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入冬的天氣越來越冷,加上外面還飄着濛濛細雨,左未未窩在家裡不想出門,但是拗不過葉尋的苦苦哀求,只好跟着他下樓。
車子裡,左未未不停的哈着氣,凍得不行,“你到底喊我出來什麼事,這麼冷的天,我還得陪你出來?”
葉尋趕緊把車子裡的空調暖氣開到最大,對着左未未呼呼的吹着熱風,“姐,墨爺爺生病住院了,你這麼長時間不過去看他一下,會不會不合適?”
左未未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總覺得今天的他有些不太正常,“墨爺爺生病住院我一直都知道,只不過前段時間我身體也不好,所以一直沒過去。但是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孝順懂事了?”
母親的身體不好,也沒見她這麼積極過。
今天的葉尋實在有些古怪。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葉尋神秘一笑,然後旋轉車鑰匙,啓動發動機,朝醫院的方向開去,“其實我一直都這麼孝順,你只是一直都不清楚罷了。”
葉尋越是嬉皮笑臉,左未未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情在打着自己的鬼主意一樣,尤其是那笑容裡,像是在算計着什麼,讓她心裡十分不安。
“葉尋,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葉尋沒敢看她,只是躲閃着眼神笑了笑,“未未姐,我能有什麼事情瞞着你,只不過是墨爺爺想你了,我奉命把你送過去而已,你幹嘛這麼警惕?”
“真的只有這樣?”儘管左未未一個勁的安慰自己,只是墨爺爺想要見自己,跟墨銜之沒有分毫關係。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離醫院越近,她的心就越忐忑不安,總覺得就像是被賣了一樣,心裡想警惕,又不知該從哪裡入手。
葉尋緊抿着嘴巴,“未未姐,我能騙你嗎?”
直到車子開進醫院後,在停車位上停好,她心裡的不安才逐漸消失。
既來之則安之,她只是過來看望墨爺爺的,如果真的避免不了會見到墨銜之,大不了不說話就是了。
進了醫院,葉尋一路陪在左未未的身邊,生怕她一個反悔,直接提出離開。
還好來的路上墨大哥已經短信通知他,讓他直接去病房裡,不然,這麼冷的天,還要把未未姐騙去亭子裡,真心不太好辦。
墨衛國的病房裡,所有人都出去了,暫時只有墨銜之和一個護工照顧着。
裡面墨銜之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翻閱雜誌,墨衛國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誰也不說話,安靜的可怖。
房間的門被人敲開的瞬間,倆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外面,見是左未未走進來,墨衛國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和她交流。
畢竟自己是因爲她,才和兒子之間的關係搞成這樣,現在躺在病牀上,歸根結底,也不知道該怪誰。
左未未掃了眼安靜的病房裡,當視線落在空中和墨銜之的相交時,她沒有絲毫停留,只是安靜的移開,就像沒有看見一樣,徑直走到牀頭,關切的看着墨衛國,“爺爺,您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墨衛國看不出什麼表情的點點頭,“還好。”
兩個人只是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仍舊沒能緩解彼此之間的尷尬,病房裡的氣氛再次僵硬了下來。
墨銜之給左未未倒了杯熱水,送到她面前,左未未卻視若無睹,直接站了起來,“爺爺,看到您的身體很好,我就放心了,那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改天再讓丟丟過來看您。”
墨衛國點點頭,“這麼冷的天,還讓你跑這一趟,以後穿厚點,別凍着了。銜之,鬆鬆未未。”
左未未笑着拒絕,“爺爺,不用了,有葉尋在,他送我就行。您先歇着,我走了。”
說完,對待空氣似的,越過墨銜之徑直離開,而他手裡端着的那杯熱水,尷尬的僵在半空中。
看到他們倆人之間的關係變成今天這種地步,墨衛國不知道該痛心還是該惋惜,重重的嘆了口氣,“別愣着了,有事就追出去啊。”
難怪他們倆人會弄成這樣,現在看來,也不一定都是左未未的錯。
墨銜之如夢初醒,扔掉茶杯,他追出去時,左未未正悵然若失的垂着頭,邁進電梯裡。
電梯緩緩門關上,他顧不了那麼多,迅速找到安全出口,用十萬火急的速度直接衝了下去,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一大步跨了幾個臺階,終於趕在一樓成功攔截到左未未。
“未未!”
