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鸞歌主動要求帶上紅葭,紅菱這麼去一說,紅葭連想也沒想,連連點頭。
紅菱也高興,就着一羣丫鬟的面緊緊抱住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興奮的說:“姐姐,這一切都好像是夢,就好像我剛認識你一樣!”
紅葭微怔,訕訕的瞧了瞧周圍幹活而被紅菱的性子打擾的丫鬟,連忙拉着妹妹躲進了一邊的丹桂樹下,略略責備的道:“沒看見這麼多人都看着嗎?這皇宮可不是有母親和外婆的家,說錯一句話,你連自己怎麼死掉的都不知道!”
紅菱嚇得瑟縮着脖子,想起先前被夢妃丫鬟爲難的事情,連連搖頭:“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以後再也不敢了!”說完又猛地醒悟過來,好似她今天一直在說自己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敢了之類,這回沒等到別人提醒,她自己倒先笑出來了。
紅葭被紅菱莫名其妙的笑意一逗,頓時臉都青了,轉身就要走,被紅菱上起步接下氣一把拉住,順帶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好姐姐,還真的生氣了嗎?妹妹這不是……”不是什麼?“妹妹再也不笑了!”
紅葭哭笑不得,狠狠瞪了她一眼,正色道:“你剛纔不是說皇后娘娘一會兒就會動身嗎?咱們還楞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點收拾東西,快點去娘娘那裡去?”
紅菱點頭,“姐姐不說我都快激動得忘記了,咱們快點回去吧!”
連掌事的太監也沒說一聲兒,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姑娘手牽手,轉身開始往回跑,忙忙亂亂的趕着收拾東西。
軒轅鸞歌趕在未時前出了宮門。
脫下了一身金鑲玉的衣裳和頭飾,換作了普通男兒的青衫,束起長髮,劍眉星目的模樣倒是俊秀有餘。
紅菱和紅葭皆是一臉豔羨的跟着軒轅鸞歌身邊,一會兒好奇的看看她束髮的簡單玉簪,一會兒望着軒轅鸞歌的青布衣衫又忍不住發笑。
軒轅鸞歌身邊就跟着兩個女孩兒,據墨言說還有不少的人或明或暗的跟在她身邊,但軒轅鸞歌左右看了許多次也沒有發現端倪,倒也就自動忽視了。
出了京城城門,軒轅鸞歌囑咐了紅菱將那代表身份的文書都好好放起來,而皇后的暖玉和軒轅王族的信物被她貼身藏進了衣袖中,抱着紅菱帶出來的雨前龍井,舒服的啜了一口茶、眯起了雙眼。
紅菱窩在馬車裡爲軒轅鸞歌細軟的捏着肩膀和背脊,紅葭學過幾年的功夫,也同樣一身勁裝,與負責駕馬車的墨痕一同坐在馬車外面,打馬前進。
天還沒有入夜,馬車在軒轅鸞歌晃悠得快要睡着的時候猛地停下來,軒轅鸞歌靠在鋪了厚厚氈子的馬車裡倒沒什麼事,靠在馬車壁上昏昏然的紅菱可沒這麼簡單。
剛上路的時候她還精神得很,半路上卻不知道怎麼了,開始暈起了馬車,抱着軒轅鸞歌的胳膊難受得狠狠皺眉,紅葭得知,在她身上好幾個穴道疾點,紅菱雖難受,但也漸漸安靜了下來,這下被馬車的猝停嚇了一嚇,差點一頭栽出了馬車。
看見前面幾匹高頭大馬
,駕車的墨痕立刻跳下了馬車,朝前方低頭:“主子!”
軒轅鸞歌被一聲主子嚇得瑟縮了一下脖子,驟然清醒過來,不禁皺眉,出聲問:“墨痕,誰在那裡?”
沒等墨痕回答,下一秒,替代墨痕的回答的是猛地撩開馬車簾子的一隻纖細修長的男人的右手。
紅菱掙扎的張開眼,看見突然映上雙眼的北冥淵的身影,立刻縮着脖子起身,張口結舌:“皇……皇上!”
北冥淵皺眉,“出去!”
軒轅鸞歌還沒拉上紅菱,紅菱已經被紅葭一把拉了出去,聰明的紅葭紅着臉訕笑:“娘娘,奴婢一定會把妹妹照顧好的!”
軒轅鸞歌搖頭,想嘆息,但對面被一張冰塊臉佔據,使得她想嘆息都不成,默了默,才直起身子,揶揄的笑:“本宮的馬車又窄又小,怎麼能容下皇上這尊大神,皇上若是不介意,墨痕一定會爲皇上找到符合皇上身份的馬車,而用不着同本宮來擠一輛小馬車吧!”
北冥淵漫不經心的靠在軟氈上坐下來,“皇后什麼也不用說,朕決定的事情,皇后應當清楚會是什麼後果!”
軒轅鸞歌咬牙,狠狠擰起眉心:“北冥淵,不是你派本宮去錦州的麼?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北冥淵緊緊閉着雙眼,好似累極了的模樣,慵懶的道:“朕不放心金國百姓,皇后還是安心吧,朕並無其他意思!”
