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頭者超,無頭者升,槍殊刀殺,跳水懸繩。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討命兒郎。
跪吾臺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爲男爲女,自身承當,富貴貧窮,由汝自招。
敕救等衆,急急超生,敕救等衆,急急超生。
水姑子走了,我顧不上去追就念起了往生咒,因爲這裡都是黑甲食屍蟲,死在下面的泥龜子村村民如果不盡快超度的話,很快就就會被黑甲食屍蟲吃掉。
隨着往生經,一座地府之門出現在我的面前,金色的光芒撒在我的身上,讓我的元氣不斷的上漲,一個個鬼魂對我行禮走進地府之門。
泥龜子村的村民被邪修囚禁了這麼多年,雖然都死了,可實際上也算是一種解脫,至少他們能夠輪迴轉世,不被困在這萬人坑裡。
最後一個上來的鬼魂是曹自蓬,他被水姑子偷襲吸走了大量的陰氣,現在已經到了瀕臨破碎的階段。
金光籠罩在他身上,要把他牽引到地府,可曹自蓬卻掙脫了出來,我擡起頭問他,“你還在向着韓冬梅嗎?”
“我要和她一起進入地府投胎,要不然我心裡不甘,”曹自蓬眼睛通紅,獨眼像是要爆掉一樣,看樣子剛纔的事情對他傷害很大。
“好吧。”曹自蓬幫了我不少,我也不想讓他帶有遺憾離開,不過我心裡有些擔心,作爲情侶,曹自蓬應該不會認錯韓冬梅纔對,可偏偏就把水姑子認成了韓冬梅,這說明水姑子的靈魂氣息肯定是韓冬梅的,而且這水姑子還有韓冬梅的記憶,要不然他們靈魂相通的時候,曹自蓬不可能讀不到水姑子的記憶。
由這個水姑子能看出來,背後操控她的煉鬼師肯定不簡單。
這次來泥龜子村遇到了邪修,可這個邪修肯定不是那個煉鬼師,因爲邪修修煉的是邪僵功,煉製的傀儡也都是邪屍,說起來他算是個煉屍的,而不是煉鬼的。
還有就是這個邪修自從被玄火道人打成重傷之後就一直躲在這泥龜子村,從時間上說他是不可能去害韓冬梅和烏杬呈的。
就在我心裡想着的時候,曹自蓬突然說道:“剛纔我被那水姑子偷襲失去了大部分陰力,可我也把一絲本命陰魂融入到了它的身上,它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她。”
陰魂是鬼最主要的東西,因爲鬼本身就是三魂七魄不全的,而陰魂就是僅存的三魂七魄組成,每丟失一絲都會讓鬼魂有潰散的危險,曹自蓬把一絲本命陰魂分離出來,以他的狀態來說,能保持現在的樣子已經很幸運了,也怪不得他現在這麼的虛弱了。
不過這也讓事情出現了轉機,曹自蓬就可以帶着我找到那個煉鬼師,只要抓住他,到時候就會真相大白。
可就在這時候,地府之門突然傳來了鐵鏈的聲音,“大膽陰魂,還不歸來地府,難道是怕下地獄嗎?”
不好,是鬼差。
地府之門一閃,牛頭馬面出現在我面前,拿着白骨鎖鏈,看到曹自蓬就要把鎖鏈套上去,我連忙站起身,金錢劍擋在了曹自蓬的前面。
牛頭猛轉過頭,甕聲甕氣的說道;“大膽小道,敢妨礙鬼差做事,難道想被拘了魂魄下地獄嗎?”
“鬼差大人,我不是要妨礙你們收拿鬼魂,只是這鬼魂心願未了,現在還不適合下地府。”我拿着金錢劍,雖然我的實力遠遠不如鬼差,可我心裡卻知道鬼差不是隨便就能對活人動手的,他們只拿陽壽耗盡人的鬼魂和厲鬼陰魂,我還年輕陽壽旺盛,再加上我是修煉者,會把鬼魂送到地府,也算是爲他們做事,所以一般鬼差都不會太難爲道士,更有甚者,達到一定程度的道人可以下地府辦事。
“哼,人死如燈滅,哪個鬼魂不是心中有遺憾,要是都因爲有遺憾就不進入地府,那地府恐怕要空了,人間就成了鬼界。”馬面的大長臉一搖,說話很快,比起牛頭的慢截然相反。
“這只是原因之一,”我停頓了一下,“還有這曹自蓬和一個邪惡煉鬼師有關,我想作爲鬼差,你們也不希望本該進入地府的鬼魂被人煉成小鬼留在人間吧?”
“哼,人間之事自有你們這些道士自己處理,難道這些小事也要我們地府鬼差來解決嗎?”馬面的大長臉向上仰着,趾高氣昂的樣子別提多拽了。
牛頭更是乾脆,直接把白骨鎖鏈掛在了曹自蓬的身上,隨後就往地府裡拽,馬面在旁邊嘆息了一聲:“哎,鬼推磨啊。”
聽馬面這麼一說,我立刻知道什麼意思了,因爲我想起在一陽遊記裡寫過一段話,就說鬼差歸於地府,不受香火沒人供奉,看似是拘人鬼魂人見人怕,可實際上卻是窮的厲害,所以鬼差很貪財,要想讓鬼差幫忙,就得賄賂他們才行。
可問題是我以前從沒有遇到過鬼差,雖然在聚善堂上班,可身上卻從沒有帶過冥幣紙錢,根本沒東西賄賂他們。
眼看着曹自蓬就要被拖進去,我心裡一着急就跳到了牛頭馬面的前面:“你們不能帶他走,今天我忘帶錢了,在加上這裡荒山野嶺的,我也沒處去換,只能在這裡先欠着,等下次再見到,一定奉上百億冥幣,請兩位鬼差高擡貴手行個方便,等事情結束,我一定親自做法事送曹自蓬進地府。”
“哼,不可能,我們鬼差公正廉明,不受死者財物,不食人間煙火,豈能被你個毛頭小子空口白牙的矇騙,快躲開,要不然把你一起帶進地府。”
“不行,你們不能離開。”我急的滿頭大汗,伸開手想攔住他們,馬面不耐煩的對着我打了一巴掌,可就在他的手要落在我臉上的時候,我就感覺眉心一熱,那個神秘符文突然閃爍出金光,同時我的元氣開始急速的消耗着。
馬面的手掌被金光灼傷連忙縮了回去,看着我眉心的符文愣了一下,隨後和牛頭對視了一眼:“這個符文怎麼會在他的身上?”
牛頭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符文隱藏了起來,元氣卻只剩下原來的一半了,心疼的我肝都在顫了,要是在多一秒,估計我的元氣又要耗光了。
“哼,記住你剛纔說的話,你欠我們百億冥幣。”說完之後鎖鏈一提,放了曹自蓬回到了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