見來人是墨銜之,左未未一句話也不說,像陌生人一樣,扭頭就走。
“未未……”墨銜之抓住左未未的手腕,一改往日高冷姿態,低沉沙啞的聲音彷彿幾夜未眠似的,滿是疲憊,“未未,你爲什麼要這樣?”
左未未冷冷的將他的手拉開,聲音淡淡的分辨不出情緒,“墨先生,我是快要結婚的人,請你自重!”
“未未,你到底要我怎麼做,纔會離開他!程子良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的男人,你爲什麼非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
想到未未即將嫁給一個滿心算計的男人,深深的無力感幾欲將他吞沒!
“墨先生,你不是我,自然不知道對於我來說,什麼纔是絕路。所以,請你放手。”
平靜的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留給墨銜之一個決絕的背影。
深深的望着她的背影,墨銜之茫然無措的找不到一條可以解救自己的出路。
……
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地下室停車庫裡黑暗而又陰冷。
白露努力伸長脖子,四處張望着,探尋那道熟悉的身影。
還好,程子良沒有讓她等很久,炫酷的瑪莎拉蒂終於緩緩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白露搓搓手,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彎腰坐了進去。
“說吧,你今天找我來到底是爲了什麼?”她探着身子,把車子裡的暖氣開足,呼呼的對着自己吹,衝散掉身上的那股寒氣。
“爲了這個。”說着,程子良從皮包裡拿出來一個優盤,“這裡是墨家現在最機密的內部文件,我花高價找黑客破譯出來的。雖然我不再是墨家的一員,但是不代表墨家的財產就跟我無緣。只要我想要,沒有拿不到的。”
“最高機密?”白露有些不相信,“既然是墨家的最高機密,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出現在你的手裡?你確定你找的那個黑客有這個能力?”
墨銜之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又不是瞎子,和他接觸了那麼久,也算是十分了解。
光是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分辨能力,就能讓她在一夕間身敗名裂,再也無法出現在墨家。更何況是這種絕對機密的東西,怎麼可能會輕易被破解出來?
程子良冷笑,“確不確定已經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了,我現在要你做的,就是把這個送給正商置業的總經理,他看到以後,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之前因爲墨銜之和正商置業公司爭奪南山公園的那塊地皮上,正商置業落於下風,被墨銜之搶了去,估計現在他們都還在氣頭上。當初自己答應要幫忙的,但墨銜之太過於謹慎,不管他怎麼旁敲側擊,都沒有讓他放手。
正愁想找機會請他們吃個飯,把事情解釋清楚,沒想到從黑客baron那邊傳來這麼一個好消息,不知道正商企業看到這裡面的東西之後,會不會高興的直接把他視爲最佳合作伙伴?
他把信息稍作處理之後,就放進了這個優盤裡。
“我這麼做,不算犯法吧?”白露猶豫的看着優盤,遲遲不敢接過來。
雖然對這些不懂,但畢竟是商業機密,還是謹慎爲好。
“犯什麼法,只是一個優盤而已,你別想太多了。我已經給他約好了,爲了防止被人撞見,今晚十一點,他在辦公室等你,你把這個送給他之後,就算是完成了我給你的全部任務。”
“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程子良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毒,轉瞬即逝,“接下來你就回之前的那個別墅裡吧,他們會保護你的安全。我已經跟未未商量好了,下週我們就結婚,到時候我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下週?”白露有些吃驚,“怎麼會這麼快?”
左未未不是愛的人不是墨銜之嘛?就算答應程子良的求婚,也應該是爲了尋找一個解脫的藉口而已,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會答應嫁給程子良。
並且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籌辦婚禮。
真是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提到左未未,即便是惡毒如程子良這樣的男人,眼中也難得的露出一絲甜蜜和幸福,“快嗎?我倒覺得有些慢了。”
未未是他這輩子唯一愛上的一個女人,就算明天是他們的婚禮,他也絲毫不覺得快。
白露惡寒,瀟灑的奪走他手裡的優盤,隨手擺弄了下,諷笑,“左未未那樣的貞潔烈女都願意嫁給你,說明真是對墨銜之失望透頂了。不過這樣也好,像他這樣絕情絕義的男人,這輩子就不配找到自己的真愛!”
惡狠狠的說完,白露開門下車,自然看不到身後同樣陰冷毒辣的目光。
程子良注視着她的背影漸行漸遠,嘴角冷冷的勾着,“白露,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