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來回巡視,直到確定她並未受傷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沉下臉來怒聲道:“你可知自己的狀況?”
若是她和孩子有任何意外的話,他該怎麼辦?
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但若是她有任何閃失的話,他獨自一人要如何存活於這個世上?
冷夜月握住他因爲恐懼而冰涼的手,柔聲安撫他:“我不會讓自己和孩子陷入兇險之中的,不要擔心好嗎?”
即便她如此承諾了,但是上官煜澈的面‘色’卻依然低沉難看的不見任何好轉。,
冷夜月知他此時處在極度的擔憂與恐懼之中,所以只能傾身過去,將剛剛從慕容恪那裡收到的令人震驚的消息告訴他。
即便是冷靜從容如上官煜澈,在聽到那個消息後還是因爲驚訝而瞳孔放大,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竟會發生這種事情。
“恪確定過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了?”上官煜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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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知慕容恪辦事向來穩妥,可是對於這種讓人震驚得冒冷汗的消息,他都不各自己該如何說服自己去接受。
冷夜月知他此時心中的震驚,因爲在剛剛得知這個消息之時,她都以爲自己是看錯了信中的內容,一字不漏的看了多遍之後才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如此一來,此次我們可不戰而勝?”上官煜澈突然揚起‘脣’角道。
冷夜月‘露’出一絲苦笑:“只是不知慕容辰會如何消化這個消息。”
身爲興周此次攻擊御家軍的主帥,慕容辰自然不會讓身處於他包圍圈中的上官煜澈逃脫,無論是爲了興周的江山還是爲了自己,他都絕不能給上官煜澈生路。
只要在此打敗了上官煜澈,那麼他就能重新贏回冷夜月!
然而讓他始料未及的是,竟然在着殺戮的沙場再次見到了冷夜月,更沒有想到冷夜月竟然懷上了上官煜澈的孩子!
多麼諷刺,他一心想要重新得回冷夜月,卻一直忽略了她早已與上官煜澈成親這一事實,如今見到她身懷六甲的模樣,慕容辰心中的殺機頓起,對上官煜澈的恨意亦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點。
“傳令下去,全力圍攻逆賊上官煜澈,本王要見到他的首級!”
他一定要殺了上官煜澈,除去冷夜月腹中那個孽種,要讓御王府斷子絕孫!
新一輪的攻擊剛剛發起,但很快就被上官煜澈所平息,屍橫遍野的殺場之上,慕容辰與上官煜澈和冷夜月對峙而立。
許久後,上官煜澈以內力將慕容恪所傳書信傳於慕容辰:“待看過這封信後,你再決定要怎麼做。”
慕容辰仇恨的目光移向冷夜月,緩緩打開書信,無論信中的內容是什麼都不會阻止他殺上官煜澈的決心。
可是,在信中的內容一覽無餘呈現於他眼前之時,上官煜澈清楚的看到了他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
“說謊!”失控的慕容辰以內力將書中的信碎爲粉末拋向空中:“絕對不可能!”
“上官煜澈,這定然是你想要離間我與父皇的計謀!定然是想攻佔京都的計謀!”
冷夜月突然對如此失控的慕容辰生出了同情,頗感悲傷的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只要回去問問老皇帝豈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這種事情如何做得了假?
這些時日以來他在宮中的舉動通過慕容恪他們都瞭若指掌,若非因血緣的牽絆,若非那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他如何會避人耳目總是偷偷夜入坤寧宮?
所以上官煜澈和冷夜月都清楚,其實此時的慕容辰心中定然已經有了定論,只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如此殘酷的真相罷了。
冷夜月頗感無奈的道:“晉王殿下,其實你心中已經有了判斷,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上官煜澈冷聲道:“宮中與之相關之人都知真相,皇后娘娘何以唸佛躲在坤寧宮中,這不過是爲了自保,也是爲了保護你。”
“不準再說!”慕容辰大聲怒吼:“不准你們再說下去!”
此時若是給予慕容辰一些‘精’神打擊的話,定然會將他擊垮,永世不得翻身,但與他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上官煜澈雖然對敵人狠絕,但卻非是‘陰’毒之人。
“言盡於此,信與不信你自己決定。”
待慕容辰回過神來之時,對面的上官煜澈與冷夜月早已不見了蹤影,而御家軍也已經退出了戰場。
慕容辰呆呆的立於風中,空氣中撲面而來的血腥讓他忍不住作嘔,似是要將內臟也一併吐出一般,可是腦海中卻浮現出母慈子孝的畫面,但這從前讓他備感幸福溫暖的畫面如今卻只能讓他嘔吐的越加厲害。
回到宮中的他直奔坤寧宮,一路上回憶中都是這些日子以來與皇后相處時的寧靜與開心,還有皇后那慈祥的眼神一直在他眼前浮現。
難道……難道真的如那封信中所言?
若非如此的話,皇后娘娘怎會對他如此溫柔體貼?怎會對他那麼關切擔憂?
他從小到大,這一切都從未在母妃那裡體會到過!
只有在他得到父皇誇獎的時候,母妃纔會難得的對他報以微笑,卻從來不曾關心過他心中所想,從來不曾關心過他的身體是否健康。
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去坤寧宮中問皇后,問她是否也是知情者,可是當他走到坤寧宮‘門’外時,卻遲疑了,腳步也不由的頓了下來。
他不確定,若他真的問了,究竟會得到一個怎樣的回答。
他怕了、退縮了,根本不敢再去面對。
上官煜澈說的對,其實他心中早已有了定論,所缺的不過就是一個相關之人的證言罷了!
但得到了證言又當如何?他究竟該如何面對父皇和母妃?而他又該如何面對自己?
這一切都讓他遲疑,沒來由的感到恐懼與害怕。
在這種心情作祟之下,慕容辰步步向後退開,恨不得立刻逃離坤寧宮。
他後悔來不顧一切的回到宮中來了。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就在他決定了要離開之時,身後突然傳來慕容恪的聲音:“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