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第三人稱描述)
如風一般的掠進,那高大的身影衝進了臥龍宮內屬於帝主的寢宮中,看見他要找的人便狠狠的一拳打了過去。:
毫無防範的段若辰被打倒於一旁的貴妃椅上。
“啊!傅太師,你這是在做什麼?你怎麼能打皇上,這是死罪啊?”許公公急急的上前想要護着主子,可是他很快就被拉開了。
傅子元用力將許公公給推開,狠狠的瞪了眼想要上前扶起段若辰的小喜子,纔再度衝了上前,用力的將那趴在貴妃椅上不動的段若辰給拉起:“爲什麼?你爲什麼不審也不查就要將星兒守罪?你爲什麼就能如此的狠心?你就是用這樣的態度來對你心愛的女人嗎?你就是要如此不分青紅黑白的將要將她處死?你所謂的感情就是如此?”
“傅太師,你別這樣,皇上也是情非得已的,純嬪娘娘跟在人後宮中私會,不管原因是什麼,那都是死罪。”許公公嘆了口氣,又想上前,可是又奈何皇上仍被傅太師拉着衣領。
“什麼是死罪?段若辰,你可知道人死了就不能再復生的?你就這麼想星兒死嗎?你之前已經處死過她一次了,你可知道那一次她有多麼的心悔意冷?你又是用了多少的心思才能得到她的原諒啊?而這一次,爲什麼你要將她傷害得如此透徹?這就是你愛人的方式了?”咬牙切齒的,傅子元一次又一次的用力搖動着他,說話一句比一句激動。
只要想到星兒如何氣急擊心而吐血的一幕,就恨不得要將眼前這人給撕破。
“你以爲我就這麼多她死嗎?是她迫得我這麼做的,是她的無情傷害了我。”被那刺痛的質問下,段若辰忽然變得激動,一把將人給推開了。
難道他就是小孩子,不知道什麼叫人死不能復生?只是他還能如何做?他的心有多痛,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迫你?段若辰,枉你聰明一世卻要糊塗在此時,你怎麼就沒有想到爲什麼七王爺要承認星兒腹中那個孩子是他的......”
“夠了,不要再說了,不必你再提醒朕那個孩子是誰的,朕不想聽。”忽然,段若辰如瘋了一般,狠狠的將人給探開了。
倒後了幾步,傅子元氣得幾乎要咬下牙血來。
該死的。
“你怎麼就不能相信星兒?你怎麼就願意去相信那些你根本不想去聽的事實?在這個時候你以爲自己有多冷靜了?你怎麼就不去想想爲什麼七王爺要如此做?難道以他的聰明及個性,你認爲他會笨得以爲自己承認了那個孩子是他的,皇上你就會好心的放他的血脈一命嗎?你不會,你根本不會,我想到的七王爺也肯定會想到。”深深的吸了口氣,傅子元不時努力的勸告着自己不要太生氣。
他不能衝動的氣得轉身而走,現在他必須要讓這個蠢男人明白自己有多錯。
“你想想,用你的聰明腦袋想想,若星兒腹中的孩子真的是七王爺的,他會笨得去承認嗎?換了是你,也會知道該拼命的否認自己與星兒的關係,就算自己要被夜偷入宮的事而被處死,至少也盼能讓你認爲孩子是你的而留得一條生路。可是他沒有,他卻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那隻因爲他是存心要星兒死的,他是存心要拉着星兒一起死的,這一切不是事實,而是陷害,是陷害,是他們想要陷害星兒,想要你心愛的女人被你親手殺你,你懂不懂?”氣怒的吼着,傅子元最後氣得還是衝了過去,再次用力的將段若辰的衣領給拉住了。
“星兒說得清楚,她說她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就算當初她有多恨你,可是她都不會做出那樣不軌的事,你怎麼就不相信她啊?她說她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她說了是你的,爲什麼你寧願選擇相信別人的話都不相信她?這就是你所謂愛她的表現了嗎?你現在被恨意掩蓋了你的心眼,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如何的愛你?你卻要這麼傷害她?若星兒真是無辜的,若她只是被人陷害,你卻要親手殺死她與你的孩子,這就是你所謂的冷靜,所謂的聰明才智了嗎?”一句一句的,傅子元越說越是激動,舉起的手不帶留情的,又一次狠狠的往段若辰的臉上打了一拳。
被再次打倒在貴妃椅上,段若辰的口角立即滲出了血絲來。
“啊!皇上,皇上。”許公公看到了,嚇了一跳,立即上前想要替其抹去,卻被人推開了。
傅子元的動作很快,將段若辰再次給揪了起來:“痛了嗎?這點痛算什麼?這點血算什麼?可是你知不知道,星兒在聽到你不審也不查就要將她處死,她有多難受?你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嗎?她的心比你痛一千倍一萬倍,她聽到你說要處死她就當場吐出血來了,她總是在喃喃的低問爲什麼,爲什麼,我也想知道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對她?”
