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若溪還沒起牀,院子管事的就來稟告,他主子來了!
通報的聲音才讓她緩緩睜開眼睛,一睜眼便撞進北子靖滿含笑意的眸子。
她睡覺總喜歡抱着什麼睡,以前都是抱被子。
在軍營中的時候,雖然和北子靖一個帳篷,但是兩人一同入眠的時間其實非常少,一起醒來的時候就幾乎是沒有。
所以,當沈若溪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一手一腳全搭在她身上時,身體一僵,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下意識就要起身,可剛有動作北子靖就把她擁進懷裡:“沒睡醒便繼續休息。”
一路的奔波,昨夜又帶着她去了趟皇宮,快天明時兩人才回來,她的身體肯定會很疲憊的。
“是不是有人來了?”雖說現在已經天亮了,可其實她沒有睡太久。只不過性子裡有股警覺,有聲響能把她吵醒。
她話音剛落呢,外頭管事的又催促了:“秦王殿下,我家主子很着急。”
“那位背後的主子來了?”沈若溪更沒睡意了,她本來就對管事的那位主子有兩分興趣,醒都醒了,當然要去見見。
北子靖很喜歡沈若溪抱着他,可是,現在她都已經起牀了,他也不好強行又給拉回來,不悅的掃了眼門外:“叫他等着。”
壞人好事會遭報應的,看吧,他昨晚打擾北燕皇后快活,今天也有人來打擾他。
管事的還不知自己惹得秦王不高興了,焦急的在外等着,可又不敢催促。
小詩端了洗漱工具過來,兩人洗漱完畢,北子靖正吩咐小詩端早膳呢,客人等的在急,也不能讓沈若溪餓肚子是不是?
可那位主子等不及了,直接跑了過來,人還未到,焦急的聲音就響起了:“秦王殿下,如今北燕這局勢,你怎麼還那麼悠閒呢!”
聽聲音,竟然是個年輕男人!
沈若溪一直以爲能仔細的記錄那些家族關係的人,是個女的呢。
話音落,人才出現在眼前。一身素裝,既不華貴也不平庸。墨發高束,看來是有家室的人。
樣貌生的不錯,但和北子靖比差遠了,不過也算一表人才。
這人看見沈若溪時沒有大驚小怪,看來他已經知道了沈若溪的存在。
果然,隨之他便客氣的對沈若溪點頭:“想必這位便是沈小姐吧。”
雖然是詢問,但是語氣卻很肯定。他和秦王算不得關係親密,但也互相熟悉、瞭解。
秦王名聲響便整個龍天大陸,愛慕他的女子無數。可若不是他一定會娶的女子,他斷不會有任何逾越之舉。
這個男人權傾朝野,卻很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的禮節。
沈若溪也客氣的回以一個微笑。可就算此人都直接找到臥室來了,北子靖卻照樣沒有多看人家一眼,整個人看起來冷酷的很。
“秦王!你倒是說說現在改怎麼辦啊?就這麼把皇位讓給煜王?”北子靖不開口,此人更加着急了。
把皇位讓給煜王?沈若溪狐疑的看着此人,他什麼身份?皇位竟是他讓給煜王?
略微一想,忽的就驚了!
果然,北子靖緩緩道:“太子冒着風險前來,就只爲這件事?”
此人當真是北燕的那位太子!
北子靖不但把線人安插到皇上牀上了,竟然連北燕的太子都聽他的!
他要不要那麼驚悚啊!
曾經,沈若溪以爲自己很瞭解北子靖的。可一回想,她只知道他在東秦權傾朝野,只知道東秦的領土一直是他在守衛;
她只知道他很強大,可是現在看,他遠比她想象的強大多了!
她對這位太子是有兩分欣賞的,特別是他摘冠保朝臣一舉,她對這位太子殿下的人品是很肯定的!
可是現在,這位得到她肯定的太子,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臉焦急的看着北子靖,好似一切他都需要仰仗北子靖!
北燕國姓爲古,太子單名一個睿。
傳言他舊病纏身,可看他現在的樣子,哪裡有半點病態?
古睿可沒有在意沈若溪的異樣,聽了北子靖這雲淡風輕的語氣,差點把他着急死!
“秦王啊,你有什麼計劃同我說說好不好?這次你逼得父皇退位,煜王又在你的手中,這是個多好一個讓我名正言順繼位的機會?可你爲什麼要讓我摘冠?”
“是北子靖讓太子殿下摘冠的?”沈若溪詫異,這位太子殿下得到她肯定的此舉,竟然還是北子靖授意的?
“現在已經不是太子了,甚至連個王位也沒有。”他摘冠之時父皇沒有將他封王,或許當時是忘了,但他知道,父皇之後也不會想起來。
他的王位定是要新皇來封,這也是新皇對他施恩,做給別人看的好機會。
“如意客棧的掌櫃沒去找你?”如意客棧就是昨夜放那位左相家二公子的客棧。
古睿一頓:“我一大早就安排着過來見你,其他事情還沒顧上。”
秦王的性格,既然提到了此事,那必然有事情發生:“如意客棧的掌櫃找我做什麼?”
“皇后養男寵,本王將人交給瞭如意客棧的掌櫃,他會將人給你送來。”這個人,會是皇后的催命符!
古睿驚訝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嘴巴大張的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北子靖卻沒有耐心讓他驚訝完,繼續道:“現在不是你繼位的好時機。皇位就讓煜王先做。”
對對對,皇位這事纔是最重要的!
古睿這才壓下心底的震驚,可他不理解,“爲何不是好時機?煜王一旦坐上了皇位,我還能把他拉下來嗎?我又沒有能耐暗殺他。”
有哪個皇子不想要皇位?何況,他這個太子之位是他母妃用命換來的!
不管是爲了什麼,他都想坐上那個位置。就算他坐不上,他也不想煜王坐上!
當初他母妃的喪禮,那位煜王故意夜夜笙歌,他都記着呢!
古睿當真是擔心的不得了,若是北子靖不能給他一個心安的說法,他這顆心就定不下來!
沈若溪淡淡看着古睿,不知是他太着急纔看不清楚形勢,還是他當真愚鈍。北子靖話都這麼說了,他竟然還不明白。
“皇子殿下,你可知百姓是怎麼看待煜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