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東伯利亞戰爭談判代表伯利亞王國外交大臣李奇微來到了原伯利亞邊防軍的總部。這一片紅牆黑瓦讓這位外交大臣深深地感受到了失落和悲哀。遠眺南方的巍峨烏拉爾山脈那崇山峻嶺之間是同樣雄偉的高牆要塞。這一刻李奇微甚至覺得王國的武運昌盛應該到此爲止了。
只是他不敢將內心的想法表露出來他非常地清楚如今王國國內的各種聲音都被各個勢力盯上。大王子和三王子之間的矛盾因爲這一場失利完全爆。原本被冷落的帝國三王子羅伯特鹹魚翻身——不死了!
“我年輕的時候來過幾次。”年近七十歲已經六十八歲的李奇微是標準的伯利亞高等貴族他是王國的世襲二等伯爵身批紅色伯爵戰袍擁有一枚王國金制勳章三枚王國銀製勳章七枚王國銅製勳章。
滿頭花白的頭一枚黑框的眼鏡片架在左眼上看着別人的時候總是讓人看不出他全部的眼神。似乎他總是眯着眼睛鷹鉤鼻子讓人覺得這個老頭很陰沉但是事實上他是軍人。爲伯利亞王室奉獻了整個過去的五十二年。
是的他十六歲就開始爲這個王國效力他戰功無數在任何一場重要的戰爭背後都有這個老頭的身影。事實上他可以說是王國爲數不多的軍方元老。
李奇微手中的馬鞭指着遠方的一塊焦土說道“那兒原本有個光明神教的教堂不過後來被推到了你知道是誰幹的嗎?”老伯爵忽然轉過頭。在馬背上問旁邊地扈從這是他的管家貼身管家。
管家臉色從容微微一笑說道“是您尊敬的老爺。”
“哈哈哈哈……”
李奇微爽朗地大笑了起來。“我也曾經年輕氣盛過啊。”
長嘆了一聲忽然眼神又黯淡了起來“可惜老傢伙總是要推到後面因爲這是年輕人的世界。年輕。總是有辦法的。而老了。就沒有太多的選擇啦。”
似乎是自嘲他伸出了左手。緩緩地將白色的手套抽了下來他只有四根手指頭小手指是一根金制地假指頭。他朝管家晃了晃有些孩子氣地咧嘴笑道“看到了沒有這可是我的榮耀。”
“三十二年前的今天同樣是初秋的日子。我帶領的一支巡邏大隊正好遇到了同樣帶領巡邏大隊的一個傢伙。他是帝國地貴族。是一個高傲地騎士他很硬朗。真地很硬朗啊……你看。我的小手指就是被他砍了下來。”李奇微似乎並不在乎自己被人擊敗他瀟灑地說道“不過最後逃跑地是他因爲他們的陣型被我們衝散了。比起三十二年前的武勇遠東帝國人可不怎麼樣。”
管家朝李奇微點點頭欠身施禮。
李奇微將手套戴了回去“走吧去簽署恥辱的停戰協定吧然後將可以賠償的東西全部賠償吧。”
“老爺……”
管家叫了一聲李奇微。
“如果帝國的人的要求太苛刻那麼我只能以死謝罪。”
身爲軍人地老伯爵顯然不會簡單地屈服他不是什麼垃圾角色他見多識廣並且還是一個真正地軍人。
我可是戰士不是女人。
李奇微心中如此說道。
高牆要塞的中央辦公室一羣將領齊聚在這裡這裡有許多非中央民族地將軍。有獸人有狂戰士有暗夜精靈當然還有斯巴達人。
魯魯臉色陰沉一臉不爽地盯着遠道而來的千人斬老妖怪吉米.懷特突然嘭的一聲猛地一下拍了桌子“我們損失瞭如此多的精銳高層居然說只要伯利亞人東部的一片草原狗孃養的我想要跑到他們的國都將他們國王的腦袋擰下來——”
吉米.懷特同樣臉色陰沉這已經是第不知道多少個將軍如此向他大吼了。前前後後的將軍們都難以置信他們掌握百年難遇的主動卻只是要那麼一塊可有可無的爛草原?
