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和尚和陸本善這一通狂奔,靈力消耗極巨,一路而來數個修真者的慘死也早讓兩人心寒膽裂。一聽霍翠芷話裡似乎有擺脫眼下困境的辦法,也不多想,立即便掠近了霍翠芷的身邊。
兩人才一接近霍翠芷,霍翠芷忽然兩手連彈,接連着結出幾個指訣,嘴裡一聲低吟,玄烏金簪的光罩倏然間又擴大了一些。越過了惡和尚的吞天鉢和陸本善的身上的網罩,要將兩人都罩入其中。
惡和尚和陸本善吃了一驚,齊聲道:“道友,你這是......”
話音未落,只聽到數聲接連着的砰然輕響,惡和尚和陸本善的吞天鉢及網罩微微一晃,霍翠芷的玄烏金簪的光罩已將兩人都罩在了其中。兩人微微一怔,眼神之中都閃過了一絲駭然。
惡和尚的吞天鉢所幻成地虛影之上,密密麻麻的佈滿的屍蝗妖儡,霍翠芷以玄烏金簪的虛影將他罩入其中,一個不好,很容易將屍蝗妖儡也一同的罩入其中。但是霍翠芷的玄烏金簪連結的虛影只是輕輕的繞着惡和尚的吞天鉢的表面掠過,更將那成千上萬的血蝗妖儡排除在外,卻又不至對惡和尚的吞天鉢造成巨大的衝激。這一手控器之術簡直是出神入化,細微之處的控制力度就如臂使指一般的輕鬆。惡和尚駭然之外,不由得心中佩服得五體投地。
陸本善的情形也是一般,但是他對霍翠芷的佩服之情比惡和尚更加強烈。他本身擅於控器,對於這其中的難度感覺上比惡和尚還要強烈。忍不住嘆息一聲,喃喃道:“道友這控器之術簡直是妙到了毫巔,陸某人一向自詡精於此道,此刻方知天外有天,實在佩服,佩服啊!”
霍翠芷的臉色卻是嚴肅之極,也顧不上和兩人客套,肅容道:“兩位道友,這怪蟲無物不噬,剛纔兩位也看見了,那位洗髓期的道友的修爲只怕不遜於我們三人,一個不慎,傾刻間便即殞滅。我們三人能暫時逃過這一劫,那是因爲我們的法器在防禦之上各有特點。但是我們不停地催動法器,靈力終歸會消耗一空,到時候只怕也難逃一死。現在此地離秘殿還有百里之地,如若可以支持到了秘殿之中,或許我們還有一線生機。只是依兩位道友之見,你們的靈力可以支持到秘殿嗎?”
惡和尚和陸本善的表情一下子都變得有點難看。百里之遠的距離,以兩人的修爲,如果是在平時,一氣狂奔而去,雖然會感覺頗累,但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現在他們需全力催動法器,一邊還要施展陸地速行之術,他們的靈力卻是無論如何也支持不到秘殿了。
惡和尚皺眉道:“不知道友有何良法,可以讓我們趕到秘殿?”
陸本善的心思比惡和尚要慎密一些,聽到霍翠芷這麼說,知道她多半有到達秘殿的辦法,便問道:“就算我們到得了那秘殿,道友可有把握對付這些怪蟲嗎?”
霍翠芷道:“如果我們三人輪流祭出法器,這樣我們其中的一人祭出法器的時候,另外的兩人便可以稍事歇息。以我們三人的實力,輪番替換,要趕到百里之外的秘殿並不是難事,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至於到了秘殿中能不能對付得了這怪蟲,實不相瞞,小女子也是全無頭緒。但是這靈境秘殿或是有重寶,或是有靈藥,那兒必定是人衆雲集,這怪蟲雖然可怕,但是或許秘殿中有精於控蟲之術的同道可以對付這種怪蟲也未可知。再有那秘殿是上古大能自已在靈境中所設,或許也會有陣法禁制之類可以剋制這種怪蟲說不定。”
惡和尚和陸本善微微一怔,臉上同時露出了一絲喜色,兩人再略一沉吟,齊聲道:“道友這方法甚好,我們都沒有意見。”
眼下這情形,兩人這也是沒有其他的選擇,按霍翠芷所說,這的確是他們唯一可以到達秘殿的方法。雖然這輪流祭出法器,一段時間之內,自已的生死便如同掌握在別人的手中一般,但是兩人也知道,眼下這情形,霍翠芷絕對沒有害死兩人的必要,是以略一思索之後,便即同意了霍翠芷的建議。
霍翠芷微微點了點頭,道:“兩位既沒有意見,那便請將法器收了吧!暫時便由小女子祭出法器,一個時辰之後,兩位之中再出一人來替換我,如何?”
