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288.該死的陳涯,還瞞着我
“我還是覺得,他更適合路愛愛一些。”
楊昌碩說出這句話時,秦雲初明顯感覺顧雨晴的氣場變了。
漆黑的線條盤旋着有如實質般從腳底升騰,秦雲初都開始害怕了,但眼前的楊昌碩依然淡定地喝着白開水。
這種話也只有他能說了。
這種話也只有他敢當着顧雨晴的面說。
“啊,當然了,我不是對你們的感情問題指手畫腳,只是覺得,如果路愛愛和他能在一起,那他這輩子,可能會讓我們國家的科技水平再往前進個二十年。”
秦雲初能感覺到,顧雨晴明顯像在憋氣,就像個高壓鍋在醞釀着一場爆炸,很可怕。
但是她害怕的事情並沒有最終到來,顧雨晴本來兇巴巴的,但憋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展露出一個大人不記小人過似的笑容。
“路愛愛是你們孃家人,你自然會支持她了,楊老也不是厚道人,幫着路愛愛欺負我。”
一開始她剛加入紅顏羣的時候,被顧雨晴等人的名頭吃了一驚,還吃驚這些優秀的女生怎麼會變成一個普通員工的魚塘。
“孃家人……”
他似乎回想起了過往,眼神也變得悠遠起來,慢慢地說道:
“沒什麼,不是很舒服。”
楊昌碩笑道:“你顧總可是雲山的掌舵人,我哪能欺負得了您啊?”
“是嗎……”陸清璇聽完怔怔點了點頭。她對於這個說法接受度很高,因爲她對陳涯也屬於是那種,比較在意。
不過,說完她還會刻意強調,自己都沒有答應這些人,暗示陳涯來追自己。
秦雲初想了想,苦笑起來。
這聽起來更令人咋舌。
這個傻不愣登笑呵呵的傢伙,自己當初是怎麼瞎了眼,丟了那麼大個西瓜,把他這粒芝麻當成寶的?
苗傲雪腸子都悔青了。
如果他當時透露過,他認識楊昌碩,自己會不會對他有一點改觀?
事情的結局到今天,會不會有所不同?
一個被稱爲神童的特聘教授,跟陳涯兩人關係曖昧,而當時陳涯才只是一個圖書館管理員……這在苗傲雪的認知中,簡直不可能。
“他嚴格來說,也不算我下屬,”秦雲初說着說着苦笑起來,“以他的本事,早就不靠工資了,上班純粹只是體驗生活,這回到京城了,請了一個月的假,一般的打工人哪敢如此?”
“……”
其實仔細想來,紅顏羣的每個人都低調得可怕,包括陳涯自己。
自己是不是今天就不會只是坐在一旁,呆呆地遙望顧雨晴和秦雲初,而是……直接安然喜樂地坐在兩人中間,享受其他人的矚目?
想到這裡,苗傲雪不由得癡了,一旁的李佳一輕輕推了推苗傲雪的胳膊,將她從幻想中拉回現實。
“說起來,他們兩個還是我介紹認識的。那個時候,路愛愛已經在天體物理研究院擔任特聘教授,而陳涯還是圖書館的管理員。”
楊昌碩點頭:“她就是傳說中的神童了,14歲就讀完了京大全部課程的天才,因爲她年紀太小,放她到社會上,對她對別人都不好,所以給她個職位,一直讓她待在京大。”
但苗傲雪只覺得,自己像一隻被棍子戳了的蛤蟆,齜牙咧嘴,痛得快跳腳了。
苗傲雪搖了搖頭,背轉了身,裝作很有興趣的樣子,繼續聽楊昌碩和顧雨晴打嘴官司。
如果不是旁邊人太多,她都想往自己臉上呼一巴掌,看看自己是否還清醒。
之後見了柳如煙,她便以爲,柳如煙這樣的天才女作家,就是紅顏羣裡的頂尖戰力了。
原來如此,體驗生活嘛。難怪之前陳涯老是把自己在宏圖上班掛在嘴上。
結果沒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
顧雨晴:“什麼江離芷的老闆?”
可陳涯當時作爲一個圖書館管理員,認識這麼兩個大人物卻絕口不跟自己提,也算是很奇葩了。
“他就是在那兒跟路愛愛認識的?”秦雲初又好奇地追問。
怎麼她和陳涯打交道的時候,並不覺得他特別有智商的感覺?
還是說,他已經返璞歸真,和光同塵?
