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半夜的跋涉,大家終於來到了第一個觀測站的休整點,房間不大,平時也就是供兩個人休息的空間,一下子擠進來十幾個人,讓這個本不大的小屋更顯侷促了。因爲大家都已經習慣了經常露宿野外的,所以有個溫暖的房子,雖然仍是打地鋪或者靠牆跟兒睡覺,心裡感受卻不一樣,而且屋裡也是溫暖許多的。
很快這個地方人很少,所以在門口設置了自動的警報設備後,所有人都進到屋內休息了。寒冷和疲勞中,阿飛很快便進入了夢想。阿飛夢到了一段崎嶇的山路,周圍覆蓋着白皚皚的雪,寂靜無聲,自己一個人走在雪山上,凜冽的風颳着臉龐,疼的阿飛不斷的齜牙咧嘴,阿飛在雪中走啊走,漫無目標的行進着,他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要去哪裡,只知道要不停的走下去,不能停下,不能休息,更不能倒下,疲勞感越發的嚴重,阿飛終於體力不支的倒在了雪地中,他感覺到身體逐漸變涼,自己也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阿飛,醒醒了。”李隊長輕輕推着阿飛,隨機阿飛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剛剛的噩夢讓他渾身都是冷汗,看了下李隊長和大家,阿飛才逐漸緩過神來。
“睡的有點死。”阿飛略帶歉意的說到,“我們要出發了麼?”
“還早呢,先起來吃點東西,隨後我們再出發。”李隊長說完遞給阿飛一個飯盒,裡面盛滿了剛剛做好的麪條。
阿飛看着大家都在狼吞虎嚥的吃着,自己也馬上吃了起來,這個時候需要快,不能是最後一個,要不然跟顯得自己拖後腿了,三下五除二的,阿飛吃完了一碗麪,肚子裡有了食物,身上也感覺充滿了力氣,果然人是鐵飯是鋼啊,阿飛打趣的自言自語說到。這個時候李隊長站在房間中間,清了清嗓子,阿飛知道李隊長要佈置下階段的任務了。
“同志們,咱們今天要行進35公里左右的距離,算是我們這三天行進途中最長的一段距離,這段距離多數都是處於爬山狀態,而且你們也可以看到,之前我們來的都是密林,馬上我們就要進入到雪山,氣象條件更加惡劣,所以行軍途中一定要保持距離,提高警覺。”李隊長強調了一下精神風貌以後,拿出地圖在兩個士兵的幫助下,簡單的講了一下接下來山路地形的複雜程度和幾個緊要點的注意事項和時間節點,一切佈置妥當以後,大家又再次踏上了行程。
行進了一段路程後,阿飛開始有點上不來氣的感覺,周邊的戰士們也都開始頻繁的喘氣,李隊長和隊醫簡單溝通過後,告訴大家現在海拔已經平均到了5300米,所以有些缺氧是正常的,適當減緩行進的速度以後,大家更多的把精力用在了調節呼吸和調節自己的節奏上來。
“怎...麼...樣?還...可以...吧?”李隊長來到阿飛旁邊問到,他自己也是氣喘吁吁的,畢竟大家都是不常年在高原地區駐紮的部隊,適應環境也是需要一段時間。
“還好...就是...和...大家一...樣。”阿飛也是喘着大氣回答到,爲了保持呼吸節奏,後面的路上,李隊長和阿飛雖然並排行走,但是兩人並沒有再多的交談。
山裡面的天氣總是複雜多變的,跟不用說這半山腰了,降雪突如其來,一開始還是小雪,很快便成了大雪,漫天飄舞的雪花中,阿飛感覺周圍的環境和自己昨晚的夢境幾乎一模一樣,區別就是昨晚是自己一個人,現實中身邊都是戰友,人多自然恐懼感也降低很多,安全感的提升,加上目標的明確,讓阿飛不在有夢境中的那種擔驚受怕感覺,也避免了體力無謂的浪費。雪是越下越大,逐漸的已經不是大雪了,用暴風雪來形容可能更恰到一些。還好大家在從水文觀測站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保暖的冬裝,要不然這個氣溫下,已經不知道會凍成什麼樣了。
阿飛看到隊醫從後面快步走了過來,便輕輕推了下李隊長,示意後面有人過來了。李隊長回頭看到隊醫過來問道:“出...什麼...問題...了麼?”
