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錢,也沒啥好要求的了,秦江翻翻白眼,鄙視老王一通,拍屁股攀上直升機,大咧咧的拍拍飛行員:“司機,去趟嘉峪關。”
司機?飛行員一瞪:“你當這出租車呀。”敢情,他並不曉得秦江‘教官’身份。
王韜啼笑皆非,秦江還真不拿自個兒當外人,無奈揮揮手:“小張,我欠他份人情,送一程吧。”
“是!”小張癟癟嘴,不甘不願的發動飛機。
石峰和另一名戰士,聽說教官要走,也跟着上機:“教官,我們送你。”
一場戰鬥下來,如今的特戰隊員,對這位教官可是敬佩了,多虧他點醒,挽救了小隊的傷亡減員,避免兄弟陰陽兩隔,情同再造之恩,不自覺間,就喜歡與之多親近。當然,主要還是諸人對教官的戰鬥藝術,極是折服,若想討教,有事沒事套套近乎總沒錯。
秦江無可無不可,懶得多說什麼,自個兒閉目眼神去了。
……
開往蘭州的列車上,一名男子悠閒在餐廳裡吃早點,一邊漫不經心觀風景,一邊滴溜溜耍弄着手上筷子,有心人可以辨出,他耍筷子的手法非常純熟,分明是習慣於玩刀的人。
隔壁有位老先生看到,表情便隱隱一變,而後不動聲色靠了過去。
男子似有所悟,機警地將雙手收攏會餐桌下。
“老弟,早啊。”老先生自來熟的在對面坐下。
男子不置可否:“您老也早。”
“嘿,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啊~。”老先生似有說指。
男子扯扯嘴角,不耐道:“我不懂含蓄,您就別整虛套了,看您老身骨硬朗、神采內斂,一派大家風範,這手……”男子也注意到了老人家虎口上的老繭:“可是玩槍的?”
老人家臉色一變,卻沒有聲張,只是不着痕跡地左右望望,見所有人都是各顧各事,並未留心他們的談話,才放鬆心情。“咳,小夥子眼力不錯,怎麼稱呼?”
“申海刀子。”
“常山烏賊。”
如此江湖風格的字號一對上,彼此對對方的來歷,自然瞭然於胸。
刀子抽抽臉皮:媽的,只聽說過常山趙子龍,沒聽說過常山烏賊的,我這是稱呼你老人家好呢,還是敬重的稱呼你一聲老烏賊好呀。“您老不在家納福,這趟去蘭州有什麼事嗎?”
烏賊眼睛骨碌轉了轉:“沒啥,去嘉峪關會個人。”
“喲,我和您同一個目的地啊。”刀子心中一動:“如果是道上的事,方便透個風嗎?小子我怕在一個地面上,難免有衝撞,提早說說,也省得小子觸犯您的忌諱。”
如此昭然若揭的暗示,烏賊當然能夠意會,綻開乾巴巴的臉皮,笑道:“也沒別的大事,只是聽說那位叫秦江的小夥子,到現在還沒人奈何得了他,小老兒不服氣,所以想去見識見識。”反正如今道上已經傳開了懸賞的消息,他也無所謂掩飾什麼。
這時,鄰座忽然哧溜捱過來一愣頭小夥,語出驚人的說:“哎哎,你們也是爲了秦江呀?!”
刀子和烏賊心肝猛地一提,嘩啦地轉身,一個手抓漢堡,作勢飛刀,一個手拿鋼叉,比開槍狀,簡直就是慌不擇手,叫人忍俊不禁。
小夥子撓撓後腦勺,嘿嘿尷笑:“二位不用緊張,大家都是同路人。”說罷,語不驚人死不休似的,又回頭咋咋呼呼:“喂喂,燦若、君山,過來拜候一下前輩。”
只見隔壁呼地站起兩人,一男一女,男的相貌平實,身板兒精壯彪悍,女的醜如鹽婦,性格看似火火烈烈。二人也不客氣,靠坐過來,很江湖的一拱手:“前輩好,咱們都是遼寧後晉,萬望二位多多提攜。”
“好說。”烏賊真叫一鬱悶,不自在地瞅瞅車廂四周,見人人都古怪瞧着自己這夥人,心底委實有點虛,老懷疑這節車廂,不會全是去嘉峪關找秦江的吧?!
刀子比較搞笑,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竟大聲嚷嚷道:“哎!你們還誰是去嘉峪關找秦江的?”
