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滿天,巨大的氣浪四面八方涌去,夏衣雪的身影搖搖欲墜,半睡半醒的唐苜嘟噥了聲“好熱”。
“開門!開車!”方凌築低聲喊道,他已發現周圍響起極其輕微的腳步聲,決不是正常的人能發出的。
辛葦三女當下快步走近,辛葦來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們小心些!”方凌築頭也不回的道,卻不上車。
“怎麼還不上來?”辛葦還沒有聽見那些腳步聲。
“呵呵!”方凌築笑了起來,回頭對她道:“將刀給我,陪人玩玩,這可是你觀摩的好機會!”
辛葦從窗口遞出長刀,然後將車門關的嚴嚴實實,在裡邊興致勃勃地看着,等着好戲出場,夏衣雪卻在後邊將窗簾都拉上了,還閉上了眼睛,心下害怕不已,還好辛葦體貼,將後邊的隔音效果調到最佳,這下看不到也聽不到,纔好受了點。
偌大的停車場無比的空曠,還有些三三兩兩擺放的車輛,本來燈火輝煌的天花板的燈光突然熄滅,應該是被切斷了電源,只留下了出口與入口處兩盞昏黃的鈉燈光,氣氛一下森冷了起來,空氣中彌散着還未散去的硝煙味道,方凌築的刀在似暗非暗的光線裡發着明亮的光芒。
不過半分鐘,辛葦終於聽到出口和入口有了腳步聲,最先看到的是斜長的人影,影影綽綽的被燈光在地上拖到了中間,方凌築雙腿沒擡,橫向平移,幽靈般到了光線之中,他雖然只有一個人。卻將通往三女所在車子的路線全部封死,好整以暇的等着即將到來的角色登場。
看着出現的這些人,方凌築有樂時光交錯的感覺,疑是到了古代某個亭閣樓臺,被某些殺手保衛者,有刀,有酒,還有音樂。
音樂是三水在空氣中仍在迴盪的歌聲,在她的歌聲感染下,現場的次序恢復先前的熱烈,可以承認的是,這是一個從未出現的奇蹟,遭受槍擊的現場竟然在十分鐘內恢復如常,沒有人員傷亡,也沒有踐踏事件發生。
酒卻沒有,方凌築卻有些酒過三盞的醉意,心中燃起一陣熊熊的戰意,獨自一個人站在哪,卻又讓人無法迴避的凜然氣勢。
着一羣人有十七個,左八,右九。一個人站在最前邊,無一例外的,都是一身緊身黑衣,手中都是一把劍。高科技的現代出現了十七把古色古香的寶劍,時空交錯的感覺更加強烈。
“我們是殺手!”最前邊的那人道。
方凌築低頭看着地面,手中刀把翻轉,與刀身相同大小的明亮光印在那漸寬漸細的變化,他輕笑了一下,道:“也就是說我不能問你們背後的主使人是誰了?”
那人贊聲的點了點頭,道:“你聰明,也不能讓你做個糊塗鬼,死了後,得記住是玉寒閣的殺手送你上路的!”
方凌築笑着,低低地笑聲在這停車場中迴盪,道:“‘玉色催人翠蔓樓,寒光勝雪血生刀’!你們既是玉寒閣的人,怎麼都拿地是劍呢?”
先前那人眼光一縮,道:“這麼隱秘的事情你都知道?”
方凌築搖搖頭,嘆道:“最好的殺手,莫過於光明磊落,獨來獨往,哪有你們藏頭縮尾,這般一窩而上的!”
“殺!”那人發出了命令,他已衝在了前頭。
“看着!”方凌築對辛葦道:“使刀貴在簡潔,不要圖着好看,你的刀法美則美矣,卻是十分的繁瑣,有些地方值得精簡!”
她說這段話的開始,他已飄到最前邊的那人前邊,長刀寒光閃現,一刀接一刀,出刀,收刀無一不是俯手拾來,妙若天成,絕沒有浪費半分力氣的可能,上下左右四刀過後,最前邊的那人便完整地倒在了地上,斷成了九段,好像劃豆腐般,屍體上連血還來不及濺出,他的刀便收回手上,不沾一點血跡,話音也纔剛剛落下,直到說完,也是跟平常無二的語速。
其他人眼看那人橫死,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面色慘白,好像是放進冰庫裡凍僵了的面孔,長劍閃過已將他團團圍在中間,十六柄長劍齊齊攻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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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築的身形在中間轉動,刀在他的手中變換着角度,一一格開來襲的長劍,順便翻轉刀背將十六人擊飛,最後,站着的人只剩下他一個,方凌築的聲音再度響起,有力且語速不慢,繼續對辛葦道:“快是最基本的要求,但首先得做到收發自如,然後纔是玩虛實和花招,以求迷惑敵人,可惜現在的武者大多都是耍些花招去糊弄人,而不知道練基本的功夫!”
