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的慘狀啊！
美麗的女騎士，其身體幾乎分爲兩截，感覺上她的上下身只是用一層皮囊相連的兩塊肉，馬丁只能一手夾着她的肩膀，另一手穿過她胯下將她提着出來。
“殿下！殿下！”傑西卡驚叫着，淚水不自控地飈出來。
馬丁反吼過去：“別吼！她還沒死！快把聖水給我，否則就真的死透了！”
饒是自己下身一片血肉模糊，傑西卡還是飛快掏出空間儲物袋的聖水，交給法芙娜轉交過來。
“這……這怎麼救？”法芙娜聲音裡也有着哭腔。
卡爾娜的狀況太可怕了，如果不是她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誰都會以爲她是個死人。
“我確認過，西格瑪1號聖水的威力。它實際上是一種消耗人體潛藏生命力爲代價，一口氣促進受損的生體組織再生的神聖能量。”馬丁一邊解說，一邊飛快地用匕首等工具卸掉卡爾娜的鎧甲。
正好她昏迷了，馬丁得以強行撕掉那些嵌入皮肉當中的鎧甲和衣料碎片。
卡爾娜受到刺激的神經，讓其身軀抽搐不止。
“幫我按住她！”
法芙娜手忙腳亂地照做了。
瞥了一眼傑西卡，馬丁沉聲飛快解釋道：“1號聖水其實是有用的，但卡爾娜腹部裡的內臟因爲猛烈的擠壓，已經全部移位，甚至有破碎。聖水可以修復肢體和內臟，但聖水無法排除在內臟原來位置的破損組織。所以要救她，就必須剖開她的肚子，重新整理她的內臟。”
兩女一聽，臉色都白了。
“你……這可以救她嗎？”傑西卡幾乎絕望了。
“我不知道，但這是最後的機會，而且過程很血腥。”
傑西卡一咬牙，含着淚道：“動手吧！”
“我……我去點火！”
對於人體構造，馬丁的知識僅限於中學的生物課。具體怎樣，馬丁也是死人當活人醫。
用匕首剖開卡爾娜肚子時，馬丁已經徹底代入急救科外科大夫的角色。
系統判別出來的破碎內臟——丟掉！
打結的腸子——剪掉！
多餘的血液，是傑西卡自告奮勇，爬過來用魔法造出來的金屬管子吸掉，然後吐掉。
幾乎是每完成一個內臟的重置，馬丁就是倒上四分之一的1號聖水。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不科學的世界。
現在科學是不可能有這麼馬虎的手術，正常傷患這樣子早就掛了。但是在排除了原來位置上的異物之後，倒上聖水，馬丁赫然看到了奇蹟——
只剩下一半的左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回去。
連接各個內臟器官的血管在自行滋長對接，恢復供血。
甚至有點盤錯了的腸子，竟然也自己蠕動着歸位。
當馬丁看到卡爾娜腹腔裡所有內臟歸位，並自行微微蠕動運作時，他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啥都不說，直接拉上切開的肚皮，再倒上那瓶聖水最後那十幾滴。
神了！
連縫線都不用，直接癒合，連條疤痕都看不到。
整個手術進行了1個多小時。
當一切完成之後，卡爾娜的呼吸也變得悠長而均勻。傑西卡趴上去，用耳朵抵着卡爾娜的胸膛，聆聽着那勻稱有力的心跳聲，她臉上露出了狂喜。
“天啊！這簡直是神蹟！馬丁*洛林閣下……你……你是神靈嗎？”
“呃，過了這次血腥冠軍賽之後，我倒是有機會封神。”這是大實話。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請……請允許我作爲你的第一個信徒，侍奉你永生永世。”這個誓言相當鄭重了。
“別說那個，你的腿都斷了吧，乖乖躺好，輪到你了。”
傑西卡的腿……其實也相當慘烈，大腿小腿近十處骨折。在馬丁強行手術之後，傑西卡兩條腿也完好如初。
不過馬丁相當佩服她。
這年頭可沒有麻醉藥，傑西卡簡直是上演卡奧斯版本的關雲長刮骨療傷。中途不知痛暈了多少次。
天色已晚，在確認沒有附近再沒有活着的混沌士兵之後。一行人找神廟裡幾間相對乾淨點的房間休息。
法芙娜在外頭守夜，馬丁架起篝火，用過晚餐之後，帶了點食物進去卡爾娜的病房。
看着因爲消耗大量體力，陷入昏睡狀態的卡爾娜，傑西卡臉上保持着幸福的表情。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你也吃點東西吧。今天你也受了相當重的傷勢。”
“不，我不餓。”
“我欣賞你的忠義。這就算是爲了卡爾娜吧。你餓着肚子，回頭還怎麼爲她而戰。”
“好吧，你說服我了。”
馬丁第一次看到退去金屬外表的傑西卡是什麼樣子。其實她也挺漂亮的，扎着一個棕發大辮子，只是平時收藏在法袍裡。爲了掩飾自己的性別，她甚至用一個寬大的金屬面具遮蓋自己的鵝蛋臉。
除了胸部有點殘念之外，總體上也算是個大美人。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馬丁煮的土豆燉肉加白麪包，吃了大半就飽了。她開始訴說起她的故事。
一如騎士小說裡的老套情節，是被洛佩茲家族收養的孤兒。很多大貴族都這樣幹，因爲方便培養死士。傑西卡有點不同，她純粹是卡爾娜一時好心收留的。
不同的是，比卡爾娜大三歲的她，十歲開始展現出驚人的金屬系魔法天賦。
卡爾娜以自己的私房錢，將其送到首都瑞克城的奧特多夫法術學院深造。很快就被捲入了上次的血腥競技賽，獲得第三名。在內戰爆發後，她第一時間回到了卡爾娜身邊，成爲卡爾娜的貼身御用法師。
不是姐妹，卻情同姐妹。
“我甚至願意爲了卡爾娜去死。”傑西卡斬釘截鐵地總結道。
馬丁正想說什麼，突然一個虛弱的聲音插入：“恭喜你，馬丁，你一次過救了兩個美女哦。”
“卡爾娜！？你沒事了？”兩人異口同聲。
卡爾娜用力支起自己的身體，傑西卡連忙過去扶起她：“馬丁，你知道我差點死去之前最遺憾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是什麼？”馬丁下意識反問。
“我沒有把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送給你。”卡爾娜燦爛一笑。
空氣突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