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幹掉樑威這隻老狐狸真是太可惜了,他倒是挺能裝的,好像什麼也不知道似的,還好吳力眼疾手快,不然就成了他槍下亡魂了。現在打草驚蛇了,他必定對吳力有所防備,想要下手就沒那麼容易了,況且右腳已經開始腫得不像樣,皮膚都脹得發紫,每走一步都疼痛難忍。
是夜,吳力風衣風帽地出現在街頭,街上到處貼滿了懸賞通緝他的通緝令。
嫌犯長相酷似勝皇公司總裁吳力,疑似精神有問題,極度危險人物,身上持有槍械,望廣大市檢舉揭發,但提示市民千萬不可與該犯罪嫌疑人發生正面衝突。
荒謬!我這個受害者竟成了通緝犯,這世間還有公道可言嗎?吳力憤怒伸出手想要撕毀滿布牆上的通緝令,但被街上來回穿梭的警車阻止了。是啊,我不能太沖動了,我需要冷靜,當務之急是先把腳傷治好,再從長記憶.
斑駁的廣告牆上,通緝令的旁邊密密麻麻的貼滿小廣告,他的視線不停地滑過一張又一張的廣告,他需要找一家小診所來看看他的腳傷。
貼這些小廣告的診所大都沒有營業執照,或根本沒有行醫資格純粹招搖撞騙,以我現在的處境醫院是去不得,唯有賭賭運氣但願別撞上騙子。
就這家了,按照廣告上的地址,吳力在一條小巷左拐右彎,終於在巷子的盡頭找到那家小診所。
一座兩層樓的磚瓦民房,簡陋至極,連屋檐下的招牌都是手寫的,門口掛着兩片白幌,上繡鮮紅十字,頗有點戰爭年代衛生所的味道。
掀幌而入,一位年過半百穿白褂的老者正架着老花鏡讀報紙,見有人進來便擱下手中的報紙招呼我坐下,他正了正眼鏡說∶“先生,看什麼病?”
吳力說∶“腳腫了。”
他示意的躲在角落的檢查臺上,這小小的診所器具倒是一應俱全,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挽起褲管,他便開始爲吳力檢查。
“腫得這麼厲害,怕是傷到筋骨了。”他喃喃說道,“跌傷有幾天了?”
“三天了吧,當是沒在意,沒想到腫得這麼厲害。”
“從挺高的地方往下跳?”
“二樓,吖,我說你看你的病,問這亂七八糟的幹什麼?”
他笑笑說∶“別怕,你們這些江湖中人我見得多了,什麼三教九流的,經常都在我這醫。”
吳力又好氣又好笑地哼哼道∶“什麼江湖中人三教九流的,胡說八道。”
他坐在那破舊的辦公桌前,提筆在處方箋上龍飛鳳舞,說∶“你若不是偷雞摸狗,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幹嘛要跳樓。”
好傢伙,他把吳力當成小偷了,也罷,他都成了通緝犯何愁再安一條罪名。看着他一絲不苟地樣子,吳力不禁有些好笑∶“我說這就你一人,看病抓藥不都是您,還開什麼處方。”
他說∶“幾十年在醫院養成的習性改不啦。”說完便起身抓藥,“你的腳須每日敷藥,勤換藥的話,大概一個月就能好了。”
話音未落,門口的白幌又被掀起,咋咋呼呼地進來三個小青年,一個光頭,一個滿頭黃髮扶着手臂上淌着血有蠍子紋身的傢伙,看樣子是被人砍傷了。
這三人的模樣十分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光頭叫嚷着∶“老頭,快給我兄弟看看。”
老頭唯唯諾諾地應道∶“好的,好的。”
吳力終於想起來這三人曾在海邊打過他,他們是樑威的手下,想到這,他不由地把手探入懷中緊緊地握住手槍,拿起藥準備離開。在與光頭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惡狠狠地盯着他,他不由地壓低帽沿迅速閃出診所。
走了幾步,沒等吳力長長的嘆出一口氣,就聽到後面傳來三人的叫喊∶“站住!”他加快腳步顧不上右腳的疼痛,拼命地跑了起來。
“站住,混蛋!”三人的叫喊聲不絕於耳,而且聲音越來越近。吳力是怎麼樣也跑不動了,扶着濱海大橋的欄杆,他不停地喘着粗氣,腫脹的右腳開始滲出血來。見三人馬上就追上來,他趕忙撒開腿跑了起來,可是一不留神就栽倒在地,沒等他爬起,三人已將他團團圍住。
光頭和黃毛露出猙獰的笑容∶“跑呀,你再給老子跑呀。”
手臂上纏繞的紗布掩住了蠍子紋身的傢伙,喘着粗氣一腳又一腳踢向吳力,好像要把被人砍的怨氣都發泄在他身上。
黃毛對光頭說∶“這下我們發了,他可值兩千萬呢。”
光頭說∶“哼哼,只要把他交給威老大,我們就可以拿兩千萬了。喂,蠍子,出出氣就好了,弄死了可不值錢。”
三天正欲捆綁住他,吳力一翻身掏出手槍,血紅的眼裡滿是仇恨的光芒,“別動,誰動我就打死誰。”
“嚇唬誰,老子可是被嚇大的。”光頭不屑地說。
黃毛也附和道∶“有種你開槍呀,別是把玩具槍。”
“哈哈哈……”三人笑作一團,絲毫不懼怕他手中的槍。
砰…吳力朝光頭放了一槍,子彈只是擦着他的肩膀飛了過去,血迅速地滲透他的衣服,他嗷嗷地發出慘叫。吳力冷笑着,任憑海風吹走帽子,拂亂頭髮,更拂亂他的心。他又朝光頭開了一槍,令他沒想到的是槍只是了出一聲脆響,並沒有子彈飛出。完了!沒有子彈了!
光頭忍住痛楚,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給我抓住他。”
黃毛和蠍子握緊拳頭向他逼了過來,他沒有力氣再跑也無路可逃,在他們撲向他的瞬間,他縱身一躍跨過大橋的欄杆,像一顆流星在漆黑的幕布上劃出一條弧線,然後快速地被冰冷的大海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