱被一劍挑住,屍身直墜波濤洶涌的海面,而李珂則用錐索掛在了船壁之上。
就在盧卡爾從傷到死的這段時間裡。漆黑的走廊上同樣演繹着兩幕逃亡。
逃亡者之一是傑夫,這是位真正銅皮鐵骨的人物,張振和周漪手裡的槍雖然火力兇猛且都經過一次強化,但仍不能使傑夫致死。被打了一身小坑而鮮血狂飆的傑夫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衝了出去,揮臂之間將豎起槍搪的張振整個抽飛了出去,一路破牆撞門而去。
另一邊的周漪也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攻擊手段對付傑夫,剛放了兩枚追蹤針,身後突然涌來一道粗大的紫色閃電。那是負責把風的黑煙人所爲。
起初,當他遠遠的觀察到兩個人在盧卡爾和傑夫進去之後敲B52的門時,馬上通過特殊的心靈感應同盧卡爾和傑夫取得了聯繫。因爲他是解放刺殺神的人,所以在過程中留了手以便控制,所以能夠使用一種獨特的心靈感應相互聯繫,這也是他滿船施放干擾源的憑藉。
黑煙人準備了一個控制魔法,爲的就是配合門內的傑夫好將門外的這人抓住。在傑夫衝鋒的同時,黑煙人施放了魔法,結果法術失效。同時,他發現了問題,門對正站着的這位根本就不是活人!
當B52對面的房門裡衝出了張振,配合向後縱躍拉開距離的周漪開槍射擊傑夫的時候,黑煙人立即反應過來,這是一個陷阱!
他的腦子裡馬上勾畫出這個陷阱的概念:法師陳燃在休息廳設魔法陷阱誘敵,其餘幾人在這裡設伏……
黑煙人很生氣,很懊惱,他知道這裡一定有強殺型的資深者坐鎮,也許就是那個小姑娘,那個可以瞬閃的‘法師之噩夢’。但當他看到周漪和張振沒有留住傑夫時,也知道這是兩個‘軟柿子’。於是他從周漪的背後放了一道閃電。“能殺一個是一個!”這就是那一瞬間黑煙人的理念。
放完閃電後的黑煙人根本不去看結果,他對自己的法術有信心,那是吸收天上的風雷之力後的聚能一擊,是他的最強攻擊,在這一招下喪命的資深冒險者絕不在少數。
黑煙人使用了瞬間移動,這是他的特長技能,可以提前儲備一個,並且沒有使用次數限制。他現在需要時間,需要距離。因爲他知道那個可以像閃電一樣快的小姑娘很可能在下一秒就從房間裡殺了出來。
一個瞬間移動,他已經到了走廊的盡頭,只要拐個彎,進入另一條廊道,他就有辦法融入黑暗中。然後,只要他活着,只要高爾察克活着,他就有辦法隨時搞沉這條船且不會被冰冷的海水凍死,被漫長的時間耗死,他完全可以站在高爾察克的背上向落水的敵人展開魔法攻擊,而對方卻只能望洋興嘆、無可奈何。這也是他敢肆無忌憚的王牌。
可惜很不幸,他迎面遇上了姍姍來遲的陳燃。走廊裡實在太黑了,否則他一早就會發現之前跟隨周漪敲門的那個其實是死去的布朗夫人。陳燃使用了‘操屍術’和‘擬生術’控制了這具屍體,讓其可以做一些簡單的事情。這才騙過了黑暗中主要依靠感知來探索周圍情況的黑煙人。
這一次,黑煙人又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把對面來的這人當成了聽到響動而跑出來查看的乘客或者一名船員。這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像陳燃這樣封印魔力、自廢武功的法師實在是讓人缺乏心理準備。
黑煙人並沒有因爲對方是個普通人就放他一馬,他現在心情很不好,況且他很習慣殺人,儘管是巧合,但敢於擋他路、在他看來這就已經構成了死罪。於是一道閃電隨隨便便的放了過去,就準備走人。
結果陳燃輕易的躲開了閃電,然後撲進了黑煙人懷中,在這之前,弧線刀已經透入了黑煙人身體,那加持在身的法師護甲和高等級的戰鬥服並沒有擋住陳燃猛力的一擊。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陳燃在黑煙人耳邊輕輕的說着,同時一手摁着他的肩膀,弧線刀一攪、一提,沾滿鮮血的刀硬是從頸側取了出來。
黑煙人就這樣死了,非常符合一個純粹法師的標準死法,法師那孱弱的身體根本經不住近距離的物理摧殘,他們就像玻璃做的核彈,威力無窮但是本身也非常易碎。
周漪沒能躲過那道從背後襲來的閃電,儘管有液態裝甲幫她抵擋了大部分傷害,儘管她的身體各方面遠超於強人,儘管穿了能提供防禦抗性的作戰服,仍是被電的後背一片焦糊,人也陷入了深度昏迷。
而張振也好不到哪去,那把P90 STD都變了形,可想而知傑夫那一擊瞬間的力道有多大。張振不但雙臂的骨頭斷成了數截,內臟和脊椎也因爲猛烈撞到了牆上而受了不輕的傷,能不能傷勢不惡化挺到冒險結束都是個未知數。
陳燃並不會預言魔法,這次能料敵在先源自一次對話。
半小時前,當陳燃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後,周漪曾問他:“爲什麼你那麼確定對方會挾持露絲然後引我們入甕?”
陳燃回答:“因爲我是男人,而對方也是。男人最怕的不是自己被侮辱,而是自己的女人被侮辱。想要激怒對方,想要要挾報復,用此種齷齪的手段一般會很有效。”
周漪當時雖然知道並不是吃飛醋的時候,仍忍不住道:“這麼說露絲是你的女人?”
