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有着她自己的驕傲,能做到主動打電話給凌北寒已經很不錯了,可他卻似乎並不領情。五六天過去連個電話都沒打回來過,不禁叩問,在他心裡,究竟有沒有她這個妻子?
想起夏靜初說過的話,她心裡更加翻攪,按耐不住想要見他問清楚的決心!
回到臥室,看着牀上自己織好的黑色的漏洞百出的“圍巾”,她心情終於舒服了很多,這是在家休息三天來,最得意的作品,是王阿姨教她的針法,她每晚熬夜趕出來的。
撫摸着那不算合格的圍巾,腦子裡想象着凌北寒戴上它時的樣子,鬱子悅嘴角揚起笑容,一顆心更加鼓譟起來,去找他!
對,找他!不找他,她心裡肯定會忐忑死!
鬱子悅這麼一想,連忙將手裡的圍巾疊好,然後跑去衣櫃邊找出幾件衣服,連同那條圍巾放進包裡。
“奶奶——我去部隊找凌北寒了!”,鬱子悅下樓時,沒見着老太太的身影就大喊道,拎着自己的揹包就出了門。
“悅悅——叫小李送你去啊!”,老太太從一樓房間出來,客廳哪還有鬱子悅的身影,就聽着悍馬的引擎聲從院子裡傳來。
憨厚的警衛員小李聽到老太太的叫喊聲,連忙趕來,可那輛悍馬已經揚長而去。
***
鬱子悅之所以開凌北寒的車,是記得他說過,開他的車,沒人敢動她!這樣安全些,經過沈老師的事件,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也更加忍不住想去見他了,起碼,她心裡會覺得踏實些。
在不知不覺中,凌北寒對她的影響力似乎已經超過了所有的親人,朋友。
路過加油站時,她沒忘停車加油。
“悅悅?”,剛下車,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鬱子悅轉身,只見夏靜初從一輛紅色的馬六上下來,心口的那根刺又動了動,她看着她,還是扯起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夏姐姐,你也來加油啊!”,鬱子悅客氣地問道。看着那輛馬六,她蹙眉,之前她不是沒車的麼?這輛馬六看起來也不像是新買的。
“是啊,之前儀表盤燒壞了,送去4s店修了,剛領回不久。”,夏靜初看着鬱子悅盯着她的車看,心虛地主動地爲她解疑。
“哦。”,鬱子悅笑着答應,夏靜初的話雖聽不出什麼破綻,但儀表盤怎麼會輕易燒壞呢?
“悅悅,身體還好吧?”,看了看凌北寒的車,又看了看鬱子悅的脖子,夏靜初關心地問道,心裡在揣測她這是要去哪。
“嗯,我一切正常,你放心啦!我現在去部隊看望凌北寒去——”,鬱子悅笑着說道,後面一句說得很大聲也故意帶着小羞澀,心裡帶着小小的得意。
就是要提醒夏靜初,她和凌北寒的感情很好!
夏靜初聽說鬱子悅要去找凌北寒,心裡顫了下,一股嫉妒涌上,“這樣啊……悅悅你事先跟他說過嗎?阿寒啊,他脾氣可臭着呢,一向公私分明,不喜歡家人去部隊找他的。”,夏靜初一副十分了解凌北寒的樣子,對鬱子悅刺激道。
鬱子悅心裡底氣不足地慌了慌,隨即,扯起了個笑容,看着她,“夏姐姐,你別擔心啦,我跟他昨晚通過電話了,是他叫我去找她的!油加滿了,我出發了哦!”,鬱子悅對夏靜初紅着臉,甜甜地說道,拿着信用卡結賬去了。
凌北寒叫她去的?
夏靜初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心裡更是像打翻了醋罈子,一股強烈的嫉妒感,令她拳頭握得死緊。
“夏姐姐,你怎麼還愣在這裡啊?”,鬱子悅結完帳回來,見着夏靜初還愣在那,臉色有些不自然,她微笑着問道。
對於夏靜初說過的話,她雖然本能地排斥,但,因爲對凌北寒不瞭解,因爲夏靜初和凌北寒是初戀,所以,她沒底氣完全不信夏靜初說的話。
她也不知道凌北寒喜不喜歡自己去部隊找她,心裡雖是忐忑的,但在夏靜初面前沒有失了顏面。
“哦,沒,沒怎麼。你好啦?那我也去結賬了,路上小心哦!”,夏靜初對鬱子悅又說道。
“沒事,開凌北寒的悍馬很安全,沒人敢動我!”,鬱子悅故意驕傲地說道,不禁也覺得自己這麼說,真是小心眼呢。
但她鬱子悅不是顆任人揉捏的軟柿子,現在,她是凌北寒的妻子,夏靜初是心思不純的第三者,她憑什麼要對她客氣,何況,凌北寒已經表明了他對自己的心意!
