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她多加照拂?
軒轅鸞歌不知怎麼的輕易被拂起了怒意,隔着一層簾子冷冰冰的道:“皇上的貴客,還是領回去讓皇上自個兒照拂把!”
北冥淵如此不客氣,可也別怪她直截了當不給他面子了。
墨言杵在原地,有些許的不自然,視線自然也不去看那新來的渝水姑娘,頓了頓方說:“這是皇上的吩咐,屬下已經盡到本分,還請娘娘原諒!”
軒轅鸞歌還沒有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那邊墨言已經吩咐了人取來腳蹬,對那美麗的姑娘溫聲說:“渝水姑娘,還請你委屈一些,先與皇后娘娘同車吧!”
軒轅鸞歌還未出聲阻止,那叫做渝水的女子已經就着墨言揭開的簾子,蓮步跨入了馬車之內。
兩箱見面,鸞歌似笑非笑的瞅了渝水一眼,渝水尷尬的站在門口,待身後簾子放下來,才笑吟吟的福了福身子:“渝水,參見皇后娘娘!”
“起吧!”漫不經心,實則心中好像一口氣堵着,極不舒坦。
渝水好似聽不見軒轅鸞歌的冷淡,依舊彎着嘴角,左右看了看馬車裡的狀況,隨後在距離軒轅鸞歌最遠的角落裡輕輕坐下,長睫輕顫,始終沒有再擡起頭來。
隊伍開始出發,不過這輛馬車裡兩個人始終相對無言,因此寂靜的車輪子聲音越發清楚明顯,好像咚咚的敲在心上,敲得人快要喘不過來氣。
一走就是大半天,軒轅鸞歌早上就沒吃什麼東西,等北冥淵終於下令整個隊伍都停下來,她之前還有些紅潤的麪皮子早已經磨得一片蒼白,渾身痠軟的靠在馬車車壁上,喉嚨裡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兒了。
渝水比她好,等馬車停下,還能微蹙眉心問她:“娘娘沒事吧?”
軒轅鸞歌能有什麼事?即使有什麼事也斷然不會一股腦的跟面前這來歷尚不明瞭的渝水姑娘說!
渝水得了軒轅鸞歌一個大大的白眼,聰明的閉了嘴,只是下一刻墨言已經揭開了馬車車簾子,頭探進來:“皇上說,先下來吃些東西再上路!”
渝水那溫柔的笑水嫩得好像剛從水裡撈起來的毛巾,輕輕一扭便是撲騰的水花。
紅菱在渝水姑娘下了車後纔不爽的爬上馬車,一面攙扶着軒轅鸞歌下馬車一面憤憤不平:“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對來歷不明的女子這麼好!竟然好像讓她有站在娘娘頭上的意思!”
紅葭跟在紅菱身後,聞言扯了扯她衣袖,小聲叱呵道:“你胡說什麼?誰能夠凌駕在娘娘頭頂上?”
紅菱不情不願的跟在軒轅鸞歌身邊,將她扶下馬車,亦小聲回紅葭:“你看看,那女人都跟皇上進去了,她算什麼人,居然也敢走在皇后娘娘之前!”
軒轅鸞歌擡眸,這纔看見矗立在眼前的一棟古色古香的酒樓,真真是氣派,難怪北冥淵一直等到現在才吩咐停車吃午膳,想來就是在等着趕到這裡吧。
紅葭狠狠瞪了一眼紅菱,從另一邊輕輕
握住軒轅鸞歌另一隻手臂,溫聲道:“娘娘,咱們也先進去吧!”
軒轅鸞歌心思複雜,看見渝水與北冥淵行走之間幾乎靠在一起,心底不知怎地,酸酸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就好像跟了多年的宿疾。
進了酒店大堂,渝水和北冥淵早已在窗邊坐下,北冥淵遠遠的好似看了軒轅鸞歌一眼,因爲距離太遠,鸞歌實在看不清楚他眼底究竟什麼光彩,心底的怒意在瞧見兩個人似親密無間的動作之後越發張狂,水袖一甩,低低的喚了紅菱:“不用去那邊!”瞧見面前就有空下來的桌椅,更使了個眼色讓紅葭捉住要走向北冥淵的紅菱,強行讓她也跟着在這邊坐下來。
軒轅鸞歌並沒有如北冥淵的願要同他和渝水同桌而食,北冥淵心底多少還是有些不痛快,身邊墨言得了他的臉色,立刻邁開步子行至軒轅鸞歌一桌旁,完全公事公辦的口吻:“公子請夫人去一同用午膳!”鑑於四周食客不少,墨言也善於變通,說得跟那尋常人家的公子少爺當真沒什麼兩樣,加上幾個人衣着並不出挑,這樣一說,究竟也不會有人懷疑。
可軒轅鸞歌尚在氣頭上,就算是北冥淵親自來請她也未必就答應了,更別說還是她早前便已經看不慣的墨言!