“關鍵不在這裡,對方認爲我和露絲的關係非同尋常這纔是重點。”……
每個人的心中都潛伏着一隻兇殘的野獸,而陳燃心中潛伏的這頭顯然尤爲惡毒,從他能想到盧卡爾等人的齷齪計劃就可見一斑。自己是什麼鳥,陳燃自己心裡清楚,所以他從未以好人自居。今天,他可以約束自己不做那些陰險歹毒的事,明天呢?後天呢?被逼到那份上呢?他無法回答自己,就像他在現實世界中曾認爲每個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而在不到一百天之後卻已經殺人時基本沒有罪惡感一樣,前路是黑的,人也是會變的,他在不把自己歸爲好人的同時是否已經可以看作是允許自己變壞的一種認可呢?
第二次互動中的較量至此算是落下了帷幕。雖然陳燃因爲佈置休息廳的那個局而來的有些晚,卻因此取得了最有含金量的戰果。當然,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而在這之後的事件發展卻超出了陳燃的預料。
因爲黑煙人的死而導致束縛刺殺神靈魂的力量消失,雄星朗墨茵的靈魂得以全面侵佔高爾察克的身體,那個只知道奉命行事的暴躁意志被取代。因爲是在戰鬥中覺醒的,所以朗墨茵不得不跟執法者拉克西絲大戰一場,其結果是花房休息廳被金屬風暴完全摧毀,執法者執法未能成功,被打回了老家。而朗墨茵付出的則是一條左臂的代價。
即使如此,這位很有些梟雄風采的朗墨茵仍然主動向陳燃提出談判。談判在船的後甲板上進行,他要求陳燃以黑煙人儲物空間中的剩餘聖甲蟲作爲停火協議的條件,否則他現在就下海開始鑿船,反正他有開金裂石的力道,在船上多挖幾個洞,大家拼個同歸於盡。
說實話,水裡絕對是朗墨茵的天下,真要按他所說,55%的機率將是魚死網破。
殺戮不是目的,活下去纔有明天,有明天就有希望。雖然陳燃知道‘除惡務盡’的道理,也明白‘山水有相逢’,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談判。
這時暴風雨已經漸漸停息,海上的波瀾漸漸平息,船上的人們正在全力搶修電力設施並且已經開始顯現成效。
本來陳燃是想拖些時間等自己的魔力封印效果解除後再想辦法對付朗墨茵的,但被朗墨茵看穿,他告訴陳燃,壯星肯蒂塔姆已經在船底布了數枚炸彈,如果協議不能在十分鐘內達成,他就用心靈感應通知肯蒂塔姆炸船。
陳燃仍不鬆口,堅決要‘嘮’完這十分鐘。一番你來我往的相互壓價,最後壓到了34枚聖甲蟲。
通過璐娜,陳燃知道,原來的高爾察克在水裡就擁有不遜於海豚的速度,現在恐怕更是隻高不低。所以他要朗墨茵以沙漠之神塞特的名義發誓這才達成了協議。
然後,肯蒂塔姆帶着20公斤炸藥出現在陳燃等人面前,而朗墨茵此時卻附在泰號前部左側吃水線某處,這是相互提防的一種做法,只要陳燃毀約,他這邊就挖洞。
肯蒂塔姆得到聖甲蟲,在泰號再次啓航的同時,一條載着他的小艇被放入海中,交易完成,朗墨茵以冰冷目光和頭頂上扶欄而立的陳燃對視了一眼,未再說一句話,翻身下海,此時泰號已速度全開。
注視着海面上將踩水技術使用到登峰造極,幾乎如同站在陸地上般的朗墨茵,陳燃知道,跟這些刺殺神之間的戰爭,從這時起纔剛剛開始,而他們的危險程度,將比普通的冒險者勝出不止一籌……
經過這次劫難的泰號並沒有逃脫撞冰山的厄運,不過導致災難的原因成了燃力艙、動力艙人員嚴重不足而致使命令不能快速有效的執行。
加利福尼亞號和弗吉尼亞號都在15日凌晨1點如約趕到,從下午開始便飽受驚嚇的人們終於離開了這條帶來連連噩夢的郵船,那些可歌可泣的把生存的機會留給別人的事蹟因快速有效的救援行動而沒了演繹的舞臺,人們甚至來的及帶上更多值錢的物品和一些大行李。
主宰在泰號人員有條不紊的疏散時就判定了這次冒險的結果。所以,陳燃等人是在泰號上突然‘昇天’的。地點是豪華的休息廳,見證者有包括露絲、史密斯船長、安德魯斯、阿斯特四世在內的很多人。
當時陳燃正在演奏一首《生化危機3》結尾鋼琴曲。
周漪和張振的傷勢很穩定,兩人都恢復了神智,躺在臨時的擔架上,等待回到主宰空間或者轉移到其他船上。
忽然幾人身上漸漸釋放出柔和的白芒,白芒如螢火般飛舞,越來越多,幾人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在化做晶瑩的光芒消失不見之前,陳燃的手指在鋼琴蓋上的Perrier Jouet Belle Epaque 1907香檳酒瓶上輕輕劃過,然後給露絲留下了‘海洋之心’。
露絲明白陳燃的意思,Perrier Jouet Belle Epaque,美好時光,對她來說,泰坦尼克號上度過的這段時光、就像幹味的香檳那淡而持久的香,就像他,有乾澀、不怎麼甜美,卻可以永遠珍藏在心中,可以久久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