被他擊飛的十六人在她說這段話時已經爬起,並且重整隊形,再次撲上來,這次卻是改變的策略,而是四人一組,高高低低站成奇妙的陣勢,分先後攻向方凌築。
方凌築動都不動,一手閒着,另一手的長刀隨意的揮砍,每一刀必是帶起一叢血花,十六刀過後,地上只剩下十七具屍體。
方凌築迴轉身,對這辛葦道:“不管是什麼,首先追求的是效率,你使刀的時候,固然氣勢浩大,但花少得多,有用的少,可能是女人的天性造就的罷!”
夏衣雪閉着眼爲他拉開了車門,方凌築坐到中間,將刀遞給了辛葦,道:“剛纔我使刀時,用的功力便是你正常使刀的功力,一旦提高效率後,威力提高了不少,可得好好琢磨,這就反方樸歸真的轉變,突破了就代表你正是踏入了先天之道,將有全新的世界在那等着你!”
“我明白!”辛葦點了點頭,回頭過去,將車子發動,倒退一下,便繞過那堆屍體,自出口處飛馳而過。
方凌築他們才走,陰暗處的某輛車便打開了門,先是一個俏麗的短髮女孩下來,後邊跟着兩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一高一矮,矮的那個人背上還揹着個很大的書包,估計是個高中生。
如果方凌築在,他會認出最前邊的那個短髮女孩便是遇見過好幾次的於莜,只見她興致勃勃得道:“雖說沒親眼看見三水的演唱,但這場打鬥也夠你們一飽眼福吧!”
“讓開!”矮個子年輕男極其囂張的吐出這兩個字,原來是於右擋住他們的路了。
於莜旋風般轉身,她比這矮個子還要高那麼半個頭,擡手就在他手上一個爆慄,更加囂張得道:“風狂小師弟,我可是你小師姐,不禮貌會捱揍的!”
另外那個人理也不理再度打算擡槓的兩人,走到那些屍體中間,細細翻看着屍體,越看眉頭越皺的越深。
於莜在他身邊蹲下,道:“雷怒師兄,你看出什麼來了?”
“高手,每一道傷痕就是一個完美的藝術品!”雷怒狠狠的嘣出幾個字,眼中露出狂熱的光芒,對於莜道:“給我一快錢!”
“幹嗎?”於莜立刻知道他想做什麼了,將自己的錢包捂得緊緊的。
雷怒繼續道:“這樣你就可以請我去殺他了,我就可以跟他交手,該死的老頭,當初廚師時逼我發下這個毒誓,除了有人出錢外,不能無緣無故得出手!”
“你腦子有病!”於莜道:“我跟人家無冤無仇,買兇殺人,我沒事做啊!”
被她稱作小師弟的風狂遞給雷怒一塊錢,道:“我給你!”
“沒用!”雷怒道:“殺手是不能請殺手殺人的!”說完這句話,兩耳動彈一下,突然道:“快回車內,可能是清理現場的人來了!”
三人悄無聲息的回到車內,車內全是高科技產品,於莜打開燈,車外邊卻不透出半點光芒,隱秘功能極好,裡邊就算鬧出很大的動靜,外邊也不會有人發現,就連方凌築剛纔被他們窺視了那麼久也是毫不知情。
於莜在前邊的小型屏幕旁邊按了下,外邊的影響頓時通過幾個屏幕全方位顯現出來。
兩個一身黑衣的蒙面人飄至停車場中央,一個身形比較蒼老的人像先前的雷怒那般翻看了一下死者的傷口,便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在那顫抖不聽了,剛纔一役,座下十七名身手一流的殺手全部被殺,十幾年來栽培的心血全部付之東流,而且死的乾淨利落,還是低估了方凌築的實力。
“主管!”身後的人輕輕道:“晚來怕有人闖入,先清理現場再從長計議吧!”
那人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小瓶,戴上一個金質的假指甲,挑出少許粉末,一一灑在十七具屍體上,車內的於莜便看見一個駭人的情況出現,屍體上都是冒着絲絲的白霧,不過半分鐘便化作了黃色膿水。
“化屍粉!”她將這個答案說了出來。
“唐門還是魔門?”風狂問道。
雷怒露出雪白的牙齒,笑道:“唐大總管,魔門的棋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