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玄易一臉的糾結,玄王妃忍不住笑了笑,卻並未開口講話。
“不過,孩兒確實是相當好奇紫芫祖母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何人。”玄易轉移開話題,似乎不想再談這件讓他有點小小鬱悶的事情。
玄王妃微微一笑,半帶調侃的說:“易兒呀,別和爲娘說,你是爲了弄清楚紫芫姑娘的祖母是何人才會起意娶紫芫姑娘,以你的本事,根本不必如此麻煩,這烏蒙國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這個冼紫芫的祖母究竟是誰,孩兒現在就不知道!”玄易嘆了口氣,慢吞吞的說,“母親你是不曉得這個冼紫芫有多可惡,她也不知道是真的知道還是亂猜的,琉璃那丫頭半夜過去想要弄清楚她所帶箱子裡有沒有與她祖母有關的物件,竟然會被她察覺。”
玄王妃微微一笑,輕聲說:“這脾氣到和若水蠻像。”
玄易點點頭,表示贊同的說:“聽您這樣一講,二人還真是有些相似,你說若水妹妹那樣溫婉中略帶冷清的丫頭,竟然會跟一個江湖上有名的大魔頭學武,不過,如今大家知道那個大魔頭的真實身份也許就不會亂講話了。”
玄王妃點了點頭,輕輕嘆了口氣說:“若不是當年司馬憶敏出了事情,不會在那麼久之後纔會懷上孩子生下孩子,按規矩來講,爲娘和若水本是同輩,但年紀卻差了好多,如果不是爲了保護下她和柳皇的後代,她也不必低了輩分活在這個世上。”
“輩分這東西算什麼,不能當吃不能當喝,在孩兒眼中,若水就是孩兒的一個小妹妹,很可愛,身份不是可以自己自由選擇的,但做爲生命,她有選擇的自由。”玄易淡淡的說,“世人想要追殺她,是因爲她是銳王爺和銳王妃的後人,我們玄王府保護她,除了她的這個特殊身份外,還有就是她是我們的一個家人。”
玄王妃欣慰的點了點頭,輕聲說:“不枉當年大興王朝和烏蒙國反目成仇,也實在是申莫言做事太絕,愛極了司馬憶敏,不惜爲她落下千古罵名,也許正因爲如此,銳王妃才能夠在最後放過他。”
玄易沒有吭聲,想起父親當年一聲嘆息,說起舊事時的慨嘆,那樣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申莫言,跪在地上央求銳王爺夫婦,寧願自毀武功,寧願不踏入紅塵半步,爲得只是希望可以苟活下去,因爲他苟活下去還有機會可以想念司馬憶敏,他說,如果銳王爺夫婦要懲罰他,取他性命實在不足以泄恨,若是換做他,必定要這人活着,日日活在生不如死的想念中。
沒有人知道爲什麼最後銳王爺夫婦會放過申莫言,也許就僅僅只是因爲,縱然申莫言十惡不赦,縱然申莫言禍害天下,卻從未真的對司馬憶敏動手,甚至最後司馬憶敏中毒也與他並無直接關係,而他卻爲了司馬憶敏背叛了整個天下,最終不知所終歸於何處。
“其實紫芫說的不錯,她說:其實,申莫言也挺可憐,奪天下,被世人唾棄,不過是因爲他對司馬前輩念念不忘。可惜,司馬前輩一生所愛的人只是柳皇,終究是一場情癡卻無緣的嘆息。”玄易突然嘆息一聲,慢慢的說,“若是細論往事,他只是錯在愛上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
玄王妃輕輕點了一下頭,“說得很對,也許這也是當年銳王爺夫婦能夠在最後沒有殺死申莫言的原因,只是,從此以後,江湖上再也沒有這三個人的身影,沒有知道申莫言、柳皇和司馬憶敏最終是生是死,歸於何處,只在多年後有人送來若水。當時她在襁褓中,比你還小一些。”
“當年把若水送到我們玄王府的人應該就是殷之安一直在尋找的天奇皇上和司馬儀一支的後人吧?”玄易眉頭微皺,自言自語的問。
“應該是,當年殷陌帶着長子殷之安來烏蒙國尋找司馬憶敏,卻在激戰中重傷險些丟了性命,殷之安也丟掉一隻胳膊,幸好被一位烏蒙國的女子救下並替他們父子療傷。”玄王妃點點頭說,“從此後他也藏身在烏蒙國一直在尋找司馬憶敏和當年送若水到我們玄王府的女子。“
玄易有一會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慢慢的說:“孩兒要考慮一下如何處理和冼紫芫的親事,她確實不是未來玄王府王妃的最好人選,但,孩兒不否認不全是因爲孩兒想要弄清楚她祖母的真實身份,孩兒確實對她有些興趣,她好像一個最大的謎團,孩兒想要弄清楚。她是想要一個可以接受的形式,她說她可以不介意孩兒之後仍然繼續之前的風流,但她說:她想要一個形式,一個可以讓紫芫對得起祖宗的簡單的形式,一個哪怕只有我們兩人的小小婚禮,一對紅燭,一聲祝福。她這句話讓孩兒一直覺得她是個謎,一個甚至可以解開一切謎團的最大最中心的謎。”
玄王妃淡淡一笑,輕聲說:“如何選擇,在你。”
“她不是大興王朝皇室女子,雖然是烏蒙國的心儀公主,不過是擔了一個虛名,所以她要是出嫁,自然沒有人替她撐腰,不可能詔告天下。”玄易猶豫一下,“此事,又未完全得到父親的同意,嫁入玄王府,不僅僅是成爲玄王府的媳婦,更重要的是,她會面對許多兇險之事,她必須得有能力面對可能要面對的所有是是非非。孩兒並不想她介入其中,到更希望她依然是簡單的有些小小白癡的冼家二小姐。”
玄王妃點點頭,“是,你說的不錯,但重要的是,如果你不娶她,你是希望她嫁給別人還是結束生命?若是你覺得你放棄她不難過,爲娘是真的不希望你把她帶入我們玄王府和烏蒙國之間的種種是非,前提是,你不愛她,不喜歡她,她在不在你的眼前你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同。”
“想想,如果沒有關家夫人,沒有冼紫璦,她嫁給關宇程到是個很好的選擇。”玄易有些勉強的說,話說出來,他自己也覺得有些虛僞。
玄王妃自然聽得出他言語間的淺淺醋意,卻沒有說破,只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