“你說什麼?她......她吐血了?”一直任由傅子元用力搖動的段若辰此時站直了腰,反手拉着傅子元的手臂,急急的問。
他的心如無止境的揪痛着,當聽聞到星兒吐,大腦就像一下子被血充滿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磨心感讓他幾乎要暈倒過去。
用力的咬着牙,無法去想像星兒此時的情況。
他......害怕......
“是,她吐血了,她本來還是很冷靜的,她還在努力的想着要如何向你解釋,她還在努力的爭取着向你解釋的機會,她還在努力的思索着七王爺爲什麼用自己的生命來陷害她,她還在想着要怎麼去保住她與你的孩子。她沒有怪你這次的誤會,還想要見你最後一面,還想多見一下你。可是你卻好了,你卻要下旨明天就處決她,你有想過她的感受嗎?她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嗎?你有沒有想過若她真的是無辜的,她那麼愛你,你這樣不審也不問就要她死,她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嗎?若不是有足夠的傷害,她就不會吐出那麼多的血來。”咬下了牙,傅子元越說越是激動:“段若辰,你給我好好的想想,星兒對你的感情是怎樣的,可是現在你卻要將她困在那樣沒有天日的地方里,她懷着的是你的孩子,她現在身懷六甲,爲你懷着孩子,卻要在那樣的地方里受罪。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這一次她與你的孩子保不住了,她會有多恨你?你有沒有想過,她有多愛你與你的孩子,若是這一次你們的孩子保不住了,她一定會很恨你的,她一定會很恨你的。”
傅子元的說話句句如刀,狠狠的刺在段若辰的心上。
那從不曾有過的痛苦與磨心讓他無法再多喘一口氣。
無助的鬆開了手,倒下着幾步,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他......不敢去想......
“這是她原本要我帶給你的,她說想要見你,她就是那麼的想着你,可是你卻要將她送到死門關上,你卻這麼狠心的要她死。那你就安心的等着吧!你不用等到明天了,她現在就死趴在牢房裡一直的吐着血,很快你就會聽到她的死訊了,很快你就會如願了,她很快就要帶着對你的愛還有你的孩子一起下地獄去。”怒不可遏,想到星兒吐血的那一幕,傅子元氣得整個人不停的在顫抖着,最後從懷中取出星兒交給他的那條項鍊,狠狠的向段若辰拋過去。
直覺的接過了項鍊,盯着那上面的蘋果狀的吊墜,麻痹的心竟能一下比一下更痛。
她吐血了?她吐血了?
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吊墜,腦海裡不停在迴轉着星兒吐血的模樣,他的心......碎了。
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想再理會,他......他想要星兒。
握緊了手中的項鍊,不去理會那無法呼吸的心,急急的衝了出去。
此時,他什麼都不想管了,他......他只是想要星兒,他很想看看她,他很想知道她還活着,他......他原來這麼這麼的不想失去她。
哪怕她的心就是不在他這裡,他亦不能失去她。
他不要失去星兒,不要......
“皇上......”許公公急急的喚,還沒有來得及要追,便被人擋住了。
“讓他去。”用力的喘着氣,傅子元狠狠的咬着牙,試圖讓自己慢慢的冷靜下來。
“傅太師,皇上受傷了,你真不該這樣出手的。”許公公爲難的嘆,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怒打皇帝的事就是死罪啊!