“我!”
“還有我!”稀稀拉拉地又站起三兩個傢伙。
哇~,先者譁然,敢情跟秦江過不去的,都是論車皮算的!
得,既然大夥有志一同,就湊一桌唄,桌子不夠,大家也都圍在了附近。這會兒衆人也懶得再掩飾了,反正沒被逮現行,大夥還是良民一個,再說了,秦江在別處並不顯名,不認識的誰知道他是哪棵蔥啊。
“哎,聽說秦江如今的身價又長啦。”愣小夥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
“哦?說說?”刀子興致盎然追問。
愣小子煞有介事道:“昨天還是五千萬,今一早,你猜多少?七千萬!”那架勢,好像是他長價似的。
嘶~,衆人不禁抽了口冷氣,靠!國內刺個政要,也沒這麼高價錢,直道是有錢能叫鬼推磨,別說他們當殺手的爲之瘋狂,就算是九流地痞,亡命之徒,甚至阿貓阿狗恐怕也是如蟻慕羶,人人想參上一份,難怪一喊秦江名號,就聚集了那麼多三江五湖的人,合着都是奔錢來的。
“不瞭解吧?”愣小夥對自己的靈通,小感得意:“秦江現在攀上了軍方,水漲船高啊~,道上的兄弟,惜名、惜命的,自然知難而退,不要命的,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夠不夠格扳倒他,價錢不合適,誰樂意幹呀?!”
烏賊環視諸人一眼:“依我看,各位應該是不要命的吧?”
聞者嘿然笑笑,算默認了。
唯有醜女大方說:“不錯,俄麼本事、麼錢、麼男銀,那是窮的,窮就要思變,麼法變,就只好窮不要命啦,等俄悶死秦江,有錢了,回家跟雜爸雜媽舔棟房子,養個小白臉,語語貼貼過日子。”
那砢磣勁,衆皆大汗。
愣小子嗤鼻道:“翠娃,好事別光你想啊,我聽說去找秦江的,可不止咱們這一拔,如今三山五嶽的能人高手,一趕一趕全奔嘉峪關去了,秦江要是死你手裡,那才叫沒天理呢。”
……
劇組遭遇三番兩次的變故,似乎也已恢復如常,一隊隊騎士,乘着別家公司的馬兒,傲首挺胸,氣勢蕩然,一面面戰旗,迎風獵獵,渾齊招展,各人員按部就班,排演拍攝,場面復見往日繁碌。
軍營外,正值拍到將軍與謀士磋商這一出。
只見將軍低頭沉吟:“烏孫扎喇其人何如?”
謀士遠眺黑山,搖頭晃腦答:“其人聰謀善射,氣力過人,使百斤鐵杖,如兒戲,座下良駒乃大腕國所賜,名曰直升機……”
“卡!”導演跳腳大罵:“白舉浩!你吃錯藥啦!名曰千里,什麼直升機!”
謀士憋屈的指指遠處天空:“確實是直升機嘛……”
果真,嗡嗡機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盤旋在劇組外圍上空。
石峰扯了扯秦江:“教官,到劇組營地了。”
秦江撐開惺忪睡眼望望,懶洋洋比個下降手勢。
飛行員立刻壓下操縱桿……
劇組頓時熱鬧起來,衆人隔老遠好奇的觀望,相互交頭議論,臉上都現出了過年表情,話說這段日子,劇組可謂多災多難,譚導剛遭完罪,就輪到副導晦氣,不是劫匪光顧,就是警察駕臨,這次居然又換了軍方,可不知誰又犯事兒了?嘖嘖,這戲拍得,有夠鬧心的。
“哎?那黑咕隆咚的傢伙,不是秦道具嗎?”一劇務眼尖,認出了秦江。
“是哦。”
秦江徑直下了直升機,想想曾經的戰友,眼瞅就要各散東西了,難免有些戚然,也不懂說啥好了,石峰和那位戰士啪地打個立正,敬了個標準軍禮,盡在不言中,末了,乾乾脆脆的登機而去。
劇組工作人員登時你眼望我眼,便嘰嘰喳喳話開了。“喂,看見沒?他們給秦道具敬禮耶!”
“是哦。”
“他們憑啥給秦道具敬禮?”
“是哦。”
“咦?秦江褲腰帶上別的是不是槍?”
“是哦……嚇?!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