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超級無敵的冷。
柳梨打了個寒顫,感覺有人在親她。
還在她的耳邊竊竊私語些什麼。
她怎麼都聽不清楚。
衣服被逐漸褪去,柳梨心裡警鈴大作,她這是要做奇奇怪怪的夢?
奇奇怪怪的冰冷觸感,冷得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密密麻麻的耕種落在她身上每一處。
雖未經人事,但也不是啥也不懂的白癡,柳梨想,大概是最近看的不對勁的東西太多了吧。
不過,這觸感未免太真了吧?
柳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去看,黑布隆冬的啥也看不清楚,只能兩隻手去亂抓,不錯不錯,還有腹肌,胸肌也不賴。
既然都做了這種夢了,何不美美沉迷一下。
她這樣想,也就沒反抗,任由對方帶着她走,卻在最後一步的時候疼到腳趾扣緊,兩手死死地抓住了牀單。
該死,真是疼得要暈倒,做夢也疼得這麼真實??
“呵。”
柳梨好像聽到一聲輕笑,又好像聽錯了,本來就睡得迷糊的她後面發生了啥都完全記不起來了。
“叮叮叮…”
柳梨摸了半天才摸到枕頭下的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晚上七點了。
關了鬧鐘,躺在牀上緩一緩。
真是沒完沒了了,晚上總做那種奇奇怪怪的夢,跟連續劇似的,一晚上都睡不好,只能白天補覺。
肯定是最近電視劇看多了,老做這種夢。
算了,柳梨嘆了口氣,懶得去追究這種小事了。
這幾天都渾身痠痛得很,想起前幾天給社團搬東西搬了一整天,還摔了一跤,這屁股就更痛了。
她頓了頓,才麻溜地收拾好就往教學樓走,今天只有她有晚課,其他三個室友還在睡覺。
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即便是晚八點也熱得讓人心煩,無聊地坐在教室裡聽着老師朗讀ppt內容,思緒早已飄到窗外去了。
哎喲,這學分終於快要修完了,下學期不用再修了。
柳梨如是想着,也覺得沒那麼難捱了。
眼前猛地閃過一抹白,柳梨神經都繃緊了,見鬼了??
她揉了揉眼睛,又什麼都沒看見。
眼花了吧?教學樓離宿舍還怪遠的,待會兒還要一個人走夜路回宿舍,還是別自己嚇自己了。
終於捱到了下課,柳梨早就把東西收拾好了,一打鈴直接溜了。
走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
她回頭看了看,又四處張望了一番,怎麼就一個人也沒有。
明明已經到下課時間了啊?難道她記錯了??
到處都黑黢黢的,唯有幾盞老的掉牙的路燈還閃着微弱的光。
柳梨記得,前方本應該是便利店的,此刻除了黑還是黑,哪裡像有人的樣子。
她不由得有些害怕地繃緊了神經,生怕遇到危險,主要是現在看起來太奇怪了。
路上只回蕩着她穿的小皮鞋走路的噠噠聲,其餘什麼聲音也沒有,她緊張地圈緊了身上的挎包硬着頭皮加快了腳步。
快走快走,馬上就到宿舍了。
心裡雖這麼說,卻怎麼也走不出去,直接給她整慌了。
不會是遇到鬼打牆了吧?
她只在網上看到過這種東西,更何況她根本不相信有鬼的。
終於,柳梨看見不遠處閃爍着光芒,她還以爲走到便利店了,她小跑着往那邊趕,越跑越近才發現是個老太太在燒紙,嘴裡還嘀嘀咕咕些什麼。
直覺告訴她,別過去,柳梨選擇聽從直覺的,直接往後退了幾步,往回跑了起來。
可是跑了半天,還是在原地,老太太紙都快燒完了。
柳梨繃緊了神經,腿有些顫抖,她知道自己可能跑不掉了,只是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真是夠倒黴的!
吱呀吱呀。
早已壞掉的路燈搖搖晃晃的快要倒了似的,突然猛地一下倒向了老太太。
柳梨腿怎麼也邁不開,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樣,只能捂着嘴眼睜睜看着老太太被砸的血花四濺。
她早就慌了神了,捂的更緊了,生怕自己大叫出來,因爲她發現老太太以一種奇怪而又扭曲的姿勢重組了起來,難以形容的詭異。
恐懼像潮水,越漲越高,柳梨快嚇死了,卻怎麼也動不了,眼看着老太太瘋狂地往她這兒爬過來,像一隻奇行種似的手腳並用,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路。
要死了要死了。
柳梨突然又感覺能動了,連滾帶爬的往反方向跑,她從來沒跑過這麼快,假如說八百米跑有這一般的速度肯定直接滿分了。
柳梨越跑越快,不敢停也不敢回頭,身後爬行的聲音越來越近,她感覺自己快跑得起飛了。
“別跑啊,別跑啊小妹妹。”身後傳來老太太地喊聲,“怕什麼啊,我們來聊聊天唄。”
聊個乒乓球啊,一看就是想整死她好吧?
“你跑不掉的哦,怎麼都跑不掉的哦。哦哈哈哈…”
柳梨恨不得長出四條腿來跑,可力氣越來越沒了,疲乏感席捲全身,越跑越慢了起來。
該死,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兒了?
柳梨這麼想着,一下撲倒在了地上。
算了,跑不動了,真的跑不動了,渾身疼,氣都喘不上來,她根本跑不出去,這條路沒有盡頭。
身上的挎包早就不知道摔在哪兒去了,手機放在包裡,也一併丟了個乾淨。
現在她只能躺在地上等死了,只求能給她個痛快。
“嘖,這點能耐?”
柳梨不知道是不是她瀕死前的幻聽,她聽見有個很熟悉的聲音在她身旁說話,卻看不見人。
難道有兩個鬼要分她??
她微眯着眼,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鬢角滾落到髮絲裡,渾身動彈不得,襪子黏黏糊糊地糊在腳底板上,皮鞋不知何時早已跑掉了一隻。
她看見一隻細長纖細的手輕輕蓋在她眼睛上,隨即聽見一聲蒼老的慘叫聲,耳邊突然涌入了嘈雜的聊天聲,就好像重回人世間一樣。
蓋在她眼睛上的手拿開了,她卻看不清楚,只看得見模糊的白色,她感覺有人把她抱了起來在走路。
要去哪兒?
她不知道,也沒力氣再追問了。
認知逐漸模糊了起來,她感覺自己透支了體力要暈過去了,兩條腿發麻得好像不存在了一樣。
果然,下一秒她真的頭一歪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