“你要跟着本宮去錦州?”鸞歌吃驚得不得了,瀲灩的大眼瞪得銅鈴大小。
“不是朕跟着你去,外面駕車的是朕的侍衛,馬車也是朕派人準備的!”
鸞歌傻眼。
難怪她看見的地氈都是明黃色的,進來的時候雖然稍稍驚訝了一下,但也沒有多懷疑什麼,哪知道北冥淵居然還打着這樣的主意。
“朕不會離去,去錦州的時間只有三天,白天夜裡的兼程也需要整整三天時間,皇后若是準備將包袱裡的金葉子都還給朕,朕倒是也不會介意!”
軒轅鸞歌瞪了北冥淵一次又一次,但他好似根本看不見,脣角戲謔的挑起微微的弧度,半晌才重新舒緩起來。
鸞歌自然沒什麼好話再說,方纔的睡意也再找不到,瞪着北冥淵睡得香甜的樣子,直恨不得抽出髮髻裡的簪子狠狠戳上他幾下。
整整行了一天,直到天全黑之後馬車纔在一個小鎮子上停下來。
鸞歌撩開簾子瞅了瞅窗外,漆黑的一片,饒是她雙眼比常人更加明亮,亦看不見任何東西。
北冥淵慢悠悠的張開眼,撇開軒轅鸞歌,獨自跳下馬車,墨痕站在一旁,鸞歌好似看見北冥淵對他說了什麼,墨痕轉身繞過一條小道飛奔而去。
“他做什麼去了?咱們不走了嗎?”儘管彆扭,但軒轅鸞歌還是強撐着面子詢問。
“你要是想走,我也不會攔着!”依舊黑着臉的某人看見墨痕站在臺階上向他點頭,立刻一揮衣袖,擡起修長的雙腿邁上臺階。
紅葭和紅菱跟在軒轅鸞歌身後,
紅菱小聲問:“娘娘,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軒轅鸞歌皺眉,“跟上去吧!”北冥淵既然已經跟上來了,難道還能將她丟在這裡不成?
紅菱與紅葭相視彼此,看見彼此眼中的笑意,立刻都跟上了鸞歌。
北冥淵與墨痕也剛進了大堂,鸞歌帶着紅葭和紅菱倒是搶在兩個人前面,由紅葭高聲喊過小二:“四間房!”
四間?
在場有五個人吧?
北冥淵嘴角染上似有似無的笑意,舉手示意墨痕退後,等着小二飛快上來迎接軒轅鸞歌上樓,他則不動聲色跟在後面。
小二領着一行人上樓,第一眼看見軒轅鸞歌,理所當然將她當做了主子,一個勁的對她獻殷勤,甚至連看也沒有看北冥淵一眼,墨痕扭過腦袋看見北冥淵的撲克臉,輕微怔了怔。
“這兩位姑娘長得一模一樣,應當是住一間房吧,這間房……”
沒等熱情的小二說完,軒轅鸞歌已經斬釘截鐵打斷了他的話口,漫不經心的扯笑:“她們……一人一間!”
小二艱難的咧嘴,“那麼這兩位……”不可能兩個男人要睡在一起吧?
鸞歌笑:“他們一間房吧!”
紅葭和紅菱愣住,墨痕脣角艱難的抽搐,北冥淵的世界噼裡啪啦……好一陣子崩塌的聲音。
小二爲難:“公子,你這不是……說笑吧?”
鸞歌還未說話,北冥淵已經黑着一張臉冷冰冰的道:“多要一間上房!”
這纔是最終定型的口吻吧!
小二輕輕舒了口氣,訕笑的看向軒轅鸞歌:“公子……”
北冥淵說:“你先下去!”
語氣平和,但小二依然感覺如針扎般難受,默了默,在幾個人同時的壓力下,只能聽了北冥淵。
夜半,軒轅鸞歌在客棧的牀上睡得並不舒服,半夜裡迷迷糊糊好似醒了,甚至能夠感覺到牀前似乎還站着個什麼人似的,冰冷的眼好似她見過的最兇狠的野獸,墨綠、慘淡。
鸞歌輕輕哼了哼,但身上的痠麻感並未走開,反而越發濃烈,那雙眼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片刻後邪肆的笑起來,笑聲肆無忌憚,引得鸞歌身上很快長出了一顆顆小疹子,不用摸,連自己也知道恐怖得很。
怎麼會有這樣邪門的事?
漸漸的,一雙冰冷剔瘦的手也跟着摸上了她的脖子,左右摩挲,半晌也沒有走開的意思,甚至越來越緊!
鸞歌驚叫,雙手卡住自己的脖子,明明想爲自己爭取更多的氧氣,不知不覺間,被一具溫暖的身體摟在懷裡,狠狠扳開她的手,才知道,掐住她的,好似根本就是她自己。
鸞歌是真的被嚇到了,纔會迫不及待,慌不擇食的抱上北冥淵,纔會將俏臉深深埋進他的懷抱裡,好似這裡纔是最溫暖的港灣。
北冥淵身上還穿着中衣,看見軒轅鸞歌的模樣,根本來不及多想,只狠狠將她按捺在他的懷抱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