自己之前之所以沒有跟陳涯深入發展,就是心中總存着一種想法,“他身份太過低微,配不上自己”。
“陳涯跟我是亦徒亦友的關係,我自然要關心啊!”
話裡話外,意思就是“我很受歡迎,說不定哪一天就被某人追到了”。
……
陸清璇和柳如影兩人坐在一旁,已經沉默半天了,陸清璇感覺自己手心冒汗,很有一點緊張。
而且將心比心,如果是苗傲雪自己,別說是認識楊昌碩,哪怕只是跟樓下的宿管很熟,都肯定忍不住要拿出來跟人炫耀一番。
秦雲初總感覺,她身上有一股學者氣息,說她是京大的,秦雲初也不會感到吃驚。
顧雨晴跟楊昌碩吵得有點累了,兩人進入了中場休息時間。
顧雨晴對陳涯都爭風吃醋,而苗傲雪當時對陳涯的追求不屑一顧,這不就是意味着,苗傲雪的身份被間接地擡到比顧雨晴還高?
而擡高了苗傲雪,不就還意味着,李佳一這個後來被選中的男人,纔是更優秀的對象嗎?
她只記得,她是個文靜的女孩,話不多,總是用溫柔的目光注視着一切,和她狼奔豕突的妹妹路可可截然相反。
對於顧雨晴的評價,倒是陸清璇聽完不淡定了。
楊昌碩表情有點尷尬:“我操心的是陳涯的終身大事!”
發現自己錯過了陳涯,屬於是人生中最大的漏勺的時候,苗傲雪看李佳一就開始不順眼了。
想必這就是有錢人的惡趣味,隨便找個班上,用打工人來掩蓋自己根本不需要上班的事實,或者只是單純找點事做。
這叫妖孽。
“一年不到……”陸清璇重複了一遍,又問道,“一年不到,您就對他印象這麼深刻了嗎?看您對他的關心程度,我還以爲,他應該是您多年的老下屬。”
李佳一找到了一種全新的捧苗傲雪的角度,還以爲她會和自己一樣得意。
苗傲雪不由得想呆了。
顧雨晴生氣有點太嚇人了。
她在追問的同時,也在觀察着一邊顧雨晴的反應。
秦雲初怔怔地聽着,突然想到,路愛愛,不愧是紅顏羣的成員。
秦雲初注意到,她用了這個稱呼來形容路愛愛,不由得冒出一個念頭:路愛愛愛難道是楊老的親戚?
楊昌碩也就罷了,他當時作爲京大的教授,認識陳涯也算有可能。
秦雲初一聽,臉有點發紅,擺手道:“不不,也沒有很關心,就是……唉,就是有點在意。”
“幹什麼?”苗傲雪聲音忍不住有些粗暴起來。
“路愛愛的智商能和陳涯並列”,反過來就是,陳涯的智商能和14歲讀完大學課程的神通並列咯?
“之前那個陳涯,不是還追過你嗎?這麼看來,你眼光,比顧雨晴她們眼光還高。”
在紅顏羣裡,就沒有一般人。每一個都身懷絕技。
不過每次她這麼說,陳涯都不爲所動,所以每天回宿舍,苗傲雪都會向室友吐槽,一起嘲笑直男情商低。
可現在看來,陳涯妥妥的是潛力股,是後期英雄,不然爲什麼當時就有那麼多女生迷他,還成了校園公認的校草?還能寫出那麼多篇出色的文章。
“我承認,路愛愛在智商方面,確實是少有的能和陳涯並列的人。”顧雨晴勉強答道,她說這話,好像還有點不太願意承認。
就拿自己來說,秦雲初這個名頭,在外面也可以唬到99.9%的人,可在紅顏羣裡,她覺得自己是最沒用的一個。
秦雲初對這個長相傾城的女生還比較有好感,很溫和地答道:
問完,又同時看着對方一陣沉默。
但是他說的事情,什麼路愛愛啊,還有他認識陳涯的事情,自己完全不清楚,就好像是發生在平行世界一樣。
尤其是此時坐在一旁的苗傲雪,眼睛瞪得像銅鈴,滿眼都寫着難以置信。
現在更是越來越不順眼。
楊昌碩所說的時間節點,和她在京大上學的時間節點,就是一致的。
有可能是他天天去借書,跟陳涯聊上了兩句,兩人才會認識。
秦雲初:“什麼江離芷的老闆?”