“李...隊長,現在...的雪越...下越大,爲...了安全...起見,我覺...的我們...應該先...找一處...躲避...的場所,等...風雪小...一點了...再出發。”隊醫喘着氣說到。
李隊長並沒有回話,而是用手比了一個ok,隊醫便回去了。隨後李隊長和前面負責偵查探路的士兵簡單交流以後,示意大家在前面的一處背風的山體下面短暫休息。
這是一處天然的背風港,大家在山崖下,躲着風雪帶來的寒冷和阻力,順便恢復着體力,每個人坐下後都在大口的喝着水,隊醫示意大家都儘量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李隊長和哨兵拿着地圖,在研究下面的路線。
“隊長,我們前面還有近20公里的路要走,同時都處於爬山狀態,這裡,這裡,兩處從基地給的情報來看,地質結構比較脆弱,行進時還需要注意避免冰層斷裂掉下山崖的風險。”哨兵在地圖上指出了幾個地方。
“按目前的行進速度,經過這兩處危險地帶大概會在什麼時間?”李隊長問到。
“我知道您的意思,到達第一處冰層斷崖附近預計是在下午的5點40分左右,到達第二處預計會在晚上的9點左右,基本上我們到達這兩處的時候,按現在的天氣看,肯定是天黑了,這樣更加增大了攀爬過去的風險。”哨兵把自己判斷的情況一起告訴了李隊長。
“如果我們向前在行進5公里左右,到達斷崖附近找個合適的地方紮營呢?可行度有多少?”李隊長略有擔憂,繼續問到。
“我們已經在地圖上做過模擬勘察,在這裡,這個位置,山體比較穩定,而且有一個天然的避風港,可以作爲休整點。但是......”哨兵沒有說下去。
“但是什麼?”李隊長問到。
“但是,我們因爲是按着預定計劃在行進,雖然也考慮了突發狀況,不過因爲帳篷等一類的宿營裝備太過於沉重,不利於輕裝簡行,所以我們沒有帶那麼多的帳篷,不能滿足現在16個人的需求。”士兵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前面還有山洞或者一些可以保暖的休整點麼?”李隊長再次詢問道。
“從地形圖上看,在我們行進道路的偏北方向,有一個看上去像是山洞的地方,具體情況因爲現在的天氣,也沒辦法和基地取得聯繫,獲取衛星圖片了。”哨兵在地圖上標記了山東的位置後,有些失落的說到,旋即補充道:“不過我可以帶人去這邊偵查一下,您可以帶着大部隊正常按既定路線走到這裡進行休整,我提前出發,如果這個地方適合休整的話,我們再回來彙報,怎麼樣?”
李隊長沒有馬上作答,而是思考了一下,這時一旁的阿飛聽了半天,開口說到:“方法是不錯,但是現在外面風雪這麼大,你們如果就三個人出去的話,很容易在暴風雪中失聯,到時候先不說是否找到了這個地方,即便找到後,派一個人回來報信,對他來說,這一路的危險也太大了。”
“阿飛說的沒錯,這樣讓報信的兄弟承擔的風險太大,而且萬一出現問題,我們還需要在分派人手在這種惡劣環境下搜索自己人,反而給任務增加了難度。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減法,不能做加法給自己增加難度。這樣,那邊從地形圖上看,應該是一個比較開闊的避風港,我們按正常路線到那邊,帳篷正常是容納四個人躺着睡覺的,晚上輪流值崗,這樣騰出來兩個人的空間,帳篷裡麼擠進去14個人就可以了,只能這樣將就一晚上,人多擠擠也暖和,如果14個人過於佣金,就換成4個人在外面值崗,輪流休息。”李隊長做出決定以後,通知大家準備出發,臨時改變了行進的目的地,以及晚上要休整的地方情況。
經過休息後的衆人明顯狀態好了很多,雖然風雪吹打在臉上依舊疼痛無比,但是大家走路的步伐卻比之前堅定了很多。“阿飛,晚上你和醫生,還有通訊員擠在帳篷的最內側,你們不需要值崗,好好休息。”李隊長對着阿飛說到。
“我沒事,晚上我也可以和大家一樣進行值班的。”阿飛絲毫不猶豫的說到。
“你又沒有專門訓練過,值班的時候你知道需要注意什麼嗎?面對突發事件需要怎麼應對?”李隊長一連串的問題讓阿飛無言以對,只好尷尬的低下頭。
李隊長繼續說到:“所以晚上你和醫生們好好休息,畢竟隊伍裡面你是最重要的,其次是醫務人員,再下來就是通訊員,這都是保障我們生存下去的根本。”
“我明白了!”阿飛堅定的說到。
大部隊在風雪中堅持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預訂的休整點,這裡比想象的要好很多,近似一個山洞的避風港,讓衆人喜出望外,這樣其實在中間加起火來,整個山崖內側都會便的比較暖和,每個人都帶着睡袋,可以不用帳篷也能好好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