如果賠償的金額能夠讓戰士復活或許會讓將軍們放聲大笑但是這不能。
“我是過來談判的不是過來裁決這個決定的在高層會議之中馬克伯爵已經派他的管家帝國爵士阿爾弗雷德先生闡明過一個觀點:以我們現在的財力物力絕無可能將戰線拉到一千多公里以外去。”吉米.懷特的聲音就像是機器他只是重複着這樣一句話這樣的話他今天已經說了不下三十遍但是將軍們依然不停地向他咆哮。
他現在忽然明白過來爲什麼薩烏丁那頭肥豬以及卡特和斯莫克沒有搶談判大臣這個搶手職位不是因爲他們不想立功而是他們清楚地知道將軍們必然會將心中的鬱悶傾瀉在談判大臣的身上。
儘管談判大臣是一個臨時職位但是這也是需要考慮的。
先這個人必然是高層會議可以以百分之四十投票通過的其次這個人必然有一定的能力。最後如果這個人能夠對伯利亞的談判代表有所瞭解那麼更好不過了。
很顯然千人斬老妖怪帝國世襲伯爵吉米.懷特是非常適合的人選。
裡德家族就沒有好鳥!吉米.懷特心中如此罵道。
“什麼?!!你這樣輕飄飄的話是在和誰說?是和我們嗎?聽着我不管你是不是什麼狗屁劍聖也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帝國圓桌騎士我只知道在這場該死的戰爭中我損失了將近兩成的精銳。是精銳——”魯魯咆哮了出來他雙眼圓睜獠牙上沾滿了唾沫星子一旁的將軍們都是叫好起來甚至幾個以前就是防守西北戰區的原帝國將軍更是猛拍着桌子爲魯魯吶喊助威。
吉米.懷特恨不得一刀殺了這個放肆的獸人。但是他不能他得淡定現在他可是帝國高層難得上得了檯面地人物。如果這個時侯和軍方的實力派鬧矛盾保不準這些王八蛋們對懷特家族的後輩耍陰招。或許別的軍隊不會但是馬克這個禽獸的軍隊絕對會這麼幹。
而長久保持着伯爵大人無敵觀念的西北軍團又有哪個笨蛋會還以伯爵大人的能力?好吧。吉米.懷特老伯爵得到了一個苦差事。
這分明就是個燙手山芋。
“魯魯!夠了!”格里高利忽然吼了出來。“你是一個士兵——”
紅鬼地一聲大喝。整個大廳安靜下來鴉雀無聲。將軍們忽然冷靜了下來。是啊……我們是誰?我們是士兵啊。而且我們是手握權力的士兵所以……我們被其他人稱呼爲將軍。如果我們不冷靜……那麼誰還會冷靜呢?
“薩德死了——”
魯魯食指指着格里高利血紅的雙眼彷彿要吃人一般格里高利眼神冷酷無比阿爾濟雙鬼神。第一次用這種方式面對面。周圍的將軍們眼神黯淡的下去。哪個戰死的將軍和自己不喝過酒?誰不曾在一起唱過戰歌?我們在這片土地上揮灑汗水和熱血同唱一歌。同喝一片水。我們共同手執同樣地戰旗……
“啪!”
響亮地一聲脆響。
紅鬼格里高利地巴掌抽在了青鬼魯魯的臉上火辣辣地一個手印整個大廳氣氛爲之一滯千人斬老妖鬼吉米.懷特也是眼神黯淡了下去。他忽然不覺得多麼的憤怒因爲這樣的場景幾十年前又是那麼的熟悉似曾相識啊……
將軍難免陣上亡。
“請你記住也請在座各位熱血衝腦的先生們記住這裡是西北是帝國的西北門戶。我們的目標不是小小地伯利亞從來不是——”格里高利忽然大吼了起來“你們似乎忘記了伯爵大人地話但是我沒有!南方!就在南方!還有兩個殺死皇帝陛下的兩個兇手現在你們告訴我是讓整個帝國平靜下來重要還是去殺伯利亞地野狗重要!告訴我——
格里高利的聲音壓倒了所有人彷彿剛纔的耳光不曾出現過。魯魯眼神呆滯久久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有着狼人血統的魯魯居然有淚花在眼光中閃爍。
吉米.懷特感覺自己真的老了或許幾十年前有這樣一羣年輕人作爲他的戰友那麼或許帝國不會這麼虛弱。如果……馬克那個混蛋小子早出現三十二年或許就不會有海德里希這種事情。如果……唉這個世界正是沒有如果纔會有如此多的遺憾啊。
老伯爵只覺得感慨萬千看着一臉莊嚴的格里高利再看着一臉悲憤和自責的魯魯他忽然覺得馬克這個傢伙擁有這樣的屬下真的是有天神保佑啊。
ωwш▪тт kan▪¢ 〇 “我只是一個士兵。先生們伯爵大人曾經在阿爾濟向我們說過一句話在帝都也曾經向我們說過一句同樣的話。先生們告訴我士兵的天職是什麼。”
格里高利平靜地說道。但是他的眼神卻看着他的最好朋友和搭檔青鬼魯魯。
“服從命令!”
整個大廳所有的將軍異口同聲地大聲說道。
“現在先生們對於帝都的命令你們還有什麼疑惑嗎?至少我完全沒有並且我也不想去思考有沒有。”說完格里高利莊嚴地向吉米.懷特老劍聖行了一個軍禮大聲說道“阿爾濟第一混編軍團軍團長格里高利向您致敬。尊敬的伯爵尊敬的談判大臣閣下!”
