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對於很多人而言, 對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
因爲經歷過軍訓洗禮的新生,不是變黑了,就是脫了一層皮。
但對於文軒而言,這次大學的軍訓是他有生以來經歷過的,最有意思,也是最痛苦的一場軍訓。
就在文軒低聲在他們老大耳邊把剛纔的那番發言重複了不下三遍,將他們老大打發走以後,一輛載着數十名教官的小旅遊吧緩緩地駛入了寬闊的操場裡面。
在雷鳴般的掌聲中,那些一襲軍裝的教官從車裡魚貫而出。
少頃,那個行蹤飄忽的校長再一次出現在衆人面前,正兒八經地與那位也不知道是什麼官階軍銜,長得濃眉大眼,不怒而威的軍官輪流站到講臺面前進行了軍訓前發言。
對於他們兩人的發言,文軒自我感覺與他先前的那番發言差遠了。
他回頭看了一下站在不遠處的白武士,低聲嘀咕了一下:“早知道我把剛剛那段發言寫下來,交給小白,讓他賣給上面那兩人多好啊!起碼今晚我們可以吃頓好的。唉,可惜了!”
軍訓前發言結束以後,便是一場帶有表演性質的軍體拳演練。
對於文軒而言,這軍體拳演練好看是好看了,但不夠刺激。在他看來,要是有雙人近身格鬥,或者集體羣毆就刺激了。但這有可能嗎?除非臺上那個一臉冷峻的軍官前晚喝高了,外加下車時腦袋被車門給夾了!
精彩的軍體拳演練以後,便是那個萬衆期待,緊張而又刺激的教官分配環節了。
分配到文軒他們班的居然是一個高高瘦瘦,皮膚黝黑,劍眉星目,年齡比文軒他們大不了多少的帥小夥。
望着他那張帥氣的面孔,文軒的心中各種羨慕妒忌恨啊,心中暗自想道:“帥哥都去當兵了,還是當兵的都是帥哥啊?要是,當兵會變帥的話,哥畢業了也要當兵去!”
而那個自認爲是巴陵寨最帥的長安玉看見自己班的教官居然那麼地帥,更是恨得牙癢癢的,心中不停地祈禱着:“天朝,戰鬥吧!少年,出征吧!炮火,紛飛吧……”
就在文軒和長安玉的心中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時,那個帥氣的教官一路小跑地來到文軒他們面前,二話不說直接吼了句:“全體都有,立正——”
他的聲音高亢而又嘹亮,一下子便傳到了文軒他們每一個人的耳中。
在一陣稀稀拉拉的腳步聲過後,那個帥氣的教官又喊道:“稍息!”於此同時,他自己做了一個跨立的姿勢,語調中不着絲毫感情地說道:“各位同學,你們好。本人姓胡,你們以後可以叫我胡教官!”
“姓胡?”文軒嘿嘿地笑了,說道:“教官,那以後我們叫你**,行不?”
文軒的話語一出,當即引來了胡教官的注意。
他狠狠地瞪了文軒一眼,厲聲訓斥道:“誰讓你說話了,出列!”
胡教官毫無徵兆的訓斥,讓文軒一下子嚇蒙了,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呆呆地上前走了一步。
就在他反應過來,準備說話的時候,胡教官便已來到他的身邊,簡潔而又迅速地喊道:“趴下!”
“趴下?”文軒這回又傻了,側着頭,皺了皺眉,一臉疑惑看着站在身邊的胡教官,問道:“我幹嘛要趴下啊,我趴下幹嘛啊?”
只見胡教官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喊道:“雙手抱拳,趴下,給我用拳頭做十個俯臥撐!”
“十個俯臥撐,還是用拳頭做啊?”文軒當即右手握拳,舉到了眼前,看了一下,說道:“俯臥撐不是用手掌做的嗎?”
胡教官並沒有對此加以解釋,反而更加兇惡地喊道:“命令修正,你給我雙手抱拳,趴下做二十個俯臥撐!”
“二十個?”文軒目瞪口呆地伸出了兩根手指,看一下。
正欲抗議時,他又發現胡教官微微地揚起下巴,眼神凌厲地看着他。
文軒當即心中一涼,連忙趴了下去,雙手抱拳,開始做第一個俯臥撐。
可這第一個俯臥撐剛做了一半,文軒便“啊”地慘叫了一聲,坐到了地上,不停地吹着拍着自己的拳頭。
用拳頭做過俯臥撐的哥們應該知道,這用拳頭做俯臥撐可比用手掌做俯臥撐吃力多了,痛多了,其中的物理原因我就不說了。而且文軒他們院校操場是由十幾個籃球場、羽毛球場之類的球場組成的,其中人來人往帶了不少細小的沙石進來。文軒這一拳頭摁上去,再加上全身的重量,把那些細小的沙石一下子壓進了那四個壓根就只有四塊薄薄皮層的指關節裡面。這其中的痛苦,誰試誰知道啊!
