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難纏

這件事兒給我的印象相當深刻。我把它寫成了一篇日記。記錄在一個黑皮筆記本上。高中畢業後我便把很多書都做了一下收拾整理。一時大意,貌似是把它弄丟了。

時至今日,我突然想把它找出來與大家分享一下。可我翻箱倒櫃地去找,也沒有找到。不過我還能能夠憑着記憶來把它描寫出來。

那是發生在高二時候的事兒。每天都要在學校上晚自習到十點多。記得那一陣子我跟同學一塊走夜路回家,常常會在半路上講鬼故事。一次跟大旭回家,兩個人邊騎車邊講。到了墳場的拐角處。忽然路燈就滅了。當時一陣唏噓,真是環境使然,嚇了一激靈。好像她不敢回家了,還是我把她送回家的。一直把等着她上樓之後,才肯讓我走。

還有一次我是和金胖子一起回家。路過墳地時,我給他講鬼故事。他長得很壯實,比我高一頭,看着五大三粗的樣子。不過膽子卻小的跟小女孩兒一樣。被我講的毛骨悚然,非要央求着我把他送回家。還是那樣,我目送着上樓。真是有些無奈……

就是在那段時間,我跟抽了風一樣……非要自己走走夜路。

回家的路,有兩條。不巧的是,每一條路上都有一個壽衣店,上面寫着什麼二十四小時服務,遷墳,看墳,之類的……總之是吃陰間飯的……

偏偏我這個人好奇心很重,對這稀奇古怪的事兒很感興趣。每次路過時候我總是忍俊不禁的朝裡面瞟幾眼,又想看見一些東西,又怕看見,心裡很糾結。心中也是感到一陣刺激。不過裡面除了一些紙人紙馬的。什麼也沒有……

那天,我忘了是跟誰回來的,在X小區我們便分手了。我一個人騎着車,往市場那邊的道回家。

天很黑,況且那條路是我們鎮子最破的一條路。壞了得十年了,都沒得人修。路燈也是三三兩兩的亮着。

再往前騎幾步便是壽衣店了,我想我整天都往裡面看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今天是突發奇想,想要隻身一人去大市場裡面尋求刺激。

於是我車把一轉,便拐向市場。夜裡的市場是沒有人出來擺攤的,你也不可能聽到叫賣聲,不時傳出一陣流浪狗的吠叫。看着前面微弱的冷色燈光,映襯着這廣闊的市場,房屋鱗次櫛比。看着這冷森森的感覺油然而生。好像這是陰間一樣。

只時候我不斷的像四處張望。心中緊張了起來。又聽過走夜路時候,很有可能車後座上會坐上野鬼,黃鼠狼之類的。我心一提,就不時的朝後座上看去……我看完纔想到。走夜路忌諱左顧右盼。

現在我已經對這裡生了厭倦。想早些出去,於是我便去找通往我家的路口,其實那個道口就在左側。騎30秒分鐘就能找到。可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任你窮盡千里目,都看不見那個路口。

我心中一陣急促,心一橫,便想直接往前騎不回頭。定能出去,因爲這時候我已經看到對面的大門。就這樣我加快步伐,騎了出去。一口氣騎到家,纔算鬆了口氣……

回到家,洗洗涮涮之後便昏昏睡去。那晚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這個夢是這樣的:我一個人在市場上騎車,看到一個賣車的,他非拉着我買車。我沒錢啊,我就偏不買。他說不買便纏着我,不讓我走。我一聽這個便騎着車就跑,他就在後面狠命的追啊追,追啊追。也不知道追到什麼時候,我回頭一看,都看不見他了。心裡暗自竊喜,這兩條腿的就是沒有兩個輪的跑得快。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陰森可怖的笑聲。我轉過頭看去,那賣車的就出現在我身後。眼神詭異,冒着綠光。突然伸出手來掐着我的脖子。大吼着讓我買車,說不買就掐死我。我一時喘不過氣來,狠命的捶打着他的手臂。拼命的掙扎。可還是掙脫不了他如鉗子一樣有力的手。

漸漸地我感覺自己支撐不住了。耳邊的聲音也慢慢小去。眼神也開始迷離渙散……

我一個激靈便醒了,猛地坐起來大口喘氣。一身的冷汗留了下了。發現那只是一場夢。

起牀的時候感覺四肢一陣乏力。那種感覺像是感冒了一樣。

那天的天氣也是一片陰霾,來到學校之後也是看哪,哪彆扭。看到學校的教學樓好像就在晃悠一樣。一種憎惡之意泛起心頭。平常時日我不是這樣的,我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整天嘻嘻哈哈的。不過今天似乎沒什麼心情去開玩笑。

