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李元宰忽然感覺到身後勁風大作。豁然回頭,就看到一把巨大的板斧正呼嘯而來,在視野中不斷放大。
躲避已經有些來不及。李元宰不敢猶豫,忙舍了卓不凡,揮動虎頭鉤挑向那柄板斧。
“當”的一聲巨響,火星四濺,板斧被挑得偏轉了方向,朝着一旁的院牆飛了過去。“嘭”的一聲,砸入了青磚牆,碎屑紛飛。
李元宰手臂劇震,手中的虎頭鉤差點被這一斧頭給劈飛了,知道又來了勁敵,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下一刻,李元宰就看到一個渾身黑衣油膩邋遢,頭髮雜亂的矮壯漢子,跨步進入院中,殺氣騰騰。正是那個之前渾渾噩噩,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屠雄。可是,這廝今日這是怎麼了?自己也沒有得罪過他呀。
其實,李元宰的修爲是高過屠雄的,只不過他連番苦戰,而屠雄已經打坐休息一夜,佔了優勢而已。
正詫異間,李元宰就看到還有一個身材高挑修長,面如寒霜的玄衣女子也跟了進來。
在得知卓不凡可能的去向之後,徐飛雨就去告知了趙定都。本以爲趙定都會惱怒卓不凡目無規矩不聲不響地擅自離開。
誰知,趙定都卻是對卓不凡的有情有義讚賞有加。怕卓不凡又鬧出什麼亂子,而且,他也沒有派過人去柳家,就吩咐徐飛雨追來查看個究竟。
屠雄擔憂卓不凡的安危,硬着頭皮跟徐飛雨請了命,也跟着一起來了。
來的路上,屠雄就已經把卓不凡和柳家的關係詳細的告知了徐飛雨。本想着讓徐飛雨知道卓不凡的義舉之後,可以對卓不凡的印象稍微改觀。誰知,徐飛雨對此卻是不屑一顧,認定卓不凡之所以千里迢迢護送柳月瑤母女前來西安府,只不過是垂涎柳月瑤的美色而已。
人就是這樣,一旦對某個人有了不好的印象。不管是對方的什麼事,都會先入爲主的從壞的一面去想。在徐飛雨的心中,卓不凡就是一個色膽包天的無恥之徒,自然會覺得他護送柳月瑤母女是別有用心。
不可否認,卓不凡現在已經對柳月瑤動了心,但是,這與他送柳月瑤母女來西安府的動機沒有絲毫關係。即便當初遇到的是個六七十的老者,卓不凡也一樣會伸出援助之手,將其送到西安府。
只不過,若是個老者,卓不凡將其送到之後,自然是各自分道揚鑣,不會再有任何交集。而遇到的是溫婉可人的柳月瑤,兩人在路上耳鬢廝磨患難生情。
簡單來說,送人是送人,動情是動情。兩碼事,不可混爲一談。
看到屠雄進來,卓不凡知道自己這條命是保住了,心中一鬆,只感覺腦袋一陣眩暈。算上昨晚那次,屠雄已經是第二次把自己從鬼門關給拉回來了。
屠雄一邊戒備地盯着李元宰,一邊向卓不凡道:“老弟,傷得重嗎?”
卓不凡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咧嘴道:“沒事兒,死不了。”
徐飛雨一路進來,看到滿地僕人丫鬟的屍體,知道這座宅子已經被人血洗。可是,玄武壇卻並不曾派人來過,她懷疑是有人趁着玄武壇攻打金錢幫的時機打着玄武壇的幌子渾水摸魚。所以,在見到李元宰之後,就俏臉含霜,厲聲叱問道:“你是什麼人?”
見徐飛雨是跟着屠雄一起來的,李元宰自然不會將徐飛雨往玄武壇那邊去想。雖然心中對徐飛雨和屠雄還頗爲忌憚,怕他們會聯手對付自己,可聞言還是冷冷地道:“你又是誰?”
屠雄在徐飛雨耳邊道:“他是劉景春麾下的第一高手李元宰。”
聽到是劉景春的人,徐飛雨頓時就明白了,一定是劉景春趁機派人接着玄武壇對金錢幫動手的時候來找平時跟他不對付的人尋仇來了。若是劉景春光明正大的用江湖手段和對方解決,別人自然說不出什麼,可這滅人滿門,未免也太過狠辣了吧?
徐飛雨早就從手下許策的口中得知了昨日驚到自己胭脂馬導致自己落水的是劉景春的兒子,昨夜又看到劉昊那廝趁火打劫侮辱金錢的女眷,心中對這對父子本就成見甚深。現在,又見到劉景春派人滅柳家滿門,更是惱怒到極點。
徐飛雨滿含殺氣地瞥了李元宰一眼,道:“你來這兒幹什麼?可是劉景春派你來屠人滿門的?”
李元宰一邊持着虎頭鉤警戒,一邊嗤笑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來問我?”
李元宰把徐飛雨得罪的越狠,屠雄和卓不凡自然越是高興。所以,他們二人都沒有點破徐飛雨的身份來歷,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元宰怎麼找死。
徐飛雨因爲劉景春父子的原因,對雷堂的人本就沒有絲毫的好感,這李元宰還敢出言不遜,不是找死是什麼?
徐飛雨冷哼一聲,也不再多言,玉手在腰間一抹,那條烏油油的長鞭就活過來般向李元宰捲了過去。
李元宰見徐飛雨年輕,又是個女流之輩,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虎頭鉤往身前一擋,鞭梢就纏在了鉤上,然後用力一扯,準備將徐飛雨的長鞭扯飛。
誰知,這一扯之下,李元宰卻是臉色大變。他只感覺一股大力涌來,手中的虎頭鉤再也拿捏不住,被徐飛雨的長鞭卷飛了出去,“叮”的一聲訂入了一旁的樹幹上,不住顫動。
李元宰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感覺得出來,即便是自己全盛之時,也不見得是徐飛雨的對手,更何況是現在。心中不由得很是詫異,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現在的修爲就這麼不值錢了麼?一個個都那般年輕,卻又都是那麼的妖孽。之前的卓不凡就夠讓他震驚的了,現在卻又來了個修爲更加強橫的玄衣女子。
看到徐飛雨眼中的殺機,李元宰不敢再囂張了,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和徐飛雨之間的距離,冷然開口道:“我可是奉了我們堂主之命,替玄武壇來辦事的。以後,這整個西安府的江湖道上,都是玄武壇一家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