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陰霾,希望的曙光,逝去的存在

第十八章

幾天過去了……我倆都沒有再去見吳煜,或許是已經心扉大開了悟一切,或許是心結沉沉不願再見。我們的心裡,總覺得我們與吳煜的緣分已盡,不能再強求什麼了。

然後,不知誰傳達的,他病死的消息,傳入了我倆耳中……

爲什麼?爲什麼!誰能告訴我!這個笨蛋!要是不幫他,要是不遇見他,也許我就不會有這種回憶,就不會如此悲傷!其實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差一點就離開了!差一點就改變了我的未來!我必須忘記他,就像從來沒見過他一樣,我必須……

可是我做不到!!!短短的一個月,他給我帶來了多少東西……他的微笑,他的假裝的畏懼與愚笨,他的認真,他的堅強,他這個笨蛋!這樣的人,這輩子,不可能再見到第二個了啊!

此後我們像是掉魂了一樣,生活陷入了黑暗,未來重複着過去,一切,一切都像死掉了一樣!每日的生活都像是在做夢,渾渾噩噩碌碌無爲,就這樣日復一日,似乎掉進了絕望的懸崖,再也沒有了爬起來的機會。

但是……一個契機,改變了這一切。

“喂,小莉!快來看!吳煜寄來的信!”我興奮地喊着慕容莉,從宿舍一路跑向教室,不顧周圍人驚疑的眼神,無視着周圍發生的一切,只是向前,感覺像是泉涌一般暢快。

“不要再哄我了……再提起他,我會傷心的……”慕容莉低着頭,神情黯淡,雙目無神。

“不是哄你,是真的!來看看!這是吳煜蹩腳的寫信格式,這是吳煜的字跡一點都沒錯啊!!”我興奮地叫起來,引來周圍正在午自習的人們的圍觀。

“是嗎?!”慕容莉一下子擡起了頭,飛奔着衝過來,一把搶過這封信,仔細讀了一番,確定這確實是吳煜寄來的信,是他本人寫的。然後,一朵紅豔豔的鮮花在她水潤的臉龐綻放開來,重新煥發着青春的動力!

這真的是不可思議,這封信就像一把利箭,一下射穿了我們內心的黑暗與彷徨,射穿了那無邊無際的痛苦的牆!我們黯淡的生活終於再現了光明,那份壓抑着的心門終於敞開!

我和慕容莉立刻離開了學校,飛奔着趕到了醫院,來到了吳煜的病房,發現吳煜已經不見了。我倆急忙找醫生詢問,醫生猶豫了一下,淡淡地說道:“吳煜嗎?今天早上就沒有看到他的人影了。”

“是不是他已經……”我急忙問道,但被慕容莉一巴掌堵住了嘴。

“沒有,我們什麼都沒做,昨天晚上他還在的,今天就不見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和慕容莉都欣喜至極。

“這個吳煜,總是讓我們無語!”慕容莉高興地幾乎哭着說了出來。

“這也許就是他名字的意義吧。”我冷靜地回答道,但也難以掩蓋臉上的喜悅。

此後,我們倆變得越來越開朗了,曾經壓抑的心情也一去不復返,彷彿有了新的目標,有了新的希望。

因爲,每個星期,吳煜都會寄來一封信,或許,他真的已經奇蹟般的痊癒了,或許,他真的還活着!不知爲什麼,我這個如此萎靡消極的人,竟然在此時會相信奇蹟,會相信魔法,會相信一切不可能的發生,或許這世界上真的有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我想,這也許就是他想要我明白的道理吧!

我們兩個迴歸了正常的學習生活,她更加的努力,而我也變得開朗,彷彿獲得了新生,未來,希望,瞬間都變得廣闊明亮,誰都無法阻止我和慕容莉,不管是誰!

然而,這短暫的希望很快破滅了,在吳煜寄來第六封信時……

我和慕容莉,兩人,難以按捺自己的心情,相互依靠着,痛哭了很久……

“他一直都在玩弄我們啊。。。讓我們從極度悲傷變成了極度快樂,然後又要變回悲傷嗎?”

“不是喲,我覺得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我們也不是很痛苦了,不是嗎?不再牽掛他了,不再懷疑他的死活了,如果我們一直萎靡不前的話,想必他也不會高興吧。所以,就爲他過最後一個生日,也是最後一個祭日吧。”

慕容莉坦然地回答道,似乎已經明白了一切,現在想想,我和她能夠在一起,是多麼幸運的事情,而且不能忘記,這一切,都是笨蛋計劃的功勞啊……淚水慢慢流落臉頰,涌向心頭的,是那一絲的不捨與無奈,還有豁然應對的勇氣和決心。

夕陽將近,無限的光輝漸漸消散,黑色的天空瀰漫了整個蒼穹。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一座山上。

我和慕容莉把一塊木板當作墓碑,在上面寫上“吳煜”兩個字,然後給他上墳燒紙……

我站起來,望着火紅的夕陽,雙手套在兜裡,做着吳煜最喜歡做的事情。

“對不起,我以前認爲你是個笨蛋,現在,我認爲你……還是個笨蛋,而且笨的一敗塗地,笨到爲了別人讓自己強忍着不死,但是你是個讓我佩服的笨蛋。你是個出色的朋友,是個優秀的哥哥,你以一己之力改變了我的未來,改變了慕容莉的未來,改變了你的可愛妹妹的未來。你的存在不像羣星那麼閃耀,但卻照亮了我們的心。是你,讓我明白了即使在黑夜裡,也有閃耀在天空的星星,是你,讓我明白了,黑夜過後,仍會有光輝升起。謝謝你,吳煜!”

我和慕容莉兩人,都沒有哭,也許是我們變得堅強了,也許是對一個逝去的生命的尊重。也許,是他的計劃搞的鬼……

“吶,清野,我們一起去上大學吧!”

“嗯,好啊!”

“這所大學怎樣?”

“我去,你要求也太高了吧!”

“我早就知道你的那次所謂作弊是胡說的了哦~~是吳煜告訴我的。”

“嗯,好吧,我一定會努力的,爲了你,爲了吳煜!”

……

……

……

“忘了他吧,好嗎?”

“嗯……”

……

我們兩人誰都沒說話。

“雖然我想忘記,但是……可能我再也忘不了了。”

“我也一樣。”

“嗯?”

“以後要多照顧一下他的妹妹了!”

“好的!”

“那麼我們走吧!爲了明天!”

然後,兩個人手牽着手,消失在夕陽之下,消失在吳煜的注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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