大林這個老流氓讓我給他捏捏肩膀子,說他頸椎又犯了,讓我給行行好。看着他那副死皮賴臉的央求樣子。換做平日我就會大發慈悲給他捏兩下。不過今日我好像沒這個耐心。於是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好像看出我有心事便沒再去煩我。

好像是蛋蛋跟小潘這兩個傻丫頭大課間找我去出去玩,要買冰棍。我爬在桌子上合着眼,也未作理會。

上課也聽不下去。覺得對什麼都按打不起精神來。索性還不如回家休息。於是我跟班主任牛老師請了個假回家去了……(記得高二時候請假回家幾乎是家常便飯,甭管是感情上的還是身體上的,只要一個不如意便打道回府,要麼就來個先斬後奏。先回家,然後再打電話請假。那時候感覺回家休息是件非常奢侈的事兒。不過現在在家裡呆着都快發黴了……)

其實我覺得這裡還是有些蹊蹺的。平日裡我身體是鐵定的沒問題。我是體育生嘛。每天下午都要去鍛鍊,身體素質比起一般學生還算相當好的,我沒有任何生病的跡象。只是沒來由的煩躁不安。

回家之後,我便跟我媽說了。我媽出去給我找大仙看看。讓我在家好好休息……

我住在陰面,把簾子也拉上了。這一下午,我迷迷瞪瞪,半睡半醒,就感覺我這屋子裡有什麼東西一樣,腦袋嗡嗡作響。然後就感覺屋子裡有東西在東撞西撞的,“嗡……”“嗡……”的衝擊這我的腦袋。

我一陣喘氣,煩躁不安。不多時,我媽便回來了。

然後我媽告訴我,市場前幾天死了一個賣車的男的,被汽車撞死的。說就是這個男的纏着我。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心說這大仙可真就神了。跟我那晚做的夢,一聯想。不禁毛骨悚然。

那大仙兒給我開了個方子,讓我每天喝一瓶冰紅茶,每天用鹽水洗臉三遍。然後我媽媽給我口袋裡塞了個紅布條讓我戴着。

於是我就照做了。我對喝冰紅茶是一天都不差,不過我覺得用鹽水洗臉這事兒有些不靠譜。本來高二時候我這臉上就是大痘疊小痘的,坑坑窪窪的。我心說別再給我洗壞了。況且那麼麻煩。於是週六那天早晨,我便把這茬事兒給忘記了。

那天我早上起來下樓去買煎餅果子,剛到樓下,我便掏了掏兜口看看帶錢了沒。好像掏的時候什麼東西掉了下來。我一時粗心大意,也未作理會。便一路小跑地去四面鐘吃煎餅。

等我會來的時候,發現我家樓門口,有一個紅布條。奧,那好像是我剛纔掉的,可我這人啊,屬於好了傷疤忘了疼。今天感覺起色特別好,我便得意洋洋的,沒有去撿那個紅布條,直接上樓。也沒用鹽水洗臉。

可這晚上可就壞事兒了。

半夜,憑一種感覺好像是半夜一兩點鐘的時候。我睡得昏昏沉沉。忽然間,彷彿聽到“滴答、……滴答……”的水聲。我模模糊糊的想:“臥槽,不會是暖氣片漏水了吧?”我睡覺的地方正好挨着暖氣片。於是我便把腳伸出去,往地下探了探。探了半天也沒有水。

一會兒又響起來。不會是我水杯漏水了吧?但我轉念一想這不可能啊、我這兩個水杯一個鋼的一個塑料的。怎麼會漏呢!

於是我就想起來一探究竟。我擡手就去開燈。我按了半天,這燈竟然不亮了。我想:“大半夜的停電了?可這夠操蛋的!”

躺着想會兒。不急,我這還有小檯燈。這種檯燈是充電類型的。我有兩臺。於是我摸到檯燈,按了半天啊。我汗都快出來了。這檯燈就楞是不亮。這時候我已經是心驚肉跳的了。連忙暗示自己:“沒關係,我還有一個呢

於是我摸到了第二個。按了一下,終於亮起來了。

可……意想不到的是……這檯燈兩了一下,然後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竟然滅了!不是突然間滅掉,而是一點一點的很詭異的滅掉。我頓時汗毛聳立,連忙摸手機,用力按尋找光亮。可不湊巧,手機也是不亮了,彷彿光亮不屬於我一樣。我這手機都是全天候開機,睡覺我是不關機的。可就是這麼邪門兒。

這時候我已經緊張害怕得要命,我意識到我可能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我連忙爬起來,在黑暗中摸着牆,來到了門邊。

我用力開門,使勁的咣噹。可這門楞是開不開。

而後就感覺。我一下子便來到了我爸媽那屋,趴在牀上昏昏睡去……

等我睜開眼時候、天已經亮了,我依然在我的屋子裡。但門卻是虛掩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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