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了一眼周圍的奴才,他們都站的遠,看不到她這兒的情形,不過就算是他們看得到她也不介意,在她面前,在她身上的香氣範圍內,沒有人可以保持清醒的頭腦,聽不到也不會有什麼記憶。
彷彿,只要在她身旁,只要她願意,這些人會有一個空白期。
她用腳尖輕輕一推面前的一塊石板,石板輕輕的滑開,露出一個空空的洞來,洞口很乾淨,有一張臉出現在皇后的面前,與她的臉分不出彼此。
“姑姑。”皇后微微一笑,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腹部,輕聲緩語的說,“皇上他很喜歡侄女腹中的孩子,說是要立這個孩子做太子,他將是未來的皇上,烏蒙國的天下就是他的了。”
洞口裡的臉是平躺着的,這樣,可以擡頭向上看到皇后,那張臉上帶着三分冷漠和恨意,“你果然是聰明的,那樣不起眼的一個女子竟然可以讓族裡老人同意由你代替本宮,姑姑真是小瞧你了。”
皇后微微一笑,但眉眼中還是透出了三分的懼意,連她自己也不覺得,彷彿只是一陣風突然的吹過,風中有她昨晚嗅到的味道,彷彿薄荷,極淡,透出三分的寒意,她突然四下裡看了看,甚至下意識的想要用腳尖合上石板。
“你怕着什麼?”洞中的面孔眉頭蹙起,“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皇后的眉頭卻越蹙越緊,似乎是有些不耐煩,用腳尖合上石板,口中略帶焦慮的說:“沒什麼,只是不舒服,懷了孩子就是不舒服,不像你可以安穩的藏在裡面。姑姑,我累了,要去歇息一會。”
石板合上的瞬間,洞口裡的面孔很是不甘的消失,消失在瞬間的黑暗裡。
逍遙居,冼紫芫靜靜的繡着手中的物品,不快,似乎只是在隨意的打發時間,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擡頭,微微一笑,“是你來了。”
玄易點了點頭,他的精神看起來不錯,從冼紫芫手中取走繡棚放在桌上,語氣溫和的說:“你已經是快要做母親的人,這些事情做了對身體不好,若是閒着,我陪你到花園散散心。”
冼紫芫並沒有反對,搭着玄易的手站了起來,她已經顯懷,但用了寬大些的外衣藏着,不仔細看看不出來,面色紅潤,也胖了些,“一天胖過一天,真怕到時候會胖成圓的。”
“這樣極好。”玄易微微一笑,攬着冼紫芫的腰向着花園的方向走。
冼紫芫噘了一下嘴,“聽着極好,只怕到時候會嫌棄。”
玄易哈哈一笑,攬緊些,半真半假的說:“以你這般柔美可人,若是想要看得牢一些,最好是把你養得胖胖的,別人再不多看一眼,爲夫心中才安穩。玄王府的人一向是好吃醋,爲免爲夫日後吃醋,你還是胖一些的好。”
冼紫芫怔了怔,隱約覺得玄易的話中有話,這段日子玄易並不追問她爲何要離開的事,甚至不再提及此事,也由着她自由,但從不允許她離開逍遙居半步,這一點她到不反對,也是她自己提出來要呆在逍遙居不離開半步。
“聽今天一早宮裡傳來的消息,說是太后娘娘病了。”冼紫芫立刻換了話題,“還同時立了煜皇子和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爲太子,這一點若是姐姐知道了一定會開心,還正想着要如何引着太后娘娘和皇上同時同意立煜皇子爲太子呢,雖然也如着大興王朝一般同時立幾個太子,至少姐姐和煜皇子真的在一起之後,姐姐還是可以達成她的夢想。”
“是鸚鵡告訴你的吧?”玄易微微一笑,“是,朝中也已經一早傳出了消息,同時立煜皇子和皇后腹中的孩子爲太子,是皇上和太后二人的旨意。”
冼紫芫點了點頭,看了看面前的一盆花草,“秋日之寒已經一日近似一日了,不曉得姐姐在大興王朝進展是否順利,我讓鸚鵡跟着送信的護衛趕去大興王朝姐姐那裡,希望可以幫得上她,她再怎麼聰明,也是一個人,而且我還怕她聰明過頭,起了引誘大興王朝皇上的旨意,若是她下藥成功,那個皇上也就從此是廢人一個,再多情再下功夫也是枉然。”
玄易微微一笑,慢慢的說:“洗紫璦雖然個性張狂任性,爲人自私狠毒。但因着目的早定,心中還是有些分寸,至多也不過是孩子般的嘗試一下,並不會隨意更改計劃,這一點你不必擔心,到是你,一直心思暗藏,比起你姐姐來可以難對付的多。”
冼紫芫一怔,勉強的笑了笑,卻不再說話。
玄易也不再開口,二人就只是靜靜的站在花園裡,看着面前或盛開或凋謝的花花草草,看似都面目平靜,卻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
大興王朝的風雨多了起來,溫度也一天冷似一天,冼紫璦已經着了厚些的衣裳,每天打理着冼家鋪子在大興王朝的生意,自那日與大興王朝的皇上在船上聊了幾個時辰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大興王朝的皇上,聽說,是皇后娘娘一直身子不適,因着皇后懷了皇上的骨肉,有可能就是未來的太子人選,所以皇上也較之前的幾個孩子緊張些。
“真是無聊。”冼紫璦坐在桌前,她不喜歡做那些女紅,有些賢淑的模樣也是不得已的裝着給外人看,自打來了大興王朝,一直忙於鋪子裡的生意,到沒有再在意這些細節。
“少夫人。”一個奴才打外面走了進來,遞上一書信,“是少爺的信函,還讓送來信函的親信問您何時可以返回烏蒙國。”
冼紫璦瞟了一眼奴才手中的信,指了指桌子,“放在桌上吧。”
自從上次那個奴才趕回烏蒙國打探消息,然後回來,關宇鵬的信函就多了起來,一直催問她何時返回,他催得越急,她越不想回去,那邊來的消息說得很清楚,太后娘娘一直身子不適,在宮中將養,關家的二公子關宇程一直呆在邊關未回,含玉公主隨着關宇程去了邊關之後一直沒得了機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