她心中有個問題,想問,卻又不太敢問出口,思忖猶豫了良久,好半天才開口,裝作不經意地笑着道:
“秦總,陳涯是很早就成爲你的下屬了吧?”
如果他當時跟自己提過的話……如果他提過的話……
“是啊,畢竟他是江離芷的老闆,不上班躺好都夠了。”陸清璇說道。
楊昌碩臉上帶着神秘微笑,點了點頭:“對。”
他怎麼忍住不跟自己說的?
“你怎麼不說話?”李佳一看到未婚妻表情不對,臉色一變,問道。
最接近的猜測,大概是:路愛愛也是京大的。
成天都跟這羣最優秀的人打交道,自然不會把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拿出來炫耀。
兩個人是同時問的。
氣氛終於緩和下來,兩張桌上,所有人的神經都鬆弛了不少,連曹坤冠都暗暗鬆了口氣。
“可陳涯也不是你兒子啊!”
一直以來,她都只把陳涯當做自己唯一的對手,反之亦然,她也只把自己當做陳涯永遠的、唯一的對手。
顧雨晴歪着頭斜眼看了秦雲初一會兒,忍不住想笑。
就連路愛愛這樣平時不顯山露水的女生,背地裡居然還是這樣的天才,藏着這麼驚豔的身份。
令苗傲雪不解的是楊昌碩口中的路愛愛。
可這種低情商的鐵直男,又怎麼會跟那個特聘教授路愛愛有一腿,還讓顧雨晴也這麼上心?
“你的徒弟和朋友又不止陳涯一個,怎麼沒見你八卦其他人?”
旁邊柳如影忍不住問出聲。
秦雲初有點吃驚:“路愛愛是特聘教授?原來她這麼厲害?”
她突然想起來剛見到柳如煙時候,對方說過一句曾讓她感覺到嗤之以鼻的話:
“師傅他只喜歡最優秀的女生的。”
“咳咳!”顧雨晴用力咳嗽了兩聲,用以宣泄自己的不滿,“你把她當閨女了是不?醒醒,她不是你閨女,不該你操心她的終身大事!”
“十……十四歲?”
可她平時在紅顏羣羣友見面時,都從來不透露分毫自己做過什麼事的,好像微不足道一樣,低調得可怕。
苗傲雪回過頭,發現這個軒轅商會的公子哥嘴角掩飾不住笑意,好像對自己這個說法很得意。
所以京大的校長楊昌碩,纔會被稱爲是她的孃家人。
14歲就讀完大學課程,這在柳如影的理解中,恐怕已經不能算神童了。
在紅顏羣的所有9個女生當中(現在是10個),秦雲初對路愛愛的印象並不深。
停頓了一會兒,楊昌碩繼續淡淡笑着,這回聲音變得更加深沉了些:
“對。”
接着,秦雲初忽然想到了什麼,對楊昌碩問道:“我記得,陳涯在京大呆過一段時間吧?”
兩邊嘴巴官司打得激烈,一旁聽的人只有目瞪口呆。
“當然,我剛纔說的,把路愛愛按在京大,她也不是在混日子,”提起路愛愛的優秀,楊昌碩彷彿比誇自己還高興,不無驕傲地說道,“她在天體物理院做了很多工作,我國的探月工程,她都出力不少,爲此還獲得了國家榮譽。”
李佳一莫名覺得,未婚妻跟自己之間,突然多了一層隔閡,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楊昌碩姓楊,路愛愛姓路,兩人怎麼看都不像有親緣關係。
陸清璇和柳如影聽着,自動把秦雲初的說法代入成了陳涯在江離芷老闆的身份,不由得紛紛點頭。
回憶了良久,楊昌碩擡起頭,喃喃道:“也不知道,路愛愛離開京大之後,現在過的怎麼樣了。”
苗傲雪不由得回想起之前,自己傍晚和陳涯一起散步時,經常聊起的一個話題就是,自己又收到了班上XXX的情書,或者被XXX帶了早點。
“也不算早,其實我跟陳涯認識算很晚了,我認識他還一年不到。”
這下輪到陸清璇尷尬了。
“啊?就是,他的公司啊,江離芷,你們不知道嗎?”
秦雲初皺起了眉頭:“江離芷是什麼公司?”
顧雨晴本來波瀾不驚,思考了一陣子之後,忽然變得滿目猙獰:
“該死的陳涯,居然還有事情瞞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