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何爲妖孽

斯琴他們三人不敢御空飛行,只是飛身躍上鄉村的一座小山丘上,輪流俯瞰腳下的鄉村。如果狐妖有所行動,他們就可以馬上御劍追擊。

晚上的時間似乎特別難捱,已經是下半夜了,斯琴和簡柔累得快睜不開眼了,謝青雲終於有了表現的機會,關切地道:“你們閉眼休息一會吧,我自己看着就可以了。”

“好吧……”話還沒說完,他們只見一束白光一閃即逝,而白光的後面又有一束白光飛趕,似乎在追擊前面的白光。

斯琴他們不敢遲疑,趕緊祭起各自的法寶,追了上去。一晃眼已經追了十多裡,只見在前面的山林裡,一束白光打鬥起來,起初,似乎不相上下。後來有一束白光似乎又祭起別的什麼厲害法寶,發出綠色的光芒,另一束白光顯示不敵,轟然倒地。

當斯琴他們趕到的時候,只見兩名絕色女子在樹林裡,一個傲然屹立,一個倒在地上**。前者忽然發生一聲長鳴,聲音柔和卻帶着無比的悽婉,淡淡傳來,斯琴他們對看一眼,臉色都是一變,心中都驀然明白,此女子定然是狐妖無疑。

“呀!——”首先是斯琴發出一陣驚呼,大叫道:“楚可師姐!”躺在地上受傷的絕色女子竟然是楚可,在月光下,嘴角的血跡清晰可見。

斯琴不顧一切,飛奔過去,緊握楚可的芊芊玉手,急忙道:“師姐,你怎麼樣了?”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十年一比後下山歷練的楚可,此時也看到了斯琴,又驚又喜,想不到在這兒可以看見自己的師妹加閨蜜,勉強坐起來,正想說話。

而此時對面的那個絕色白衣美女,又是一聲長笑,既婉轉又似乎充滿哀傷的氣息,道:“她死不了,只是這一年半載恐怕祭不起任何的法寶,如同一般武林人無疑。”

然後繼續道:“何必呢?你們都走吧,我不想傷害你們。”說完又是發出一陣哀怨的笑聲。白光閃處,狐妖準備逃逸。

“斯琴,你們先追狐妖吧,我們等會再聚,小——小心她手中的綠色鏡子!”楚可催促斯琴他們趕緊追狐妖,然後自己就盤腿運功療傷。

斯琴看見楚可沒有性命之憂,深深望了她一眼,御空追上已經在追趕狐妖的謝青雲他們。

林中夜色,在黑暗裡恍恍惚惚,偶然有幾寸月光,從頭頂樹葉的縫隙落下,照在灌木叢中,輕輕晃動。

斯琴靜心內視,意守指環,指環光芒大漲,倏地加速,後發先至,剎那間擋在了狐妖的前面。“咦——”的一聲,那狐妖顯然爲斯琴的速度所震撼,不得不停下了身影。

此時的斯琴纔看清楚狐妖的模樣,那是個極爲柔媚的女子,長而直的秀髮沒有盤起來,隨意地披在肩上,如水一般的柔和;白皙的肌膚上,有婉約的眉,纖巧的鼻,紅塵淡淡,眼波如水,此時狐妖淡淡地望着斯琴他們,如水的目光似乎看到了他們內心的深處。