“您的行爲高尚無比我向您致敬將軍閣下。”千人斬老妖怪吉米.懷特一臉肅穆地站了起來“我謹以個人的名義表示對戰死的勇士表示哀悼。”
“謝謝伯爵閣下戰死是士兵的歸宿和榮耀。他們的靈魂會得到救贖。”格里高利地眼神異常堅定但是每個將軍都看到他的牙關緊咬似乎在忍受着什麼。
他左眼的傷疤似乎很痛的樣子但是誰又知道他是哪裡痛呢?
他是士兵啊。他是一個士兵啊……
哐!
整個大廳內的將軍們全部整齊地站立了起來齊刷刷地向老伯爵行了一個阿爾濟的軍禮然後又異口同聲地大聲說道“伯爵閣下歡迎來到高牆要塞!”
吉米.懷特軍禮保持。心中竟然涌現出無數激動和感慨。如此振奮人心。如此擁有朝氣的將軍們帝國何其幸運。他們是這樣地特別。是這樣的讓人感覺慶幸。
老伯爵真的很想在法諾斯的皇家園林面前大聲喊叫他想讓帝國的歷代皇帝們知道這個國家和這個民族從來不會衰弱下去因爲總是有一羣又一羣的年輕人挺身而出。
“將軍們我們總有一天會在極西之地地海邊釣魚。會在西伯利亞地樹林中狩獵!”吉米.懷特許久之後。居然說出了一句他或許一輩子都可能不會說地話。他忽然覺得自己年輕了三十歲他彷彿是當打之年。
“帝國萬歲!”
不知道哪個人大喊了一聲。整個大廳忽然同時大吼“萬歲——”
這吼聲響徹雲霄那大廳外面數裡之內的士兵們恍然失措地望了一眼大廳接着士兵們似乎像是被點燃了引信一般同樣大吼了起來。
一時間萬歲之聲不絕於耳這樣地吼聲傳達到了幾公里之外。下榻帝國混編軍團軍營的李奇微聽到了這隱隱約約的遠方吼聲他渾身覺得難受一陣的不舒服。
皺着眉毛說道“帝國人是怎麼了?”
而就在跟前那些帝國的士兵們正在整齊地邁着鵝步擡頭挺胸長槍靠在肩頭整齊劃一的步伐讓人精神矍鑠李奇微眼神微微愕然這是多麼美妙的畫面啊。如此之具有雄壯之美如此之整齊剛強。這鋼鐵一般地畫卷卻是伯利亞人地噩夢。
如果這是王國的士兵該有多好。
李奇微心中如是想道。而不遠處一個士兵邁錯了步子一旁地督察官立刻衝到那個士兵的面門前臉幾乎都要貼到那個士兵的臉上了。他大吼道“你的腦子裡灌了漿糊了嗎?還是說你這個狗孃養的午飯沒有吃?你的胳膊和小腿是不是娘們兒的一樣柔軟!”
“不是長官!”士兵幾乎都要將眼睛閉上因爲唾沫星子飛濺但是他沒有他只是大聲回答。
“那爲什麼你這個該死的混蛋破壞了陣型?難道你不知道這種行爲會在戰場上殺了你自己同時殺了你的戰友嗎?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要這樣做——”督察官的雙眼像野牛一樣鼓着口水噴射在士兵的臉上士兵擡頭挺胸。
“不是長官!”士兵依然高聲回答。
這一幕讓李奇微好奇了起來他饒有趣味地遠遠觀察。
“現在士兵你明白你的錯誤了嗎?”
“是的長官!”
“那麼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嗎?”
“是的長官!”
說完士兵將身上的盔甲和衣服褪去走到了一根豎立的圓木跟前然後將木頭抗在肩頭上開始繞整個操場跑步起來。
“二十圈——”
“明白長官!”士兵依然用最大聲在回答。
督察官手指教鞭邁着大步然後大聲地看着士兵們“你們這羣雜碎你們如果不想和這個愚蠢的豬頭一樣那麼最好將你們的手和腳控制起來——”
“是長官!”
陣列再次集合這一次士兵們邁着整齊的步伐鏗鏘有力地腳踩大地目光堅毅身體挺拔整個方陣彷彿就是一個整體。盾牌幾乎是同一時間變換位置長矛從盾牌的拗口探出整齊劃一地刺向了前方的假人嘩嘩譁聲音彷彿是在李奇微的耳朵裡響起。
那長槍刺出更像是刺在他的心臟上。
“哈!”整個方陣出吼聲。
草人應聲而倒滿地的碎屑。而不遠處扛着圓木繞操場跑步的士兵纔剛剛跑了半圈都不到。
但是李奇微已經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