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身成擁有高超技藝的琴師,她的肌膚是最好的琴絃,纖長的手指掠過她的身子,她配合他跳動的指尖傳出動人的樂章時低沉時高昂,時宛轉時嬌唱,這樣的愛像無法熄滅的火焰;這樣的怒又似大海的浪潮。
他不會放手,不要放手。
太監們很快拉上了在周圍鋪上了紅毯、拉上紅綢,所以的一切都籠罩在紅色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環抱纖腰的雙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緊,彷彿要把她的身子揉搓進自己的體內,彷彿就要化成一個人,生生世世,世世生生都這樣糾結纏綿,永不分開。
柴迅看着身下衣衫不整的她,認真而迷離地道:“不許離開朕,不許離開,你是朕的,你是朕的……”
宮燈下,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着,如同蝶兒撲簌的雙翅,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她合上雙眼,感受着他狂野的熱情與溫柔的奔馳。
什麼也不說,她給不了他任何的承諾。
一次次諾言變成了戲言,她已經要不起任何的承諾,她能握住的或許只有現在。
未來如何交給未來做主。
對於她的沉默,柴迅有些失望,動作更加狂野而放縱起來,他俯下身子,將嘴附在她的耳邊:“你說,說永遠不會離開朕。”
她卻唯有苦笑。
他笑是一個渴望得到愛的孩子,瘋狂的想要聽到想聽的話,而她只是笑,任由他激情的放縱,就是不說話,能給的只是她迷人的笑,那笑裡有魅惑,有辛酸,還有太多他不曾看懂的東西。
她累了,就那樣躺在鋪着紅毯的地下,深秋的寒意從地下一點點滲入肌骨,她始終保持着一個美麗的動作,似在沉思,又似在假寐,思緒像一片無根的雲漂浮在空中,尋不到家園。
柴迅道不清是怒還是惱,大聲道:“不許你想他。”
雨姍看了一眼,道:“你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
“你剛纔是不是在想他?”
“無聊!”雨姍站起身,整整衣袍。
“今兒不說清楚不許離開。”
被宇文鑑這麼一鬧,他就變成一個孩子。
“我什麼也沒想,我只是在想……”
“想天兒現在在做什麼?”
“不許想!你看着朕,朕是你丈夫,你想的人只能是朕。”
雨姍生氣地推開柴迅,見他重重地甩在地上,回過頭來:“景天是你兒子。”莫名其妙地吃醋就罷了,連景天都不能想,“你有那麼多女人,如果我也像你一樣,早就死了。”她提着裙子,掀開紅綢,還沒走出去,就被柴迅再度拽了回去。
“柴迅,別太過份了。這裡可是御花園,有事回宮再說。”
“今兒說不清楚不許離開。”
雨姍頭昏,現在應該已經很晚了吧,她聽到從遠處傳來的報更聲:“四更!天乾物燥,注意防火……”
柴迅道:“不許離開朕!”
“嗯!”雨姍依在他的肩上低柔地應了一聲。
“不許喜歡別人。”
“嗯——”雨姍有氣無力,雖說宮宴是李淑妃安排的,可她一大早就出宮送咸陽王和何保,早想睡覺了。
“不許……”柴迅回頭,發現她已睡沉,心中有些無奈,微微笑了一下,低頭親吻着她的額頭:“朕不會給你離開的機會……”
將她小心地橫抱在懷中,捧起最心愛的寶貝,掀開紅綢往棲鳳殿方向移去。睏意正濃的她,恬靜得像個嬰孩,沒心沒肺地抱住他的脖頸。
棲鳳殿的人將柴迅抱着雨姍回來,正想接駕,柴迅先道:“不許吵醒皇后。”衆人大氣不敢出,碧菱與杏子走在最前面,掀開珠簾,一手護住珠簾輕輕地,輕輕地放下珠簾,生怕一丁點的聲響都吵擾到睡夢中的雨姍。
柴迅將她放入鳳帷,坐在鳳榻前,就這樣靜靜的佇立,默默地凝視,這樣的一張臉對他極爲熟悉,可就算看上很久他也不會覺得累。她還是和他記憶裡沒什麼改變,反倒是他,這幾年卻顯得有些蒼老。
一名小太監奔入內殿,低聲道:“皇上,沒抓住丞相。”
碧菱蹲下身子,輕柔地掀開被褥。
柴迅道:“你做什麼?”
“回皇上,娘娘這樣睡覺容易感染風寒,需得把宮袍脫下才好。”
柴迅手臂一揮,碧菱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以後皇后的身子誰也不許碰,就是宮娥也不行。”他俯下身子,解開衣帶,一件又一件地脫去她的宮袍。
雨姍並不是孩子,只是從小到大都沒人這樣做過。小時候,她困得緊了,有幾回和衣睡下,卻被母親喚醒脫了袍子。她享受着柴迅的寵溺,翻了個身,任他取走宮袍。
柴迅像是完成了一件很艱難的工程,望着她的臉笑了,笑得沒有半分雜質,這是純粹的笑。雨姍朦朧一眼,半睡半醒間她似看到了十年前那個純粹的少年,總是相伴在她的左右,總是聲聲喚她“姐姐”。只是她怎麼也憶不起來,是什麼起他不再喚她姐姐,而是用“你”代表曾經那一聲親切的呼喚。
她已經無心兒女私情,可是情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來臨,是柴迅從未有過的寵溺與醋意,還有宇文鑑突然的表白,被愛的虛榮填滿了心胸,隱隱還有一份難言的不安。
柴迅寬衣進入鳳帷,緋色的鳳帳上繡着牡丹富貴圖案,鳳佇立、凰低凝,鳳深情的凝視,令凰羞澀的低頭,外覆粉色冰綃,紅與粉相融,映透出奇異的色彩,紅得晶瑩,彷彿整個鳳帷都透出盈盈的光亮。
他輕輕地擠了擠,她往裡挪了一下。
柴迅俯身看着她的臉:“你沒睡着?”
“嗯……”
柴迅輕疏一口氣,“宇文鑑怎會喚你表妹,你們是……”
“他的真名叫陶鑑。”
柴迅明白了這其間的關係,道:“以前怎未聽你提過。”
“我是今晚才知曉的。”雨姍先前很困,但還不至於困得什麼也不知曉,尤其是宇文鑑道破其間的關係時,她的一顆心亂了:“我八歲那年,他到過晉陽城。當時他傷病纏身,母親便留他在何府住了好些日子,後來傷愈之後母親就典當了自己的首飾換成銀兩送他離開。”
“你父母真把你許給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