是她的,她要努力爭取,不會讓夏靜初見縫插針的!
這麼一想,自己心裡那些許的愧意也就全都消失了,得意地跳上了凌北寒的悍馬,發動引擎,在車裡看了眼出來的夏靜初,她嘴角微微上揚。
夏靜初滿心嫉妒地看着那兩鐵灰色的龐然大物離開,多想坐在裡面開車的人是她呵,這樣,人人都會知道,她是凌北寒的女人!
凌北寒的女人,多麼榮耀的頭銜。竟然被那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給搶去了!指甲深深陷進了掌心的肉裡,沒有一絲疼痛,卻有殺人的衝動!
凌北寒,你想見我的對不對?一定很想見我,只是太忙了沒法接電話,也沒法回家看我,一定是這樣,對不對?
你也一定不知道我三天前的遭遇,如果知道,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趕回家的,是不是?
邊開着車,鬱子悅在心裡邊這麼想。努力勸說自己,夏靜初說的都是假的,都是故意刺激她的,可心底到底是底氣不足的。
夏靜初和他相處了那麼多年,多瞭解他啊?而她自己呢?
這麼一想,鼻頭髮酸,也不禁加快了車速,想見他的心,歸心似箭!
可,當離部隊越來越近的時候,她的心又忐忑起來,害怕他不願看到自己,怕他攆她回去,就像夏靜初說的那樣,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他確實是個公私分明,嚴以律己的人。
看着夕陽下,那越來越近的山巒,她知道,那就是他部隊駐紮所在地,半路上,她還遇到一輛軍用大型貨車。
接近大山的道路開始崎嶇不平,所幸的是,凌北寒的悍馬發揮了它優良的性能,即使行駛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她也沒感覺到很難過。
就是開了近兩個小時的車,有些疲憊。
令人振奮的是,她終於看到了坐落在山腳下,那圍着長長圍牆的軍營了!
在軍營門口,她被站崗的軍人攔下,鬱子悅找出自己的身份證和凌北寒的駕駛證,站崗的軍人立即朝她敬了個禮,然後放行。
剛駛進大門,鬱子悅的心開始驚喜又惶惶起來。
想到就要見到凌北寒了,她是欣喜的,但,又怕他不待見自己,心裡是惶惶不安的。
她將悍馬停在一行迷彩軍用越野車邊上,纔剛下車,只見穿着一身迷彩大衣的中年人還有幾名軍人從一間辦公室裡走來。從不遠處傳來一聲聲整齊有力的聲音,好像是軍人們在訓練。
鬱子悅若沒記錯,那爲首的人,是張教導員!
“張教導員!”,她拿着揹包,對張教導員微笑着喊道,。
“鬱子悅同志!”,老張對鬱子悅和善地笑着喊道,“快,這是咱們的營長夫人!”,老張朝着身側的四名通訊員,警衛員的介紹鬱子悅。
只見他們立即筆直地對鬱子悅行了個軍禮,“營長夫人好!”,高亢洪亮的聲音震得鬱子悅耳膜疼,小臉也紅了起來,“你們好!”。
“老張,我,我來看望凌北寒,不會打擾你們吧?”,鬱子悅雙眸朝着老張身後逡巡了下,沒發現她想見的身影,又對老張問道。
“哪裡哪裡,我媳婦昨天才回去,快,屋裡坐,今天實在太冷!”,老張連忙說道,示意鬱子悅跟他進去辦公室。
“嗯!”老張這麼一說,鬱子悅心裡踏實多了,她剛剛還擔心自己的到來會給他們添麻煩呢。
“老張,凌北寒呢?”,鬱子悅進入燒着大暖爐的辦公室,放下包,跑到爐子邊烘手,對老張問道,有警衛員熱情地爲她倒了杯熱水,鬱子悅笑着接過,禮貌地說了句“謝謝!”。
“老凌啊,一星期前就帶着三十個偵察兵去山裡野外訓練去了,算算時間,今晚能回來!”,老張看了看時間,對鬱子悅說道。
“野外訓練?”,鬱子悅聽老張這麼一說,心裡終於舒了口氣。
“是,這一星期他們吃住都在山裡。”,老張又說道。
鬱子悅心裡這下更踏實了,“老張,我可以去凌北寒的住處等他嗎?”,鬱子悅喝了杯開始,身子暖和多了,此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和他有關的東西。
“行啊!小鄭!”,老張對着辦公室的門大喊,不一會兒有警衛進門,帶着鬱子悅去了凌北寒的房間。
他的房間不大,有張牀,有張書桌,屋裡乾淨整潔,牆上掛着那一身筆挺帥氣的中校軍裝。
就在她發呆時,一道敲門聲響起,她的心臟,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妻動都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