那個胡教官可不理會這些啊!他一看見文軒一個都還沒做好,就咿咿呀呀地坐到地上,當即吼道:“我叫你起來了嗎?趴下,繼續完成我的命令!”
“可是教官這好痛啊!”
“命令再次修正,二十五個俯臥撐,趴下!”
胡教官的這一番話把文軒那個早已冰涼的心徹底碎了一地。他一邊蹲起來趴下去,一邊長嘆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啊!”
可這胡教官不知道是上輩子和文軒有仇,還是要故意刁難文軒。文軒這第一個俯臥撐剛做完,他又突然輕輕地踢了文軒雙腳一下,說道:“剛纔那個俯臥撐不標準,不算!”
說完,他又蹲了下去,拍了拍文軒雙腿,說道:“雙腿合攏,腳尖點地!”他又拍了一下文軒的肩膀和手臂,說道:“雙手回來一點,與肩同寬!”
待他把文軒的姿勢糾正了以後,說道:“好,下去!”
可這一次文軒做完了以後,他又重重地拍了文軒的屁股一下,罵道:“有你這樣做俯臥撐的嗎?就只有屁股下去了,上半身動都沒動過!這個不及格,不算了。”
他的聲音未落,他便側身趴了下去,單手握拳墊到了文軒胸口的正下方,說道:“這一次,你的胸口要是沒碰到我的拳頭就起來的話,你就給我再做兩個。總之,你一個不及格,就重做兩個,兩個不及格就重做四個,三個不及格就重做八個。好了,現在聽我口令:下去,起來,下去,起來……”
就這樣文軒在胡教官極其嚴格的要求之下,痛苦地做完了那二十五個俯臥撐。
待他再次站起來的時候,他的臉早已漲紅跟熟透的西紅柿似的,那汗水如黃豆一般沿着他的臉頰緩緩落下,而且他的雙手都彷佛不再屬於他的似了。
“入列吧!”
看到文軒氣喘吁吁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時,胡教官便目光如電地掃視着他面前的學生。
那些學生都不是傻子,他們看見文軒只因爲多口說了一句話就被他弄成這樣,當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成爲第二個文軒。
因此,胡教官目光所到之道,那些學生都把自己的身子繃得直直的,像是要跟標槍比直似的。
看見那些學生如此模樣,胡教官滿意地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溫和地說道:“同學們,在今後的軍訓當中,我只有兩個要求。第一,就是絕對服從我的命令,如有違抗,後果自負!第二,就是如果你要說話或者做什麼事,都必須向我報告,得到批准以後,才能說話或者做其他事。”
他指了指文軒說道:“剛剛那位同學就是一個反面例子。你們要想學他的話,我給你們這個機會。現在聽我口令,全體都有,立正——”
經過文軒一事以後,文軒他們班的動作比先前的那一次整齊多了。
“全體都有,向左——轉!”
這口令一下,又出亂子了。
只見一些人往左轉,一些人往右轉,一下子亂成一團。
這一次,胡教官話也不多說,直接將那些轉錯方向的傢伙給揪了出來,整整齊齊地排在了隊列的面前,訓斥了幾句後,又罰了他們十個俯臥撐。
只見隨着他的一聲“趴下”,隊列的面前如同打靶似的,嘩啦啦地趴下一大片,場面蔚爲壯觀啊!
很不幸的是,在這一片趴下的人羣當中,文軒赫然在列。
淚,在心中流啊!
處理了這一批方向感極其差勁的傢伙以後,胡教官又負着手,站到他們的面前,喊道:“根據上頭的安排,你們的訓練場地在運動場那邊,我大致也知道在哪裡了,所以全體都有,齊步走,一、一、一二一……”
但有時候,有些事情,你想它經常出現,它打死都不出現。可當你不想它出現時,它又接二連三地出現在你的身上,特別是禍事。
就例如這一天,當胡教官走在隊列的側面,指示着隊列前進的時候,文軒突然發現自己的鞋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鬆掉了。
當下他也沒多想什麼,徑直走了出來,蹲在一邊的草地上綁起了鞋帶來。
可沒綁幾下,他便發現自己被一個長長的影子籠罩住了,轉頭一看,卻驚恐地發現胡教官正面無表情地俯視着他。
毫無疑問,我們親愛的文軒小朋友又得到了我們嚴厲的胡教官特別招待了。
至此,文軒他已經做了四十五個拳頭做的俯臥撐了,那雙手都已經紅腫了起來了。
在那痛苦地做着俯臥撐的文軒,心中無限悲憤地念叨道:“女人越是漂亮,就越會撒謊,欺騙人,可這男人越是帥氣,就越是會冷血,折磨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