“若我再不出手,你們的主子就要痛不欲生了,若星兒真的死了,當他冷靜過去,當他查出真相以後,他當知道星兒的無辜以後,他會恨自己的,他肯定會恨透了自己。”傅子元嘆了口氣,看向那被段若辰兩次推亂了的貴妃椅:“他很在乎星兒,跟當初對婷妃的在乎是不一樣的,是真真切切的愛,所以......我不想他走上跟我一樣痛不欲生的路,當心愛的人永永遠遠的離開以後,那種恨錯難返的痛讓人比死還要難受,我就是不想他跟我一樣。”
“可是太后多次想要純嬪娘娘死,皇上也爲了純嬪娘娘而與太后多次掙扎不斷,奴才的心也很矛盾,有時候想純嬪娘娘死了也好,那就不用操心。可若真的死了,也許也會如傅大師所說的,皇上肯定會痛不欲生吧!”許公公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奈的搖頭。
“太后怎麼想是太后的事,主要是看皇上如何想,星兒的幸福不在太后的手上,皇上的愛情也不會在太后的手上,他們兩人是有緣還是無緣就看他們自己吧!”苦澀的嘆,傅子元轉身離去。
此時,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得處理。
他還要到永壽宮去,他要見一見賢太妃,他要將星兒的交託做好。
現在能讓七王爺放棄再對星兒陷害的辦法就是解除七王爺的禁忌,只要賢太妃害死玲太妃的事實被揭穿了,那麼七王爺就不必再顧忌什麼而去陷害星兒。
***
牢房之內,一道身影飛奔而入,筆直的衝向那被鎖着的牢室。
“皇上......奴才參見皇上。”看守的人嚇了一跳,立即上前下跪。
無心去理會這些人,隔着囚室看着裡面的人兒,那軟弱得像已死去一般的沉着揪痛着他的心,如此的看着,多想將人小心的護在懷中。
他的星兒。
“快開門。”
“是。”
小公公急急的應聲,立即將門打開。
段若辰飛快的奔入,走到了那躺着的人面前。
早就聽到了聲音,司空星兒緩慢的睜開眼,靜靜的眨着眼,靜靜的看着他,一語不發的。
看着那無神的大眼,那裡帶着恨意,還有......傷痛。
緩慢的蹲下,他卻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來了?你是來看星兒如何死的,是嗎?還是害怕我死得太早,不能讓你砍首示衆,難泄你心中之恨?”躺在地上的人緩慢的眨着眼,說話顯得泛力,讓人聽得不清不楚的。
可是......他卻聽得一清二楚。
“星兒......”顫抖着手,小心的撫上她的臉,眼看的發現她的脣角真的有血絲的痕跡,心立即爲之一緊。
“你滾開,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在他的手觸碰上的一刻,眼前的女人忽然激動了起來。
她用力的將他的手推開,然後自己撐起了上身坐着,淚水就像缺堤了一般,失控的抽泣了起來:“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爲什麼你就不給我一個機會解釋?爲什麼你不查也不審就要讓我死?我死了你就開心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就開心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就開心了......”
“不,星兒。”看着那眼淚,看着那充滿了痛楚的神色,段若辰一下子急了,伸手要將人抱入懷中。
可是他沒有如願,那人兒很快,用力的將他給推倒在地。
她的力氣像是忽然變得很大,可是軟坐在地上的她卻並沒有起來,仍是坐在那裡,痛恨的瞪着他:“你知道嗎?爲了你,我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嗎?因爲你的侵佔,我夜裡躲在被窩裡偷偷的流淚,白天還要在太后的面前裝得若無其事,那只是因爲我想要好好的活着,我就只是想要好好的活着,難道就因爲我沒有跑去尋死,所以就是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了?所以就可以任人去侮辱了?爲什麼你寧願相信我會揹着你跟別的男人亂來,都不肯相信我有多愛你?爲什麼我爲你傾盡了所有的真心,你卻始終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爲什麼你要相信我會揹着你跟別的男人胡混?爲什麼你就不相信我的清白?”
“星兒......”