墨言杵在軒轅鸞歌身邊,軒轅鸞歌在衆人驚訝的視線當中卻始終穩如泰山、不動聲色。
北冥淵這邊見請不動軒轅鸞歌,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讓了渝水姑娘過來。
兩個女子皆是難得一見的美貌,讓周圍一衆食客連持吃飯的興致都忘到九霄雲外,眼中只剩下了兩個傾城傾國的姑娘,嘆息聲和讚揚聲此起彼伏。
渝水腰肢頗軟,行走之間帶起的風情讓年輕的男子們視線根本移不開了,但就是這天仙一樣的姑娘,居然走到另一個氣勢凌厲的女子身前,心甘情願服了軟:“姐姐,是渝水的不是,還請姐姐,去公子身邊吧!”
軒轅鸞歌氣得想將北冥淵的祖宗十八代都要問候一個遍,但無奈北冥淵好似並沒有什麼親人,當年先帝亦告訴過她,爲她選的夫婿人選盡是無父無母、毫無親情可言的男人。
渝水一句話實在夠讓人浮想聯翩,軒轅鸞歌頓在座位上,周圍嘀咕的聲音已經響起:“這是多好的福氣,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要換做是本公子,少不得要哄得兩個人都服服帖帖的,還讓女人來跟女人道歉了!”
“得了吧你!還兩個呢,一個就已經很便宜你了好嗎?”另一個人戲謔了一聲,手掌“啪”的拍在前面那人頭頂上。
人多,那視線一束一束的好似閃亮的電燈泡,照得軒轅鸞歌渾身如烈火灼燒般難受,遠遠瞅了北冥淵一眼,那廝絲毫也不在意這邊的狀況,右手端着一隻茶杯,正慢條斯理的往嘴裡送茶水,也彷彿這些看戲的人。
紅葭麪皮子薄,腦袋悄悄湊到軒轅鸞歌耳邊:“娘娘,咱們還是去那邊吧,不要格外生出什麼事端了!”
渝水嫋嫋娜娜,表現得比北冥
淵還要淡然,姣好的面容和清瘦的身姿看起來就像一幅畫,吸引來的衆多目光讓小二囁嚅着端上桌子的菜亦沒有讓軒轅鸞歌吃下去的胃口。
“紅葭,咱們走!渝水姑娘自己去跟公子食用午餐吧,我沒胃口!”想讓她輕而易舉屈服,是那麼簡單的事嗎?軒轅鸞歌撇撇嘴,藉着紅菱的攙扶,身形如電,哪裡有一點嬌弱的模樣?
渝水呆怔了片刻,無奈的回頭看坐在窗邊怡然自得的北冥淵。
北冥淵興許也沒想到軒轅鸞歌竟然直接不吃了,當場也就招手讓她回去,一頓飯,眼底雖多陰沉了幾分,但始終也沒有再多說話。
軒轅鸞歌餓着肚子靠在馬車鬆軟的側壁上,撩開了一半的簾子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光景,不時有走過的男子、女子,不過女子甚少,想當然,與這個年代的民風有脫離不了的關係。
紅菱小半會兒便捧回了好幾個肉饅頭,包在灰色的紙包裡,好像寶貝一樣遞到軒轅鸞歌面前,小臉洋溢着點點紅暈,討好的笑:“娘娘,聽說這是這裡最好吃的肉饅頭了,趁着那女人和皇上還沒有回來,娘娘得多吃一點,下午還有那麼多的路要趕……”
軒轅鸞歌哪裡會客氣,氣歸氣,她纔不願意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不過剛咬了一口肉饅頭,尚且還沒看見肉,又聽紅菱說起:“娘娘這回出來瘦了好多,紅菱看着都心疼了!”
她瘦了很多嗎?
將手裡的肉饅頭遞給紅菱一個,她不接,“姐姐那裡還有不少,一會兒我跟姐姐自在車裡吃就是了!可惜奴婢們不能陪着娘娘!”
軒轅鸞歌實在太餓,吃相想必極其難看,但她也顧不得,興沖沖的一口氣就啃下了三個肉饅頭,最後一口吞得太多,差點噎住。
紅菱着急的遞水給她,小心的拍打鸞歌的背:“娘娘不要太着急,姐姐在外面看着呢!娘娘慢點吃!”
不知道的人大概會以爲她上輩子是餓死的吧,這輩子纔會這麼慫!
一口氣足足吃了五個肉饅頭,紅葭在外面輕輕的叩馬車側壁,震醒了紅菱,急匆匆的將鸞歌手裡的紙包接過去,小心翼翼遞給了接應的紅葭,三個人好像做賊似的!
“娘娘,您先照顧好自己,晚上等找個地方,咱們就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了!”紅菱想起她們狼狽的樣子幾乎快要哭出來了,深深看了一眼軒轅鸞歌,又被紅葭小聲催促,才揭開簾子利落的跳到地上。
渝水姑娘麪皮子白淨,說白淨,頰上又染了一抹嫣紅,看着便是氣血充足,稱得上俏生生的美人。
美人告別了跳上馬的北冥淵,婷婷的走近馬車,看見紅葭和紅菱,撇嘴一笑,也不招呼,踩上侍衛搭的矮凳,輕而易舉進了馬車。
軒轅鸞歌已經在馬車裡慢條斯理的喝茶,先前咕咕叫的肚子被幾個肉饅頭填着,總算沒有胡亂叫囂,看見渝水姑娘進來,只輕輕聳了聳眼皮子,正眼也沒看上渝水一眼,放下茶杯,假寐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