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陰謀

第二天早上, 雲渺早早帶韓昭出了門去郊遊。

主人出門後,兩個不諳世事的小侍女和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嬤嬤負責收拾房間。

一個小侍女去打掃屋子,一個小侍女負責整理牀鋪, 老嬤嬤則負責站在一旁指手畫腳。

突然, 那個整理牀鋪的小侍女尖叫一聲, 連忙捂了嘴, 一臉驚恐地跑到老嬤嬤面前, 道:“李嬤嬤,不好了,牀鋪上有血!”

“有血?有什麼血?”李嬤嬤急忙走到牀前一看, 不禁咧嘴大笑。爲了在下級面前保持住形象,連忙捂住嘴道, “你這小丫頭懂什麼?這是好事情, 還不快去抱一牀乾淨的新被褥來換上?!”

小侍女還是沒明白狀況, 這牀上一灘紅紅的血還能是好事?然而李嬤嬤吩咐了,只能道聲“是”, 過去把牀上換了新的被褥,打掃乾淨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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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生活如膠似漆,甜得像蜜糖,然而過得像飛起來一樣快。雲渺只請到三日婚假,第四天一早便得回任上, 整日忙得回不了家。

韓昭正好有機會悄悄溜回宮去, 觀望觀望情況。

一看韓昭回來, 銀杏驚喜得快哭了出來, 一直在韓昭耳邊叨叨個沒完:

“太子, 您可總算是回來了,您可消失了三天了!我天天得編着各種由頭幫您瞞天過海, 這擔驚受怕的日子總算是過去了……”

“您要是再晚回來一步,陛下和皇后娘娘估計就要懷疑起來了,就要了我的小命了……”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麼。”韓昭道,“我知道這點小事你能應付的。”

“小事?太子,您都揹着爹孃把自己給嫁出去了,這也能叫小事啊?”銀杏輕聲道,“這要是能一直瞞天過海下去還好,可是就怕紙包不住火。您身爲太子,朝廷宮廷上下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您?”

“尤其是您那兩個兄弟,天天巴不得抓到您的把柄。這萬一要是哪天露餡兒了可怎麼好?這真的就慘了。”

“唉。”韓昭嘆了口氣,道,“從我母后向父皇撒了這個謊起,我就註定得天天提心吊膽過日子了。一個謊言,就得用一千個謊言去彌補。這些,也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過,也不能怨天尤人,誰都有自己的煩惱。就算我母后當初沒有撒謊,我現在肯定也是有煩惱的,只不過煩惱的東西不同罷了。”

“公主們是都有煩惱。”銀杏道,“但是公主的煩惱不會有性命之憂。可是您這個煩惱,稍有不慎就腦袋搬家。”

“你呀!”韓昭噘起嘴道,“若是怕跟着我腦袋搬家,現在我允許你離開。”

“我纔不離開呢。”銀杏哼了一聲,道,“我纔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我這不是擔心你麼?”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擔心我。”韓昭對銀杏眨眨眼,道,“放心吧,我已經想好了。雲渺他平時都很忙,白日裡顧不得家,我還可以回宮來照常行事,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大不了夜裡,還有他休假的日子,我得溜出宮去,回家陪他。”

“我不在的時候,宮裡這些事就全都靠你應付周旋啦。”

“好好好。”銀杏點點頭,取笑道,“才成親三天,就成了‘回家陪他’啦?也是哦,皇宮再好,也沒有自己家好……”

韓昭羞惱了,笑着罵道:“死銀杏,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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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福陽殿

“雲渺和韓昭狼狽爲奸、沆瀣一氣,實在是氣人。這回是算計我,寫了一萬字檢討,還禁足我一個月。”說着,韓晗故意看着韓旦,意味深長道,“可是下回,韓昭還要針對誰,那可就不好說咯。”

“三哥……”韓旦一驚,知道韓晗指的是自己,心中也難免一陣不安,憤然道,“他們蛇鼠一窩屢次陷害我們,實在是可惡!”

“錯了,不是他們。”韓晗搖搖頭道,“雲渺和我們無冤無仇的,和我們作對有什麼好處?”

“依我看,這些都是韓昭指使的。背後主謀肯定都是韓昭,雲渺就是個幫他爲虎作倀的而已。”

“韓昭他看你我二人聰慧,在兄弟中除了他又最得父皇寵愛,所以一直視你我爲眼中釘、肉中刺……”

韓旦深以爲然,十分認同地點點頭:“可是,他身爲太子,還深得父皇的寵信,我們……”

見韓旦上了鉤,韓晗微微眯了眼,神秘道:“我有一計,可以一箭雙鵰。”

“哦?三哥有何妙計?”韓旦連忙湊上前,小聲問道。

韓晗挑眉道:“你想想,歷朝歷代的皇帝最恨什麼?”

韓旦想了想,問道:“貪|污|腐|敗?”

“錯!”韓晗搖搖頭,不以爲然道,“貪|污這種事,再嚴重也嚴重不到動搖國家根本,還不是一個皇帝最忌諱的事情。”

“那……”韓旦又想了想,問道,“謀反?”

“謀反?給你一百個膽子你敢謀反嗎?一般人誰敢謀反?”韓晗拍了拍韓旦的腦袋,道,“你看韓昭和雲渺那兩個貪生怕死之輩,平時有什麼小事情都躲得遠遠的,唯恐波及自己,哪個是有膽子謀反的料?”

“但是——結黨營私,這就不一樣了!”

“父皇最恨的就是朝臣搞小團體結黨營私,而太子結黨,就更是令皇帝忌諱了。

“正好,他們兩個平日裡就狼狽爲奸。結黨營私,十分說得過去。只要告他們個結黨營私,最好讓父皇抓個現形,他們絕對是百口莫辯!”

“父皇要是發現太子結黨營私,你說後果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