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錢四樑在看到首日銷量時，整個人笑得非常得意，因爲這正是他預計之中的情況，《時光碎片》與《青春祭》的首日銷量都比前面幾個月要高，顯然是因爲雙方炒作姚瓊與天淨沙之戰的緣故。
而很顯然，姚瓊在商業上的號召力要比毫不知名的天淨沙強得多，因此《時光碎片》的首日銷量顯然比《青春祭》增長幅度更大！
但過了一個月後的此時，錢四樑看到這銷量統計的數據時，整個人完全愣住了，《時光碎片》的總銷量確實在他的預計之中，有七百多萬冊，但《青春祭》的銷量，卻有五百五十多萬冊，雙反的差距居然拉近了！
原本《時光碎片》的銷量是六百多萬冊，而《青春祭》則是四百多萬冊，可現在後者的增長幅度居然比前者要大？
錢四樑一下子站了起來，握着這份報表的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微微顫抖着，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脣，那漂亮精緻的臉頰都扭曲了！本來就十分矮小的他，在這一刻愈發顯得佝僂了……
錢四樑握着拳頭，重重地往他的辦公桌上一砸，只聽到“砰”的一聲，桌上的杯子都搖晃着，彷彿下一刻都會要被震倒滾落到地上去！
開什麼玩笑！
這怎麼可能？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錢四樑雙手抱着自己的腦袋，往高背椅上一躺，眼中充滿了痛苦之色，只覺得以前一直自詡的冷靜理智，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一空！
他爲了將《青春祭》完全打壓至死，花費了多少精力策劃這件事，期間更是動用了不少人情關係！
華夏自古以來就是個人情社會。有的時候往往金錢辦不到的事情，人情可以辦到，毫不客氣的說，金錢是可以用價值來衡量的，但人情卻是無價的！
錢四樑以爲自己絕對勝利了，之前也有不少報刊。都非常看好《時光碎片》的一系列大動作，認爲它統治青春文學指日可待……
可現在呢？
《時光碎片》雖然在銷量上依舊領先《青春祭》，可嗅覺十分敏銳的錢四樑，此時卻覺得事情大條了！
錢四樑現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到這種不科學的事情發生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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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一代人傑，冷靜下來的他，覺得首先要做的，已經不是什麼搞垮《青春祭》了，而是防止對方的反撲！
錢四樑剛剛在某一瞬間都快氣瘋了！差點想把整個桌子都推翻了。後來發現他小胳膊小腿的推不動……
不知爲何，“天淨沙”這三個字在他的腦中不斷迴旋，久久無法散去……
《青春祭》編輯部，楊順德正在蘇曼文的辦公室中，一臉忐忑，他心裡十分沒底，只是向蘇曼文詢問道：“今天這銷售量的統計應該出來了吧？”
蘇曼文端着自己的茶杯，一邊喝着幾乎沒有苦味的咖啡。一邊在看天淨沙的《秒速五釐米》的稿子，她那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此時卻罕見地帶着一絲溫暖的笑容，果然純真時代的男女之情，最溫暖人心了。
聽到楊順德的話，蘇曼文只是漫不經心道：“嗯，馬上小鄭就會送來了。”
“那你還這麼淡定？我們的首日銷量雖然也比往月要多，可誰都知道那是因爲炒作的緣故。這總銷量絕對要差對方一大截啊！”楊順德苦着臉說道。
一邊說着，他還一邊在蘇曼文的辦公室揹負雙手，走來走去，顯得異常焦躁，因爲他想到了這個月以來媒體對姚瓊一邊倒的吹捧。好似姚瓊真的已經對遁矛文學獎勢在必得一般……
他越想越覺得《青春祭》的前途渺茫，對方那個名叫錢四樑的主編就是個鬼才，難道《青春祭》也一定要走作家偶像化的道路纔會有出路嗎？
這一定是體制的問題吧？
楊順德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蘇曼文聽到楊順德的話，只是淡淡道：“我們要管《時光碎片》做什麼，做好自己的就行了，無論怎麼樣，我們的銷量總是在增加的，這就足夠了。你知道我爲什麼選擇編輯這一行嗎？”
蘇曼文的心情似乎確實不錯，否則她也不會說這麼多話。
楊順德站在窗邊，望着高大的寫字樓底下這座繁華的城市，他隨口問道：“爲什麼？不是說想做出你心目中的雜誌嘛……”
“最簡單的原因便是，我可以比更多的人，先看到這一部如此美妙的小說。”蘇曼文拍着手中的稿子，愉悅地說道。
楊順德不以爲然地笑了笑，他打心眼裡覺得，這個蘇曼文看文章的眼光雖強，可在某些方面，完全就是個固執的理想主義者，想來這次的事情，也會給她一個教訓吧。
就在這時，秘書小鄭終於將統計的數據送了過來，蘇曼文隨意看了看，見到楊順德搓着雙手，呼吸急促的樣子，微笑着將文件遞了過去……
天淨沙，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決定銷量最終因素，不是宣傳，而是真正的實力，《青春祭》的精品路線沒有錯，刊登讀者喜愛的有價值的有趣小說，纔是正道！
楊順德看到這並沒有拉大，反而縮小了的數據，完全驚呆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當初在知道《青春祭》的當家作者姚瓊離開之後，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在蘇曼文推出天淨沙這個新人的時候，他覺得蘇曼文簡直瘋了！
隨後的發展，更是讓這位心繫《青春祭》的男人有些承受不住，怎麼看姚瓊那副氣勢洶洶的樣子，配合氣吞萬里如虎的《時光碎片》，會一舉擊垮《青春祭》！首日的銷量對比無疑證明了這一點……
可現在總銷量一出來，他完全傻眼了！沒想到差距居然還縮小了五十多萬冊！
這還是剛剛第一次對決啊，要知道，連載小說那是越到後面後勁越足的，若是每次都能縮小五十多萬冊……楊順德忍不住陷入了一種美好的妄想之中。
當然，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青春文學的市場就那麼大，能夠達到千萬冊銷量的青春文學雜誌還沒出現呢，單行本倒是還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