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可能的,且不說江夏王不涉朝政,就算他涉及朝政,皇上也不可能僅憑一封手書就大動干戈地再審舊案。
誰知,江夏王天經地義地反問道:“爲什麼不呢?”
“你?”曲尚書一口氣堵在胸口出不去,他是兵部尚書,最是瞭解軍旅中人,他們做事向來只憑着一腔熱血,不管不顧,不像文臣總是瞻前顧後,謹慎小心,求得萬般周全。
萬一江夏王一怒之下,真的將手書呈到御前,就算皇帝不願徹查舊案,此事傳揚出去,也定然會給皓兒惹上一身騷。
想到此,曲尚書的氣焰漸漸低迷下去,絕不能給皓兒抹黑,“王爺想怎麼樣?”
江夏王淡淡道:“本王已經說過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本王不喜歡趕盡殺絕。”
曲尚書明白了,怒道:“王爺想要挾我?”
被人要挾的滋味絕不好受,尤其是要挾是沒完沒了的,有這一次,還會有下一次,無窮無盡,曲尚書眼底漸漸噴出怒火。
江夏王自然知曉曲尚書心中所想,“大人多慮了,本王知道大人有皇命在身,依聖旨行事,只是不希望年底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只要大人以後做到清正公允,本王可以保證,這件事,本王絕不再提。”
“真的?”曲尚書將信將疑。
“難道在大人心中,本王是一個言而無信之人嗎?”江夏王的聲音染上銳利的危險。
“當然不是!”曲尚書竟然本能地相信江夏王的話,此人是出了名的一言九鼎,一諾千金,不是出爾反爾之人。
曲尚書在心裡飛快地盤算權衡,不在江夏軍的軍資上做手腳,在珞王那裡也能交代得過去,但若惹惱了江夏王,他將手書呈到皇上面前,就必定會極大地影響皓兒的前程。
罷了罷了,曲尚書一咬牙,“成交。
江夏王淡淡一笑,將手書扔到木炭之中,立即被點燃,很快就變成了一堆灰燼,”如此大人可放心了。
無憑無據,曲尚書鬆了一口氣,“王爺果然快人快語,曲某佩服。”
江夏王瞥了一眼臉部舒緩的曲尚書,站起身來,“大人日理萬機,本王就不打擾了。”
“王爺慢走。”曲尚書這才發覺自己後背都已經溼透了。
江夏王走後,曲尚書喚來府中王師爺商議對策,王師爺震驚之後,眼睛驀然一亮,“既然江夏王都已經當着老爺的面把手書燒了,還怕他做什麼?”
曲尚書不冷不熱地瞪他一眼,“你以爲他是傻子嗎?”
王師爺反應過來,“他還留了一手?”
曲尚書長嘆一聲,額頭滴落汗珠,“這個江夏王,城府太深了,真是不好對付啊!”
江夏王出了曲府,楚曜迎了上來,見到王爺的臉色,問道:“王爺打算就這麼放過曲皓?”
江夏王不答反問,冷哼道:“都是成了親的人了,不在家好好陪陪新娘子?府裡的事,有馮威打理,你跑來湊什麼熱鬧?”
楚曜不好意思一笑,“軍中這麼多大事,末將哪裡放心得下?至少要把這事處理了,末將才能安心在府裡待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