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這周星期日,還有三天
已經快到聖誕節,G市的天氣逐漸變涼,雖不如北方的空氣那麼寒冷,但街上的人們都紛紛穿上了厚厚的風衣,有的還裹上了圍巾。路邊包子鋪冒着白白的蒸汽,賣醬餅的案板上剛出爐的醬餅冒着熱氣,小孩子戴上了手套,等待着切醬餅的阿姨切好包裝,還有的孩子捧着地上的落葉,瘋狂的玩耍着
王呈捨不得換他新買的被子,屋裡開啓空調,暖暖的風吹的屋裡熱烘烘的。剛剛下班回來的他,換去呢子大衣,脫掉毛衣,坐在沙發上看着手機上的日曆,忽然意識到,這週日有三件事情打架了,和尹佳約好給她和李灝畫畫,晚上給唐苗苗上美術課,去赴陳靜的吃飯邀約
他立刻從沙發上坐起來,左思右想該如何安排能夠妥當,要想在週日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做完,就得把唐苗苗的課改期,然後把給尹佳畫畫時間安排到週日下午,畫完畫,才能夠剛好趕去和陳靜吃飯。其實他心裡,還是非常渴望和陳靜的那頓飯。
外面天冷,他懶得出去吃飯,坐在溫暖的房間裡來回渡步,他始終琢磨不透陳靜爲什麼要請他吃飯,這裡面又會有什麼瓜葛?可如若不去,那女的脾氣他可是知曉的,另外,想起那天她的態度有所緩和的漂亮臉蛋,王呈心裡糾結的心逐漸激動,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
閒來無事,忽然看到新買的被子一角有點血跡
一定是晚上流鼻血弄的,王呈從小就愛流鼻血,長大後雖然好了一些,但仍然時不時會在半夜睡覺時流一點鼻血。因此王呈的牀頭肯定會有衛生紙,除了解決個人問題用,就是半夜擦鼻血
“對了”王呈喊了出來,他心想:如果尹佳那牀被子上有血跡,那一定就是我的那牀,那就可以說明,被子是陳靜偷來的
他清楚的記得,之前那牀被子上,有一次他流了一攤的鼻血,隨後他用乾洗液隨便擦了擦,他也清楚的記得沒有擦乾淨,還是有點印記的
他後悔昨晚扶尹佳回去睡覺時,沒有想到這些
正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推測時,濤子來了電話
“幹嘛呢?我在你樓下,晚上和我去參加一個飯局。”
“什麼飯局?都有誰?”王呈有點社交恐懼症,每次濤子叫他吃飯,他都要問清楚有哪些人
“有美女有帥哥,快下來,你家這下面停車太麻煩。”
說完濤子就把電話掛了,王呈心裡對這種未知的飯局十分排斥,但他也沒有來得及給濤子一個拒絕的理由,於是就穿上毛衣和呢子大衣,隨便收拾了一下頭髮,下了樓
濤子的雷克薩斯沒有熄火,車裡的暖氣開着,一進車裡王呈暖烘烘的,濤子笑着看着王呈說:“要不要把尹佳叫上?”
“算了,這麼晚了,在一個,人家已經結婚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別逗了,我也沒動過這條心啊,結婚了?沒聽你說過呀。”
“你也沒問過我啊。”
濤子一腳油門竄出,車裡異常安靜,油電混動的車果然舒服
“晚上去哪?”王呈不解的問
“有一次和我爸吃飯,認識了萊曼公司的幾個公子哥,萊曼公司你知道吧?咱們市最大最牛的房地產公司,後來我就和他們幾個聯繫上了,今天晚上就是他們叫我去玩,我想怎麼也得叫上兄弟們一起玩玩啊。”
“夜場啊,KTV還是酒吧?”
“不知道啊,我也沒去過,去了就知道了。”
車子開到了G市南邊的一處高樓林立的地方,不同寫字樓上都是世界五百強公司的LOGO,其中萊曼公司的發光LOGO也在不遠處醒目的亮着。濤子的雷克薩斯這裡算是普通的車,奔馳、寶馬已經不再稀奇,各種跑車的咆哮聲也是震耳欲聾。
濤子停好車,一個戴白手套的男人拉開車門,說道:“歡迎光臨,請問去哪裡?”
