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白玉璣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檢查自己身上的衣物有沒有異樣,確認沒有人動過自己,又趕緊檢查門縫,看到裡面夾着的頭髮還在原處,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其實以她的修爲,就算三品大宗師級別的高手趁着睡夢接近,也會被她輕易察覺,完全沒必要這麼緊張。
只是她實在被秦牧野揩油揩出陰影了。
雖然她覺得秦牧野這是爲了防止自己貼身監視他而故意爲之。
但也不排除是真的色心大作。
她可是清楚,就算身體不行,色心也不會消失,甚至會因爲身體不行,而變得更加扭曲。
宮裡的那些太監同樣喜歡女色,經常將女子折磨得遍體鱗傷。
秦牧野說不定也有這種潛質。
在治好他之前,還是少跟他有身體接觸爲妙。
白玉璣輕吐一口氣,洗漱了一下便出了門。
剛出門,就看到秦牧野在院子裡站樁。
鶴形虎爪,鶴喙虎爪都對着朝陽,少陽三焦經和足少陽膽經也形成一條直線,不斷引得朝陽靈氣入體。
白玉璣沒見過這種樁功,但一眼就能看出,這是補陽用的。
這樁功有些玄奧,怕是並不容易。
而秦牧野也痛苦到了極致,渾身上下不斷顫抖,汗水撲簌簌地流下。
秦延瑛就在旁邊端着藥碗,眼眶都看紅了,見秦牧野快堅持不住了,就喊一句:“牧野堅持住!咱們秦家的爺們,什麼苦都能吃!”
秦牧野都快哭出來了,卻也只能咬牙堅持。
秦延瑛見白玉璣過來,趕緊抹了抹眼角,撐起一絲笑容招呼:“玉璣!家裡還住得慣麼?”
白玉璣乖巧點頭:“謝謝姑姑,住得慣!”
秦延瑛親熱地拉過她坐下,壓低聲音道:“你也別怪牧野,他的身體實在傷得厲害,每天都要靠着天材地寶和樁功才能把命吊着。不過你也別擔心,牧野這孩子有毅力,遲早能……”
白玉璣更覺得秦牧野心理扭曲了。
不過心中也生出了一絲敬佩,這世上能做到這般的年輕人的確不多,也難怪逐夷軍人人都奉他爲少將軍。
只可惜……
她笑着點頭:“姑姑,我相信他!而且我師父說,他身體未必不能治。”
秦延瑛眼睛一亮:“當真?”
“自然當真!”
“太,太好了!玉璣,你可真是我們秦家的福星啊!”
秦延瑛激動得手足無措,這話真不是吹捧,之前秦牧野已經有些自暴自棄了,根本站不了這麼長時間的樁。
現在有這麼一個胸大屁股大的小情人在前面吊着,站樁時間都變長了。
不僅如此,她還帶來了一個神醫。
這不是福星,那什麼纔是福星?
她緊緊地攥住白玉璣的手:“玉璣,你師父什麼時候能來?”
白玉璣想了想:“等她追到或者追丟歹人,應該就會來找我了!”
秦延瑛拍了一下腦門,激動道:“對了!你師父要是能把歹人抓住,豈不是能把幕後黑手揪出來?”
白玉璣:“……”
她驚了。
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有人反應這麼遲鈍。
過這麼久了,才意識到啊?
昨天找到大侄兒,只顧着高興了?
“嘭!”
遠方傳來一聲悶響。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秦牧野跟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喘氣。
秦延瑛也不問了,趕緊端着湯碗過去:“牧野!”
白玉璣作爲初墜情網的小姑娘也不能落後,趕緊跟了過去。
哪知秦牧野第一時間不接藥碗,反而第一時間捉住她的纖手,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
還滿懷激動地保證道:“玉璣你信我,我身體一定能康復的!”
白玉璣:“……”
你找到機會就親是吧?
