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寸有所長
十二、寸有所長
雖然班主任老師趙星辰沒繼續說什麼，就開始上課了。
可是，其他的同學，尤其是坐在榮耀前面的那些同學，都是時不時的互相說着悄悄話，偶爾還會回頭看看坐在最後面的榮耀和王丹丹。
榮耀知道，自己的這個智商指數，肯定不會是秘密了。
煩悶的心情，在榮耀的心中來回衝擊着。眼前的英文課本，在他的眼裡看起來，那些“ABC”已經模糊成了一團。
榮耀現在後悔的腸子都清了，他真恨自己昨天測試的時候，爲什麼沒有仔細的做那些題目。
媽的，怎麼老子就這麼倒黴？
看了眼身邊坐着的王丹丹，榮耀的心裡就更生氣了。
這一天，榮耀的情緒都是異常的低落。一天的課程，他都在神遊。下午放學之後，榮耀無精打采的打了個的士回家，連徐遠山派來的車子都沒坐，他現在懶得見任何人！
回到家中，看到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的老父親，榮耀的幼小的心靈中，更是有種說不出的酸澀，堵的胸腔都很是氣悶。
跟父親打過了招呼之後，榮耀便回樓上的臥室去了。
躺在自己的牀上，榮耀的心裡這個憋屈，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自己的智商竟然只有35？爲什麼身邊的那個王丹丹，智商竟然高達174？
吃過了晚飯，原本沒有什麼精力跟榮耀聊天的榮升平，竟然破例的將榮耀喊進了書房。
“小耀啊！今天事開學的第一天，感覺怎麼樣？”
“恩～～～～～～還好！”
榮升平飯後一支菸的習慣，幾十年來都沒有改過，點上了一根中華，美美的吸了一口，這纔看向耷拉着腦袋瓜子的榮耀：“小耀啊！父親已經老了，你的哥哥姐姐工作也是很忙，都沒有什麼精力來照顧你！還希望你不會怪我們啊！”
“爸！我不會的！”榮耀激動的喊了一聲。
榮升平點點頭，沉默了下來。
榮耀看着頭髮、眉毛、鬍鬚都已經變成雪白的父親，心裡不禁一酸。
抽了幾口煙，榮升平忽然說道：“小耀啊，知道我爲什麼給你起名叫做榮耀麼？”
榮耀沉默的搖了搖頭。
“其實啊！當初我在七十歲的時候得了你，我就知道你可能會因爲我和你媽年齡太大，會有某些方面的缺陷了！只不過，我實在難以拒絕那老來得子的誘惑，堅持讓你來到了這世間！”榮升平的眼神，看向了遠方，一邊回憶，一邊說道：“你剛上小學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你的成績了！自然也知道在學業上，你的發展並不大！”
“爸，我～～～～～～我只是沒有努力！”榮耀不服氣的說道。
“哈哈哈！”榮升平爽朗的笑道：“不服輸，這是好事！但是，小耀啊！人一定要勇敢的面對現實啊！還記得我當初同意你踢足球的事麼？”
“記得！”
“說到足球，倒是該告訴你一些關於你大哥的事了！”榮升平說道：“一直以來，因爲我跟你這個大哥之間的關係，家裡人都不會提及他，想必你知道有關於他的事情，也不會很多！”
榮耀無聲的點點頭，對於大哥榮國輝，他只知道，那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足球運動員。在喜歡上足球之後，他曾經翻閱過多年以前的資料，知道自己的大哥，在足球上有着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他也一直將大哥當作了他心中的目標！
“其實，當初我讓你學足球，有兩點原因！一呢，是看你對於學習並不是很上心，希望你能在其他方面發展出自己的天地。二呢，則是我希望你能以你大哥爲目標，在足球事業上，做的比他更出色。”
“可是，爸爸，我在學校的智商測試裡，竟然～～～～～～竟然只拿到了全校最低的35分啊！”榮耀的眼睛裡，終於流下了淚水，哽咽着說道：“我～～～～～～我還能做什麼啊？”
“啪！”
榮升平忽然伸手抄起了桌上的一本“水滸”，扔在了榮耀的腦門上。榮耀幾乎是下意識的，將脖子向後輕輕一移，將那本“水滸”接了下來，然後再一伸手，就將厚厚的一本書穩穩的接住了。
“臭小子！看到沒？看到沒？”榮升平右手夾着菸頭，一下一下虛點着榮耀：“就你這個反應，還有這體現了足球技巧的動作，你就該知道，你小子不是一無是處！”
榮耀捧着“水滸”，愣愣的看着老父。
“知道麼？你大哥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你二哥、三姐也無數次看過他踢球！但是，我們一致認爲，你的在足球方面的天賦，遠遠的超越了你大哥！你真的以爲我們花重金請來劉兆軍只是爲了跟你玩麼？我們錢多的沒地方花了麼？那是因爲，我們覺得足球這一行，是最適合你的！所以，大夥全都在努力的培養你！明白了麼？”
榮升平的這一番話，說的聲色俱厲。
“可是～～～～～～可是你們爲什麼不同意我上體校呢？”
“爲什麼？”榮升平說道：“還不是爲了你的發展？那些體校的足球隊員，水平的確是要比中學裡的學生高！但是，你別忘記，以弱勝強，纔是能夠體現你自身能力的唯一出路！要是你能夠成爲育才中學的足球隊員，並且帶着球隊拿到中學的冠軍！我保證讓你在高中的時候，去體校接受訓練，甚至送你出國去踢球，也不是不可以的事！”
聽到父親如此一說，榮耀終於明白了，原來父親和二哥他們，是給自己找了個更大的挑戰，同時，他們也早就給自己設想了將來要走的路。
“我～～～～～～我～～～～～～”榮耀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孩子！足球是一項競技體育！那麼，它需要勝利！只有勝利，你才能體會到足球的快樂！而且，智商低點算什麼？那些狗屁的洋鬼子的玩意，根本就不適合咱們中國人！”榮升平又點上了一支香菸，繼續說道：“老祖宗就曾經說了，勤能補拙、熟能生巧！你小子只要能夠安心的做一件事，我相信你沒有做不好的事！我相信你，你有能力，成爲我們整個榮家的榮耀！”
“父親，我～～～～～～一定努力！”榮耀的眼圈裡，轉悠着激動的淚花。
榮升平點了點頭：“恩，你去吧！我也有點累了！”
“對不起，父親，是我不好，讓您受累了！我～～～～～～我扶您去休息吧！”
榮升平舉了舉受傷的香菸，笑道：“我抽了煙之後，自己會去休息的！你去想想我說的話吧，是該自己考慮考慮，這一輩子要走一條什麼樣的路了！要記得，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榮耀點點頭，默默的將手上的“水滸”輕輕的放在父親面前的寫字檯上，輕輕的退出了書房。
關上了房門之後，榮耀腳步堅定的走上了通往自己臥室的樓梯，他的心中，不再迷茫了，他已經知道自己這輩子該走一條什麼樣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