“在良橋縣裡,我明知道愛上你將會是萬劫不復的衝動,明知道你不會給我同樣的感情,可是我還是義無反顧的將心交給你,還是一點一點的在你的身上淪陷,我投入的所有感情不是心計,是真愛,爲什麼你感受不到?在回宮的路上,在傅太師府上,你的說話有多無情,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嗎?可是回宮以後我沒有怪你,我還是勸服自己你是我的男人,我就要好好的愛你,我的心全都沒有保留的給你了,你卻要相信別人的陷害,認定我是一個心術不正的女人,我爲了你的心愛而那麼用心的照顧婷妃,你竟然就輕易的相信我會害她,你竟然就那麼輕易的要我死。”司空星兒痛苦的撐着雙手坐着,可是眼淚卻沒有停止的流出:“我有多恨你,就有多愛你,若不是懷上了你的孩子,我不會選擇原諒你的無情。可是爲什麼?爲什麼當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你,然後更投入的去愛你的時候,你卻一次又一次的對我薄倖?難道就因爲我的身份卑微,就不配得你的半點憐惜了嗎?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跟孩子啊!”
“星兒,不要哭,不要哭。”看着那一直沒有停下的眼淚,段若辰咬下了脣,再次上前,將人用力的抱在懷中。
他的心都碎了,她的指證一刀一刀的刺穿他的心房,他快要撐不下去了。
他不要看到她的眼淚,他的心如此如此的痛。
“我是無辜的,爲什麼你不相信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爲什麼你不相信我,我那麼那麼的愛你,爲什麼你卻要我死?是不是我死了你就開心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滿足了?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放開我,你放開我......”越是說着,越是哭着人,司空星兒便越是激動。
她不停的要將抱着她的人推開,可是她越用力,胸前就越是難受,像是有什麼在壓抑着。
他的懷抱很緊,而她的心卻更痛。
“唔!”胸口一熱,一口熱血又一次吐了出來。
“啊!星兒。”感覺到她的小動作,段若辰立即低下頭,眼尖的看到她吐出了血來。
這血特別的鮮紅,特別的血腥,特別的刺痛......
“星兒,星兒。”他急了,看着這些血,他慌了,他亂了......
“你要我死,我就死......若有來生,我司空星兒......生......生世世......都不要......愛你......”吃力的笑,眼淚止住了,眼前卻變得昏暗。
她開始什麼都看不見了,腦海如被血給凝住了,如此如此的難受。
她的心痛得只剩下一堆血水......
“星兒,星兒,你不會死的,朕不會讓你死的。”慌亂了,用力的搖頭,從來沒有試過的害怕,讓段若辰再也不能保持多一點點的冷靜。
“人來,人來啊!”
不,他不能讓星兒死的,不能,絕對不能。
怎麼可以呢?她怎麼可以死,他不捨得,他不捨得啊!
“不要......救我,我不想活了,我不想再活着愛你,我不要再愛你......活着......好累......”吃力的咬脣,她儘量讓說話變得完整,才發現自己已經提不起力來了。
眼淚無法流出,她整個人都像要休脫一般。
“不要,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也不要什麼真相了,我只要你還活着,我只要你還活着,我不要死,我不想你死,我從來都不想你。”用力的將人壓在胸前,段若辰深深的吸着氣,整個人一次又一次的顫抖着。
“皇上......”內務府的其他公公聽到呼喊聲後都跑了進來。
“快去傳太醫,快,快。”抱緊了那軟弱無力的人,如此的虛弱,如此的單薄,就像很快就要從他的眼前消失一般。
從來沒有發現,原來他已經如此如此的在乎這個女人了。
他不要她死,他要她平平安安的。
不管真相是什麼都不重要了,哪怕她就是不愛他,他都要將她禁固在身邊,直至他先離開。
而且......她說愛,她說很愛很愛他。
他的星兒啊!他怎麼就不相信呢?
“星兒,別怕,別放棄,相信好嗎?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你死的,我愛你,我也那麼那麼的愛你。”用力的將人圈緊,段若辰一聲又一聲的在她耳邊訴說着。
可是他發現,懷中的女人已經失去了知覺。
低下頭,他看到她的大腿上有血流了出來,那樣的鮮紅更是嚇人......
大腦一下的空白,他幾乎要瘋掉了。
‘若是這一次她與你的孩子保不住了,她會有多恨你?你有沒有想過,她有多愛你與你的孩子,若是這一次你們的孩子保不住了,她一定會很恨你的,她一定會很恨你的。’傅子元的說話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腦海迴轉,這一次,他徹底的後悔了,也徹底的害怕了......
他不要失去星兒,不要......
他一定可以將他們的孩子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