秦延瑛笑罵道:“你小子先把藥喝了,方纔玉璣說,他師父有法子治你,保你以後能跟玉璣當恩愛的小夫妻!”
“哎!”
秦牧野這才端起藥碗,捏着鼻子猛灌了起來。
他也受不了身虛體胖的感覺,至少先把肥減下來,長得帥一點好攻略白玉璣。
小娘皮這反派也是奇葩,非盯着自己的血脈。
搞得自己有掛都不能開。
要是加點把體魄加回來,減肥應該容易十倍不止。
一碗藥入口,苦得他直翻白眼,趴地上乾嘔了好久,所幸沒有吐出來。
恰在這時。
陳燧快步走來,驚喜道:“侄媳婦,你師父什麼時候能來,他跟劫走牧野的歹人交過手,說不定能看出他是什麼路數的。”
秦延瑛眉頭一擰:“誰是你侄媳婦,陳燧你給我放尊重點。”
聽到陳燧也叫侄媳婦。
白玉璣暗鬆了一口氣,待到“師父”來京把謊言圓上,短時間內自己就能排除嫌疑之外了,說起來秦牧野立了大功,這小滾刀肉演得太自然了,不然想要瞞過陳燧這種頂級鷹犬,怕是不太容易。
她笑道:“姑父!我師父向來疼我,應該用不了多久就來京了。”
“甚好,甚好!”
陳燧笑得跟菊花綻放一樣,對“姑父”這個稱呼很是受用。
秦延瑛板着臉:“大早上的過來幹什麼?案子辦完了?兇手抓到了?”
陳燧訕訕一笑:“不用那麼急!相關之人已經審過一遍了,暫時沒有什麼貓膩,他們被禁着足,也跑不了。
昨天晚上,我們把有可能出問題的哨卡排查了一遍,還真找到了幾個有問題的,審訊的傢伙已經都用上了,就算審不出幕後黑手,也至少能斷其一臂。”
秦延瑛有些不滿:“他想害的,是牧野的命,是整個秦家,你只斷他一臂有什麼用?”
陳燧趕緊說道:“我說話向來保守,等侄媳婦師父過來,再弄點信息,我定叫那人生不如死!”
秦牧野笑着幫腔道:“姑姑!姑父不是喜歡吹牛的人,您得信他啊!”
“看!大侄子說的話在理!”
陳燧被說得心花怒放,以前大侄子可沒這麼主動幫過自己。
秦牧野順勢道:“對了姑父,昨晚我睡的很好,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好像想到了一些東西,跟沈津那個王八蛋有關,但具體是什麼,可能見了沈津才能想清楚。你有空沒有,有空的話帶着人,咱爺倆去一趟相府?”
陳燧正高興,也不疑有他,連連點頭:“好!好!等會就出發,不過你先等會,我跟你姑有話要說。”
說着,就要拉住秦延瑛離開。
秦延瑛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半推半就還是從了。
秦牧野有些感慨:“中年男女的愛情啊……”
“你……”
白玉璣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秦牧野問道:“我怎麼了?”
白玉璣目光中帶着一點審視:“我以爲你會消極治療拖着我,沒想到在配合煉蠱的事情上,你還挺積極。”
這個疑惑,她剛纔就有了。
雖說脅迫秦牧野成功,但她始終抱有戒備。
因爲秦牧野答應的有些超乎預料的順利,今日甚至站樁站到近乎昏厥。
要知道,他越配合,秦開疆死的就越快。
這很難不讓她覺得他有反制的手段。
她盯着秦牧野的臉,想要從中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誰知秦牧野猛得抓住她的手腕,面部肌肉有些扭曲,聲音中帶着壓抑的悲憤:“你們爲什麼人人都覺得我犧牲是理所應當的?我的事你不用過問,你好好治療,我好好配合,事成之後,帶着我的孩子,滾出我的生活!”
白玉璣:“!!!”
之前還以爲秦牧野性格扭曲是個假消息。
現在看來。
果然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