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苗寨陰暗潮溼的地牢裡,顧憂和東妮坐在一堆雜草上,靠着冰冷的牆壁,兩個人半閉着眼睛,地牢裡的黴味很重,陰冷陰冷的顧憂聞着這股子黴味,胃裡不停的翻騰。
東妮睜了睜眼被關在這裡已經兩天兩夜了,連水都沒喝過,這會肚裡早已經是空空如也,她能受得住可顧憂還懷着孩子,怕是要受不住的。
顧憂感覺到東妮在看着她,緩緩睜開眼,衝她勾了勾嘴角,“是不是餓了,我這還有些丹藥,要是餓了的話就吃一顆,能補充些體力。”
說完顧憂從身上摸出幾顆靈丹放到東妮的手心裡,這種丹藥裡有人蔘,白朮,茯苓,甘草等藥材,是補益氣血的良藥,他們現在人困體乏,吃了多少還能支撐些體力。
“顧憂姐,你也吃一顆吧!”東妮看着手中的藥丸說到。
顧憂輕嘆一口氣,坐直了身子,從身是摸出枚紅色小藥丸,那是開胃丸,能消除惡心的感覺,其實顧憂要不是噁心,身體是沒有問題的,她體內那股子強大的真氣支撐個十天半個月還是沒有問題的。
“你吃吧,我沒事,就是有些噁心!這裡的味道太難聞了。”顧憂說。
東妮點點頭,塞了顆藥丸在嘴裡,服下後不消片刻東妮就感覺好多了,精神也是一振,“姐姐這個給你!”
顧憂低頭一看,是一個繡着百花圖的小荷包。
“這是什麼?”
“這個戴在身上可以袪除身體周圍的異味,你試試,很好用的!”
這個時候顧憂也不客氣了,接着荷包就揣進了兜裡,說來也奇了,不一會她真覺的周圍的空氣清新了不了。
那種讓人噁心的味道一淡下去,顧憂的精神馬上就好了起來。
“這個東西真神奇,裡面裝的是什麼?”顧憂問到。
“也沒什麼,就是些扯根草冰片之類的,我們經常要進深山,身上帶着這個可以解些瘴氣的毒,因爲瘴氣初起的時候是看不到的。有時候空氣裡瘴氣的含量低,人根本沒有感覺,等到發現中毒的時候就已經晚了,所以我們經常進山的身上都有這個,”東妮說到。
顧憂點點頭輕出了一口氣,起身走到牢房的木柵欄邊上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師父和馬叔他們被關在哪裡。
東妮走到顧憂身手,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襟,顧憂扭頭一看,就知道東妮是有話要跟她說。
又回到最靠裡的牆根坐下,東妮也坐了過來,靠在牆上壓低了聲音說到,“族長他們三個今天早上被帶走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什麼!被帶走了!”顧憂一驚,她竟然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他們不是從這邊走的,但是我聽到了族長的暗號,我們族人間有互相溝通的暗號。”東妮解釋說。
“那他有沒有說他們被帶到哪裡去了?”顧憂追問。
東妮搖搖頭,“我們傳遞暗號是有一定的距離的,超過這個距離範圍就聽不到了。所以他們現在一定已經超出這相範圍,至於被帶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顧憂皺了皺眉頭,那個黑苗族長不是想得到的是她身上的什麼東西嘛,那麼他帶走族長和馬叔他們又是要做什麼?
“東妮,你說馬叔和我師父真是黑苗寨的人嗎?”顧憂突然問到,
這個問題其實她是想當面問問師父的,她相信師父肯定不會騙她,但她很想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特別是在聽到馬叔說,吳永光在他們二人手中的時候,顧憂心中的疑惑更甚!馬叔肯定是知道她會來巴蜀,卻不把吳永光已經落在他們手中的事告訴她。
似乎更像是有意的引着她到這裡來,而且細細想來張志宏一路上引着她,特別是在拿到馬叔給的那張紙條後馬上決定來西嶺雪山,發生的一切一切都透着一股子奇怪。似乎整件事中,只有顧憂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只是被這些人一步一步的引着,走上他們希望她走的道路。
雖然顧憂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這些人一定沒有惡意,或者她也相信他們這麼做是出於對她的保護,可這種感覺真的不好。
回想一路走來,一開始的她確實無能又懦弱,可如今,她早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她了,她想要的,是真真正正的擔負起自己應該擔負的。
打她重新回到特殊病例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經想好了,靈芝說的話沒有錯,有的人本領越大,擔負的責任也就越多。
現在想來,她能一步步突出重重的困難,原來竟然是有這麼多的人在默默的幫她負重前行,可是她想要對他們說,所有的一切,她願意一個人承擔起來,她再也不想看到,有人爲了她受傷,爲了她犧牲。
該她擔負的,她就算只有瘦弱的肩膀,卻也願意試一試,哪怕最後被壓的粉身碎骨,至少,她不會愧疚與後悔……
東妮看着顧憂凝聚於遠處的目光,眼底漸漸涌上淚水,抿了抿嘴說到,“他們已經剔除了黑苗人的血,嚴格的說,他們現在根本算不上黑苗人。”
顧憂皺了皺眉頭,“黑苗人的血,這種血要怎麼剔除?”
“這個我也是聽族長說過,他說每個黑苗人一出生時,就會服下一種藥,這種藥的作用就是可以讓他們百毒不侵,正是因爲這個藥,擁有這種體質的人就是有黑苗血統,我想他們應該是把這種百毒不侵的東西給弄掉了。”東妮說。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服下去的藥,改變了體制,這種事就是一輩子的,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能將從前吃下去的藥排出來,這根本就不可能啊!”顧憂說到。
“姐姐是不是忘了,黑苗最拿手的除了毒還有盅,其實他們能百毒不侵服下的那個藥應該是一種盅,但除了族長沒人有剔除那種蠱的本事,但不知道馬叔和你師父是怎麼得到了那種方法!”
顧憂眼底一亮,突然就想到了吳永光,雖然眼下她還不知道吳永光到底算是個什麼身份,但說不定他就知道這種方法也不一定,
不然那個黑苗族長在看到師父和馬叔他們已經剔除掉了黑苗血統的時候也不會那樣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