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眼睛微微一眯,沉聲道:“身爲醫者,易元化不思爲患者分憂,卻使卑鄙手段,對患者下毒。今日我來,就是要討回這個公道……”
聞言,圍觀人羣“轟”的一聲炸開了鍋。衆人看向易元化的目光紛紛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卓不凡看向張升,眼中殺機隱現,沉聲道:“張大人,你確定要趟這個渾水?”
“我……”
張升的氣勢頓時一滯。
自從卓不凡那次爲李二憨出頭之後,張升就對卓不凡恨之入骨。可是,他這個禮部侍郎,雖然也算是身居高位,卻並沒有太大的權利。沒等他想出對付卓不凡的辦法,卓不凡就已經跟坐火箭一樣升到了錦衣衛指揮使。
錦衣衛指揮使跟他禮部侍郎雖然都是正三品,可是錦衣衛的權柄,又豈是一個小小的禮部侍郎可比。更何況,卓不凡還被敕封爲靖國侯,在朱厚照面前紅的發紫。讓張升徒嘆奈何!
今日,張升來吃親家易元化的喜酒。正喝在興頭上,就聽到張子文說卓不凡打上了門。
張升酒意勳勳,想到之前跟卓不凡之間的仇怨,頓時怒髮衝冠,就領頭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
感受到卓不凡凌冽的殺機,張升的酒意頓時醒了大半。這纔想起,這位爺哪裡是他得罪的起的。額上的冷汗,頓時涔涔而下。
易元化此時心中也是不安的很,他怎麼都想不通,卓不凡是怎麼知道他下毒的。不過,他一時間也顧不上去多想,上前沉聲道:“靖國侯,雖然你位高權重,但是這天子腳下,自有朝廷法度。你無緣無故,誣陷老夫,毀我名譽,還帶人打上我濟生堂,是什麼道理?”
見易元化還在嘴硬,卓不凡冷笑一聲,道:“千機引,你聽過嗎?”
聞言,易元化頓時臉色一變。不過,卻還是梗着脖子道:“什麼千機引,我從未聽過!”
卓不凡冷冷的到:“你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易元化道:“你說老夫下毒,有什麼證據?雖然你位高權重,但是也不能信口開河吧?”
他不斷強調着卓不凡位高權重,就是要讓圍觀衆人都覺得卓不凡是在仗勢欺人。
說着,易元化一指身旁的張升,道:“今日還有張大人在此,他一向是剛正不阿。可容不得你隨意構陷,你說老夫下毒,只要你能拿得出證據來,老夫隨你處置。若是你沒有證據,老夫也不是可以任你拿捏的。”
被易元化如此一說,一旁的張升可就有些騎虎難下了,不得不硬着的頭皮開口道:“就是,易先生名滿京城,豈容你如此誣陷?你說他下毒,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呀。”
這時,一名錦衣百戶從外面快步走進,在卓不凡面前抱拳施禮道:“大人,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仇大人在外面……”
卓不凡冷冷一笑,道:‘讓他進來。“
“是!”
那百戶抱了抱拳,就轉身出去了。
不多時,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仇立就擦着冷汗快步走了進來。
他正在酒樓跟幾個下屬吃飯,就聽說錦衣衛圍了濟生堂。忙趕了過來。
雖然錦衣衛辦案不需要他們五城兵馬司過問,但是,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還是得過來看一看的,京畿重地,若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他也脫不了干係。
見仇立施禮,卓不凡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仇立硬着頭皮問道:“侯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卓不凡淡淡的到:“濟生堂易元化,下毒害人,本侯來找他討個公道!”
易元化怒聲道:“靖國侯,你休要血口噴人!”
張升也道:“靖國侯,你說易先生下毒,你有什麼證據?這光天化日,天子腳下,你以爲你真能一手遮天嗎?”
卓不凡冷冷一笑,看向張升,問道:“張大人,若是我拿出了證據,又待如何?”
“這個……”
張升頓時一愕,看向了一旁的易元化。
易元化眉頭緊鎖,輕輕搖了搖頭,嘴硬道:“我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易元化堅信,卓不凡可能有證據。即便是藥王谷谷主親自來了,也不可能有什麼證據。這就是千機引的高明之處。
見狀,張升又恢復了底氣,梗着脖子道:“若是你真能拿出易先生下毒的證據,我任你處置!”
然後,張升盯着卓不凡,道:“要是你拿不出來呢?”
卓不凡冷笑道:“本侯也任你處置!”
張升道:“這可是你說的。”他看向仇立道:“仇指揮使,你做個見證。”
仇立滿頭的冷汗。
他這個正六品的指揮使,平日裡不過是維持維持京城的治安而已。人家兩個正三品的大人物鬥法,他又怎麼敢去參與。
卓不凡冷冷一笑,道:“張大人,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讀聖人之言這麼多年,應該不會言而無信吧。”
張升冷哼道:“老夫說出去的話,自然算數!”
“好,記着你的話!”
卓不凡說完,就猛然看向了一旁的易元化。他的瞳孔先是散大,然後又凝聚。整個瞳孔,猛然變成了一個漩渦一般。
易元化的目光,頓時變得呆滯了起來。
卓不凡冷然開口問道:“易元化,那毒是不是你下的?”
易元化木然道:“是!”
他話音一落,圍觀中人都是大驚失色。特別是張升,目瞪口呆的叫道:“親家,你……”
後面的話卻被卓不凡冰冷的殺機給嚇了回去。
卓不凡又問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易元化神情木然,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說一件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一般,一字一頓的道:“我恨卓不凡,他不把我放在眼裡,還當衆折辱於我。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卓不凡接着問道:“你是怎麼下的毒?”
易元化道:“我從藥王谷二公子哪裡得到了一些千機引。一直都不曾用過。這千機引症狀跟風疹一樣,尋常人是絕對診斷不出的。而且,也不會立時斃命,中毒者會慢慢死去。沒有人能找到中毒的證據。”
此話一出,衆人全都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