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量現在的心思麼,其實,如果何青青能夠開口求一求。
即便是從陸青雲的手中,他也會把那瓶子奪來送給她。
只是何青青顯然也中意那瓶子,但卻只一眼掃視而過,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大東的身上。
她竟然連手臂上的正在流血的傷口,也置之不理。
嫣紅的血跡在雪白的衣裳上,是那麼刺眼,蕭無量心中微怒,面上卻淡淡的,“你的傷口,不處理一下嗎?”
他的語氣太淡,根本不像關心。
所以,何青青只是微微看了看手臂,隨意用靈力止血,連看一眼蕭無量也不曾。
蕭無量便沒有再說話,不過,他就站在樹林邊緣,也沒有離開。
何青青對此是樂見其成的,畢竟這樣一來,她的安全是有了保障。
李大東結丹的過程很順利,在適當的時候,何青青餵了他淬凝丹以後,情況便更穩定了。
而且,看靈力的濃郁程度,這小子,說不定也是完美結丹。
自己也要結丹才行了,淬凝丹的‘藥’材需要努力找,她不信楊寶兒連這個也不給她留下。
畢竟有了小無量這一層保障,何青青多少放鬆了一些,疲憊的靠着樹幹坐下,她甚至臉恢復靈力的力氣都沒有。
當然,此時此刻,她也不敢閉目打坐,若是蕭無量忽然離開了,那怎麼辦?
她靠坐的時候都是極不文雅的雙‘腿’微微叉開姿勢,要多隨意就有多隨意,凌‘亂’飄散的頭髮隨風遮住半邊面頰,她也並沒有伸手去順一順。
沒辦法,她現在疲憊極了,連續經歷過三次打鬥,對手都比她強悍,能死裡逃生都是僥倖。
又因爲吞食了過多回氣丹,經脈也有些受損,她現在從裡到外都累得很。
形象是什麼,能吃咩?
她現在不是陸青雲,對面那個裝得起勁的那個,倒是想幹脆成爲陸青雲吧。
對於雲舒兒披着陸青雲的皮秀演技,此時此刻,何青青竟然只覺好笑,就像看着猴子在表演似的,怎麼看都是個笑話。
“療傷吧。”
一直沉默的蕭無量此時忽然走過來,丟過來一株‘玉’骨紅塵。
這次的品相竟然比上次他給的那株還要好,就算給重傷瀕死的人用了都可以的。
只是手臂受了傷而已,用不着這麼奢侈吧!
何青青啼笑皆非的望一眼蕭無量丟回去,‘玉’骨紅塵這東西,自白十九那裡訛來的一株,她還沒機會派上用場呢。
“‘玉’骨紅塵我也是有的,你這個太好,給我用‘浪’費了。”
只是找不到安全的環境療傷罷了,又不是自己喜歡受虐,放着手臂的傷口不想辦法癒合不是。
只是那株‘玉’骨紅塵自空中一個旋轉,銀光一閃,又回到她的手中。
“……”
何青青無奈的在心底嘆息一聲,蕭無量這人就是從來不允許別人拒絕他吧。
算了,反正人情欠一次也是欠,欠十次也是欠……
默然注視着那‘玉’骨紅塵,一道視線自湖上投‘射’過來,雲舒兒果然還是忍不住了麼?
還以爲她要一直裝‘逼’裝下去呢?瀟灑,可不是那麼好裝的。
何青青第一次覺得,陸青雲那一世的形象,她經營得很成功,必須爲自己點個贊。
淡淡的回視雲舒兒一眼,見她淡漠視線之後那隱隱約約的嫉恨之‘色’,何青青心中樂開了‘花’。
裝吧,裝吧,繼續裝,最好把自己憋死!
收了‘玉’骨紅塵,何青青仍舊沒打算療傷。
她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李大東能快點結丹完畢,可以快點逃命。
寶物什麼,雲舒兒有本事就拿去吧。
至於請蕭無量幫忙搶奪‘玉’淨瓶這種事,對不起,她沒有這種思維方式。
所以,嚴格意義上說,何青青在思想上,根本就是個男人。
蕭無量若是想要看到她的柔情,只怕這輩子都不可能。
送出‘玉’骨紅塵以後,他繼續站在原地沒有動,他本以爲這樣的姿態足夠表明他的保護之意。
可是,何青青卻並未有任何動靜,仍舊那麼疲憊的坐着,強撐着一雙墨黑瑩亮的眼睛,警惕之‘色’仍舊很濃。
在蕭無量看來,對於陸青雲這樣的人來說,只要不去動那‘玉’淨瓶,何青青的安全是無虞的。
他不明白何青青爲何對陸青雲流‘露’出那樣強烈的防備之‘色’來,果然還是年紀太小了嗎?
可是,那雙黑亮的雙目,那種嘲‘弄’的目光,卻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認爲,這是一種幼稚的行爲。
不過,即便她與陸青雲之間有很深的的齟齬。
但是,她爲何漠視他的存在,有自己在此坐鎮,她還怕什麼?
歸根到底,還是不信任吧,不信任他會給她擋風遮雨。
或許,去爲她搶奪那‘玉’淨瓶,是不是會讓她知道他的態度。
即便今日的陸青雲讓他想起無極海上那個瀟灑的‘女’子,可是,他心中不是有所決斷了不是嗎?
如果溫別意在此,他一定想也不想就會自陸青雲手中奪來寶物,他甚至還有可能乾脆要了陸青雲的‘性’命。
蕭無量的眉頭忽然深深皺了起來,相比起來溫別意來,他要在意的東西還是太多。
有時候,他甚至羨慕魔族,能夠肆無忌憚的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我會爲你護法,先療傷吧,這個人情,不用還。”
蕭無量用盡量柔和的話語說了這種軟和的話,卻引得何青青疑‘惑’的注目。
不過,隨即,她便輕輕一笑。
“那感情好,這個人情,我能還一定還。”
柔嫩的嗓音,帶着少‘女’特有的嬌柔,清淺的笑意卻有着與年齡不符的滄桑之‘色’。
也許她也記起一些過往吧,蕭無量皺皺眉頭,又鬆開。
“你的朋友,我也會關注一二。”
爲了讓何青青徹底放心,蕭無量加重了籌碼。
這話果然換來了何青青感‘激’的注視,她的笑容也變得真實了很多。
只是這種笑容,卻不知爲何,讓蕭無量有些心疼。明明是一朵嬌弱的小白‘花’,卻偏偏要活得比大樹還要堅韌,爲何要如此倔強,難道就不能稍微依靠別人遞過來的強大枝幹。做一隻濃密樹幹上快樂唱歌的小鳥,又有什麼不好。一個‘女’孩子,總還是柔和一些,纔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