這狐妖可以說是一個讓人看上一眼都彷彿心疼的女子,就這樣怯生生地站在那兒,站在月光下,如果不知道她是狐妖的話,任誰也會對她憐愛無比。

時光,似乎停在了那一刻。

“你們何必苦苦相逼呢!”狐妖幽幽地嘆道。

“大膽妖孽,你休要猖狂!”謝青雲踏前一步,大喝一聲。

她如水的眼波,掃了一眼謝青雲,謝青雲大吃一驚,身軀微微一震,沒想到這世間竟有如此狐媚的女子,一股哀愁彷彿刻在她淡淡地眉間,楚楚動人至極,任誰也不忍下手。

“那好吧,看看你們的道行能否留着我!”美麗的狐妖淡淡地道,擡頭看月,明月無暇,掛在天空。

夜色深沉,她背後的黑暗中,彷彿有什麼東西,悄悄悸動。

“兩位師妹,小心了!”謝青雲先是輕柔警告一下師妹,說話的同時已經祭起“玄冰劍”,劍光飛過處,四周立即冷氣陣陣。謝青雲一開始就全力以對了,因爲狐妖剛纔已經傷了斯琴的師姐,顯然法力非同一般,同時他也想再斯琴面前表現一番。

飛旋在高空的“玄冰劍”白光閃閃,向美麗的狐妖刺去,看那迅猛之勢,莫說嬌弱的女子,便是個一流劍客也是抵擋不住的。

只是美麗的狐妖也未見什麼動作,身子像落葉般,隨劍風飄起,輕易躲過了謝青雲石破天驚的一擊。隨即,她美麗的嬌軀浮在半空之中,雙袖飛舞,霍然張開,片刻之間,樹林裡妖氣大盛,妖聲狂嘯,她身後黑暗之中,在同一時刻,無數只猙獰巨目,同時睜開。

謝青雲臉色劇變,想不到此狐妖厲害如斯,正想再次祭起“玄冰劍”御冰成雨,直擊狐妖。而美麗狐妖的後面,飛出一片片黑壓壓的兇影,越過主人的身旁,張牙舞爪直衝謝青雲,雖然不少兇影被冰雨擊落,然後前仆後繼,似乎無窮無盡。

謝青雲不禁飛身急退,而斯琴和簡柔則同時攻上。

一切的聲響戛然而止,狐妖靜立不動,月光照在她身上,如霜、如雪。她舉頭望月,似乎在內心的深處,時時牽掛着什麼,一個狐妖能牽掛什麼呢?

隨着狐妖倏地不動,斯琴和簡柔也站立在那兒,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哈哈——”美麗的狐妖忽地發出一聲長笑,不屑地道“你們所謂的正道中人,也要以多欺寡嗎?”

“你——”斯琴臉色一紅,怔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對付妖孽還要講什麼江湖規矩嗎?”謝青雲大喝道。

“何爲妖孽?”狐妖如水的眼光落在斯琴的臉上。斯琴彷彿感覺到了一雙溫柔的手在撫摸自己的臉龐一般,心頭大駭。

“妖孽就是……”斯琴想起來世外桃源的慘象,狠狠道,“妖孽就是殘害天下蒼生的妖魔!”

“可是我殘害了誰?”狐妖繼續幽幽問道。

“你前幾天晚上不是殘害了劉家父子嗎?”不知不覺斯琴想起了天魔,眼中充滿了仇恨。

“我那是自衛,他們要伏擊殺我,我當然也不客氣了。難道任他們宰殺嗎?這個世道向來如此,不殺別人,就是被別人殺!”狐妖一陣狂笑,彷彿正在回憶往事,笑聲中無比淒涼。

“你……你不是掠殺他們的家禽,他們怎麼會想伏殺你呢?”斯琴不禁繼續追問。

“我有很多很多的,沒有法力的兄弟姐妹,只求在山林間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是有幾隻能躲得過你們人類的掠殺呢?”不知道什麼時候,狐妖滿臉眼淚,繼續道,“你們人類雖然是聰明的生靈,強大的生靈,但是難道你們就有自由伏殺我們其他的生靈的權力嗎?”

斯琴嬌軀劇震,暗忖道,的確,我們人類在無休無止獵殺其他動物的同時,是否有想過,它們也是這個世間的生靈之一,它們也有活下去的權力……

“無恥妖孽,居然迷惑世人,兩位師妹,別聽她胡說了,我們一起動手吧!”謝青雲看見斯琴有點不對勁的樣子,眉頭一皺,踏前一步,大聲怒喝。

瞬間,風過樹林,寒意忽盛。

樹梢枝頭,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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