“北極星。”濤子一邊起身一邊說着,他裝的像個常客,不想被認出是個初來乍到的小生
“好的先生,請乘這邊的觀光電梯上39樓。”
王呈看着着裝正式相貌英俊的男服務員,心裡又產生了逃避感,好在他出門前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但對着電梯門的不鏽鋼,他還是看見了一個與這裡格格不入的男人穿着與這裡的環境不相稱的着裝,到了39樓,一位漂亮的美女上前迎接他倆
“請問是李總的朋友嗎?”她標準的微笑看着有些僵硬,但是舉止得體,感覺很舒服,39樓的前廳裝修是中式復古,各種中式傢俱,瓷器擺件應接不暇,王呈對中式的裝修風格一竅不通,只知道那邊擺着的是紅木傢俱
“對”,濤子對美女露出了發黃牙齒式的微笑,跟在她後面的腰子,腳步很快,王呈也加快了步伐,昏暗的燈光有點陰森恐怖。
美女接待員走到其中一扇雙開門前,輕輕敲了一下門,然後推門而入,音樂聲瞬間穿了出來,這門的隔音效果真的太好了。
“先生請進。”美女服務員笑着說完,隨手關上了門
王呈說完謝謝,濤子已經進去和裡面的人打招呼了
王呈走進這個房間,直接被驚呆了,這個包廂大約有300平米,同樣是中式風格的裝修,但不像剛纔那個前廳那麼低調,這裡面是能夠看得出來的豪華,分爲不同的區域,有接待區,有棋牌室,有KTV,有飯廳,還要一塊可以總覽G市夜景的超大落地陽臺,各種現代化電子設備與中式風格的裝修結合的相得益彰,一塊100寸的巨屏在放着張學友的歌曲,房間內還有一條緩緩流動的人工小河,小橋過去是一個私密性極好的房間。酒櫃裡各種看不懂名字的酒瓶擺滿了一面牆。
坐在沙發上和濤子打招呼的,是一個叫李遠的人,對,就是萊曼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其他幾個人,也都是李遠生意上的朋友。幾個穿着暴露性感,濃妝豔抹的女人依偎在旁邊。
李遠個子很高,足足有一米九的樣子,從頭到腳一身名牌衣服,手錶也是勞力士綠水鬼,和他這個年齡不太相符,一雙大長腿佔據了整個身材比例的一多半。他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摟着美女,隨着歌聲胡亂搖擺着
多年宅在公司畫畫設計的王呈,內心早已是個老古董,這次見到這個新鮮場面,頓時緊張的不知所措。濤子和李遠握了握手,向李遠介紹王呈,王呈緊張的伸出手,看着面前這個大高個有點壓抑,李遠的手掌比他大的多,王呈感覺自己就像個小學生一樣
“你是做什麼呢?”李遠的頭髮梳的油亮,典型的南方口音普通話
“我是遊戲原畫師。”
“原畫師是幹嘛的,給猿人畫畫的師傅嗎?哈哈哈,來來來給這個兄弟畫個畫像。”說完李遠把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兄弟拉過來摟着,喝了一口酒,繼續說:“給你開個玩笑。”說完就坐回了沙發
王呈有點不爽,但是並沒有表現在臉上,濤子和他們已經在觥籌交錯的喝着不知道什麼名字的洋酒,而王呈目光呆滯的看着這一切,吵鬧的音樂,昏暗的燈光,以及一羣尋找**的男女,在這個房間內散發出一股讓王呈覺得惡臭的東西
就在王呈發呆時,李遠走了過來,對他說:“兄弟,到這來就要放開,像你這樣這麼拘束,有什麼意思呢?”
李遠那種玩世不恭的模樣和語氣惹惱了王呈,他起身要走,被濤子叫住,兩個人你拉我扯的爭論着什麼,李遠看見這兩個人在這推推拉拉,頓時也冒了火,對着濤子說:“以後這種朋友別帶來。”
王呈一聽這話,覺得這面子今晚還真不能這樣丟了,他走過去,站在比他高一個頭的囂張跋扈的李遠面前,說:“讓你看看我們原畫師是不是隻會發呆。”
說完王呈拿起一瓶洋酒,倒滿兩個酒杯,一杯遞給李遠,說:“李總,見笑了。”說完一飲而盡,李遠嗤笑了一下,也喝完了手中的杯子
幾輪過後,王呈越喝越興奮,他之前沒喝過這種酒,對這種酒的習性也不得而知,只覺好喝,他的這種喝法讓李遠有點害怕,但在這麼多兄弟和美女面前,也不能沒了面子,就這麼和王呈一杯接着一杯喝
但洋酒的後勁是王呈難以想象的,兩個人喝光了四瓶之後,王呈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濤子抱起他,只見王呈臉色慘白,身體癱軟,鼻孔流血,幾乎沒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