惡和尚和陸本善兩人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當下點了點頭,各自把手中的法器收起,緊跟在霍翠芷的身邊。一行五人小心的圍攏在一起飛奔,遠遠看去,三個圓球變成了一個比起先前大了不少的圓球,只是圓球之上,卻仍然是叮滿了密密麻麻的屍蝗。
一聲陰惻惻的冷笑聲忽然自衆人的耳邊響起,緊接着一個帶點兒稚氣的聲音淡淡道:“你這個小女娃子很聰明,可惜聰明人一般都會死得很慘。老祖既然看上了你們三個娃兒,你們老老實實的被我吃掉,那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嗎?還想有‘一線生機’?哼!要是讓你們真的在我的手裡逃了,我老祖的面子不是都掉光了嗎?”
除了李嘯,其餘的四人都大吃了一驚,霍翠芷更是花容失色,驚道:“誰?是哪位前輩在說話?”
這麼多人當中,她的修爲最高,靈識也最強,可是在這聲音說話之前,她卻是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有人在旁邊窺伺。更恐怖的是,現在對方明明已經出聲相譏,她卻仍是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這一下確實是驚得非同小可。以她達到了洗髓期第三重天的修爲,對方就算是洗髓期的高階的修爲只怕都未必可以在耳邊傳音,卻將形跡全數隱藏,除非對方是達到了結晶期的可怖存在。一想到這裡,霍翠芷的心裡頓時沉了下去。
李嘯插口道:“他不是什麼前輩,而是一個殺人如麻的魔頭,叫做血魔老祖。這個老魔頭修煉的是最爲陰毒的血屍大.法,這種邪法可以讓他的本體化身爲這種怪蟲,稱之爲‘屍蝗妖儡’。無論人獸,一旦被這屍蝗妖儡吞噬,生命精元與三魂七魄都會被這個老魔頭吞噬一空,成爲他提升修爲的補品。”
血魔老祖?霍翠芷和陸本善雖然吃驚,卻是還不如何失態,惡和尚卻是腳下一下踉蹌,差點兒一個跟斗栽到了地上。
六百年前血魔老祖橫行中原修真界,如果不是當時中原修真界有着一個不世出的奇才六指道人,只怕整個修真界都要被他屠盡了。以一已之力,幾乎讓整個中原道門覆沒,血魔老祖的兇名在中原的修真界幾乎是無人不知,此刻聽到要對他們幾個下殺手的竟然是這個傳說中的煞星,惡和尚儘管生性兇惡,此刻也差點兒被嚇得跌了一跤。
再讓他感到絕望的,是據說在六百年前,這血魔老祖的修爲就已達到了洗髓期的巔峰。這六百年過去了,這個魔頭既然不死,難道六百年來全無寸進嗎?一想到追殺他們的竟然是一個結晶期的魔頭,惡和尚此刻簡直是連自刎的心思都有了。
“咦?小子,想不到你竟然知道本尊的來歷,不錯不錯!那麼你殺了我的徒弟,看來那是故意的了?嘿嘿,自本尊出道以來,敢於稱呼我爲老魔頭的,你算是第一個。爲了獎勵你這種勇氣,一會兒我會慢慢殺你的,我會先把你的四肢吃掉,一點一點的吃掉,希望到時候你還有象現在這樣的勇氣,嘿嘿嘿......”
霍翠芷悄悄的出了口氣,強壓着內心的驚惶,緩緩道:“前輩,您是結晶期的高人,何必爲難我們這些修爲低微的小輩?小女子所在的宗門在南冥城也算是略有薄名的宗門,前輩如果可以放過我們,這不殺之恩,小女子必有後報!”
“要報答我嗎?嘿嘿......”血魔嘿嘿地淫笑起來,說道:“要本尊放過你一條小命也不是不可以,你這小妞兒長得還算可以,如果你願意侍奉枕蓆的話,本尊就放你一條生路。要想活命,那就先把這法器收了,與本尊在這裡做一夕露水夫妻,你願不願意啊小妞?”
一絲羞怒之色從霍翠芷的臉上升了起來,她也不接血魔的話頭,接着道:“前輩雖然修爲驚人,但是既修身煉氣,身在修真界,這世間的天材地寶、靈藥寶礦自然也一樣是不可或缺。只需前輩現在離去,放過我幾人一命。小女子願以血咒發下毒誓,日後前輩去到南冥城寒月宗,敝宗必定以重寶相謝,寶庫之中的寶物任由前輩選取其中的十件,我們幾人修爲低微,對前輩助益有限,但十件天材地寶,說不定對前輩的修煉大有裨益。前輩覺得這樣如何?”
“嗯?”血魔似乎頗爲意動,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道:“以血咒發下毒誓,本尊是不需擔心你會反悔,請來其他的強者對不利於我。不過......老夫還有一個小小的條件,如果你們可以答應,本尊不再和你們幾個小輩糾纏,也不是不可以。”
霍翠芷臉色一喜,道:“前輩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