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甫峻看看周圍的環境,其實認識他的不止一個李豫升,只是能說得上話的就一個李豫升。隔兩桌外那對中年夫婦就是桓尚的老總和他夫人,右邊五米外那桌是六鴻公關部的大經理和他的同伴。
如這般的商界人士比比皆是,有少數他是看着眼熟的,多數雖不認識,但經李豫升剛纔大嗓門這麼一攪,也就都知道了他是誰。
隱隱晦晦射過來的目光有對他感興趣的,更有對索曄感興趣的。
皇甫峻深知這個時候一舉一動都會給父親的公司帶來影響,自然不肯表現得太過怠慢,更不肯讓人覺得小家子氣,於是一邊用左手在歐陽冉背後安撫,一邊藉着李豫升的牽引將右手伸向索曄。
“李叔叔說的對,我們今後應該多多親近!”皇甫峻微笑得純良無害,握住索曄冰冷乾燥的手:“畢竟我們見面的機會還很多,今後也許還會共事!”
“自然自然。”索曄亦笑得春風拂面般優雅。
歐陽冉在旁邊微垂着頭就快要吐了,男人啊男人,不管年紀大小,卻都精通着人前虛假的一套嗎?包括皇甫峻這死小孩,瞧他談笑間與人暗箭往來的鎮靜,再一次篤定他非池中之物。
一番寒暄在虛情假意中結束,與李豫升、索曄揮手作別後,皇甫峻也懶得去管周圍人的目光,牽起歐陽冉的手向餐廳門口走去。
一路上歐陽冉都不樂意的嘟囔着:“好好的吃個飯你也要動手動腳,看吧,還惹來那個大麻煩!”
說着還覺得不解恨,反過被他握着手腕的左手,狠狠的掐住他掌心的皮肉,嘟着嘴暗暗使勁。
皇甫峻也不回頭,扯着她走出門口,穿過酒店大廳,直奔樓後的那片青蔭怡翠的景緻。
一直走到植物園門口,拉着她快步閃進大門,躲進一片蔭鬱的樹影下,寬大的樹葉擋住了耀眼的陽光,在地上投下斑斑駁駁的光影,也阻隔了一些酷熱。
一把拉她到懷裡,拯救了自己被她掐得又癢又痛的手心, 順便給她屁股一巴掌:“這麼狠,謀殺親夫嗎!”
“哼!”她不服氣的從他懷裡擰出身子:“你那什麼叔叔啊,這麼三八?”
“生意人的通病,鼻子比什麼都靈,看到稍微有些價值的人或事就這樣了,更何況他年紀大了,難免更囉嗦些。”他反手又拽她入懷,戲謔着說:“你多擔待呀,以後跟着我難免也會和這些人碰面的!”
瞧他這副大男人的口吻,以後你跟着我,聽聽,倒好像她是他的專屬品了,只起連帶附屬的作用?
“其實囉嗦的叔叔倒沒什麼,只是那個索曄……”她微頻了眉頭,乖順的依着他在樹下躲蔭涼。
“你只要耐得下囉嗦的長輩煩你就行,像索曄那種人,根本不用管他……”低頭見她還是一臉擔憂,擡手撫上她的發:“他動輒就是上百萬千萬的生意,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和我們糾纏。”
想想倒也是,只是回味他剛纔那聲“歐陽老師”還是有些心顫而已,但願如他所講,雙方再沒有交集甚好,就算要橫生什麼枝節,起碼也要等他高考這三天過了以後吧,無論是從爲人師還是爲人女友角度來講,這都是她該盡心盡力的一點職責。
擡起腕看看錶,她拉着他的說邊走邊說:“快1點了,回房間躺一會,兩點前要進考場的。”
“不用,我不累,就在這裡坐會吧!”他反手用了比她大的力氣,倒把她又拽了回來。
歐陽冉心中身爲師長的意識又開始冒頭,擰着眉訓他:“現在可是一輩子一次的高考,你別這麼兒戲對待好不好?看在我這麼操心的份上,你好歹也拿它當回事呀!”
“知道知道。”他拉她坐在石凳上,伸手去揉她的眉心:“我沒有兒戲,而是真的不累,你別擰着眉頭,很難看!”
氣得瞪他,一瞬不瞬的瞪着他,每次她想擺擺架子,都會被他輕而易舉的破解,相反他自己倒是整天端着大家長的架子,什麼都想替她做了主。
“乖!”他倚靠在石凳旁的樹幹上,一手攬着她靠進自己懷裡,然後閉上眼睛,聲音輕柔:“我在這裡休息會兒也是一樣,你別吵就對了。”
吵?她氣恨的伸手擰他,敢說她吵,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他眼睛也不睜,只捉住她伸過來的手,用了點力氣壓在自己腰側,壓低了聲音:“乖乖的別動,讓我閉會眼睛,現在回房是件很危險的事……”
她的臉在思考幾秒鐘後紅到了脖子,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虧現在是高考的緊要關頭,不然他哪來的理智剋制自己,按說已經早過了春天,不曉得爲什麼這把蠢蠢欲動的烈火還總是喧鬧着燒個不停?
咳咳,她假裝鎮定的安靜下來,斜斜的倚在在他身邊不動了,正午雖然氣溫高,但植物園裡一片墨綠濃蔭,有風吹來倒也能感到一絲微涼,驅散了些許暑氣,比起房間裡的空調,又是另一番舒服的滋味。
偷眼瞄他一下,恬靜的睡顏,完全放鬆的眉宇,微闔的眼簾下修長濃密的睫毛一動不動的投下陰影,他的鼻子很漂亮,挺直但不削薄,感覺渾然大氣,而不會讓人心生畏懼。
嘴脣——嗯,最性感的男人的脣,輕輕的抿着,此刻居然嫣紅若血。
她湊上去一點仔細看,誘人的脣隨着呼吸在微微掀動,歐陽冉覺得自己要變身了,這樣一個絕世美色,樹影掩映下毫不設防的假寐,呼吸輕淺,紅脣嫣然,凡人看到都會變身的!
呃,她喉嚨裡很響的吞了下口水,舔了舔自己的嘴脣,目光始終盯着他的脣。
唉,歐陽冉啊歐陽冉!畢業之前不越界是你自己定下的規矩呀,信誓旦旦強迫他答應的約定啊,怎麼了現在?看來要守不住的人是你自己吧?
她內心裡天人交戰着,拿出爲數不多的定力強迫自己別再對着他垂涎欲滴了!可是——可是——食色性也,這是人之天性啊,人怎麼可以與天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