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風狼狽的倒在街角,一張口吐出一口血,擡起頭來卡看傾城。
傾城一步步走過去,劍拖曳在地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竹風狼狽的向後退了幾步,微雨和羅衣從巷子的兩側走出來堵住了他的身後。月黑風高,月色將人的影子無限拉長,變成光怪陸離的模樣。
竹風心知這一次是逃不了了,乾脆放棄了抵抗,桀驁的笑了:“沒想到你對任淺淺真的這麼在意。”
傾城面若羅剎:“是,很在意。在意到要不遠千里抓你個活口。”
竹風愣了一下,擡起眉眼看他:“不準備現在殺我?”
傾城冷笑,現在殺了他也太便宜他了,世間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本王要抓了你千刀萬剮。”恨聲說道,傾城對羅衣與微雨使了一個眼色,倆個將鎖妖的繩子緊緊的系在竹風身上。
竹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大叫:“傾城!我好歹也叫了你幾百年的哥,你到死都不能給我個快嗎!”
竹風不怕死,畢竟要做妖就要做好死的心裡準備。他一點也不想受傾城的折磨。
他不說倒好,說了之後傾城更加生氣。他最大錯誤就是認他做了弟弟。
“妖和人不一樣,妖從來都是無情的。不要和本王談感情,你自己心裡很清楚,你不配。”
幾百年前的事情他早就不記得了,只是這條青蛇當年爲他所救卻是事實。他只後悔當年一心成仙,對任何人都沒有殺意,才導致了今天這個局面。淺淺的事情都是他害的。
提起劍,傾城狠狠的一劍刺在竹風肩膀上,竹風痛的悶哼一聲,卻沒有叫。傲骨他還是有一點的。
可是他的傲骨也並沒有持續多久,傾城的劍拔出來在那個傷後的四周開始戳,一下一下直到那個四周都變成了肉泥,竹風痛的臉色發白。鎖妖繩一旦系在身上,他也施不了法術,的疼痛直接傳到心底,錐心的痛。
顫抖的張口,竹風終於挨不住的哀求:“求、求你、殺、殺了我。”
傾城蹲下身來,耀眼的紅眸裡一片冰冷平靜:“這就疼得不行了嗎?這纔剛剛開始。比起淺淺的痛,本王給你的這點痛太輕了。”
一劍刺出,傾城將他被戳成肉泥的傷口整個的旋轉出來。
“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從巷子裡傳出來,傾城甩劍,將鮮紅色的血液甩掉。嫌惡的看一眼已經痛暈過去的竹風,對微雨道:“擡回去,給他你弄點藥,別讓他死了,也不能讓他有力氣逃了。”
微雨垂首:“是,王。”
羅衣走上來踹了一腳竹風,恨聲道:“還是便宜她了。”
傾城仰頭看着月色,淡淡的問:“她現在在哪裡?”
羅衣遲疑了一下,輕聲回答:“耀華帝君那裡。”
傾城擡起頭看着月色,伸出手一捧月光輕輕落在手心裡。
“是嗎?兜兜轉轉還是去了那個人那裡。”
不堪盈手贈呵……
淺淺,那裡的月光和這裡一樣嗎?你現在看着那月色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馬上六月就來了,不知在那事情發生之前,我還能不能再見你最後一面。
“淺淺……”
天山帝君殿窗前,任淺淺忽然坐起來,四處張望着。
站在窗外的耀華帝君回過頭來,溫柔的聲音輕輕傳來:“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任淺淺愣愣的看着他,好一會兒纔像是緩過心神一般,漸漸的放鬆了身體,搖頭:“只是聽到有人叫我,大概是睡糊塗了。”
那是個熟悉的聲音,很熟悉,用很悲傷的聲音叫她,她一瞬間以爲是小白,後來又想到那個怎麼也不願意提起的名字。
茫然的嘆口氣,任淺淺覺得自己真的有點神經質了。思想開始變懶,精神開始變懶,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來。
耀華帝君這麼悉心的照料她,她卻一點也恢復不起來。
耀華帝側目,對着她笑道:“不要想太多了,今夜月色真美。”
任淺淺聽他這麼說,才發現已經是夜晚了,她這一睡又是一天。
月色如耀華帝君所說,迷濛這美麗的霧氣,很美。
伸出手,一捧月光落在手裡。
耀華帝君看到,微微側過狹長的眸子:“不堪盈手贈嗎?”
任淺淺的手一下子瑟縮了回去,尷尬的撫摸着窗臺前的紫陽花,好一會兒小聲道:“如此良宵非昨夜。”
耀華帝君也不責怪她,仰頭看了好一會兒,問:“過幾日是王母壽宴,你和我一起去參加吧。”
任淺淺急忙搖頭:“我是個凡人,你聽過哪裡有凡人去參加王母盛宴的。”
“沒關係,只要我帶你去,沒有人敢攔着。”
“我知道大哥你是想帶我去散心,但是我不能去那種地方,那裡不是屬於我的世界。去了只會給你找麻煩,我不去。”
她本來就討厭太嚴肅的場合,王母壽宴那麼重要的場合她怎麼可以去。
耀華帝君無奈:“可是我要去好幾日,你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嗎?”
任淺淺望天:“有吃有住的,我能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去吧,我聽說王母盛宴上蟠桃不錯,你給我帶一個就行了。”
孫悟空當年就是爲這桃子大鬧了天宮,這東西的味道一定美極了,雖然是異世,但這個應該差不多。
天馬行空的想着,任淺淺其實也只是隨便說說。她來這個地方太少了,這裡有沒有桃子她都不知道,可謂基本知識知道的太少了。
耀華帝君伸出手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你倒是會吃。等我從宴會上回來,給你拿個十個八個,別說那蟠桃倒真是味道不錯。還想要別的嗎?”
任淺淺拖着腮,嘴角牽起了絲絲笑意:“那就什麼珍貴來什麼。”
這個夜晚,任淺淺和耀華帝君就這樣溫馨的聊天。彼時任淺淺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王母的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