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她察覺到了前面司機臉色變了一下,稀疏的眉頭也跟着皺起。
她不動聲色的對着電話繼續說:“老公,你不是說警局今天加班嗎?所以我就出去和小美……哦對,就是那個市長家的女兒,去嗨皮去了嘛……”
對着電話說完這些之後,她明顯感到了前面開車的司機有點手抖,隨即車速也降了許多……果然有問題……不過還好,她好像把對方暫時唬住了!
其實電話雖然一直通着,但那邊根本沒人說話,她都是在自言自語,甚至連具體撥給誰都沒看清。
她機敏的眼神輕瞟着車窗外面,然後帶着十分不悅聲音說:“什麼?萬輝酒店?我剛過那裡!”
萬輝酒店是她剛纔從車窗看到的最大的一棟酒店了,座落的地方也很繁華,所以在那裡停車人身安全也能有保障。
“好吧,好吧,那我這就過去吧……師傅,麻煩一下掉頭,我不去城郊了,去萬輝酒店,我老公在哪裡等我!”
蘇以諾佯裝打電話,強裝鎮定的想着怎麼逃離這輛黑車。
做賊心虛的黑車師傅巴不得送走這個有背景的瘟神,於是立刻掉頭把車子開向萬輝……不用跑去郊區找死了,蘇以諾暗自放下了心,但是還是一直在自言自語的講着電話,彷彿真的有個老公在那家飯店等她一樣。
透過後視鏡,司機師傅可以看道她的電話顯示正在通話中,這樣的話他當然不敢起歹心了。
再說,一聽什麼警官的家屬,市長女兒的朋友,他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動蘇以諾了。
雖然他剛纔看着她長的漂亮,是真的有了歹心,但被這麼一下,褲子差點沒尿,明白了自己也不是個爲非作歹的材料……
從黑車上逃生以後,蘇以諾立刻鑽進了萬輝酒店裡,深吸氣緩和心跳。
一直沉默的電話那邊忽然傳來了溫柔卻十分關切的聲音:“小諾,你怎麼了……”
聲音竟然是凌也昊!她剛纔可是叫了人家一路的……老公。
蘇以諾尷尬,輕輕吐了吐氣調整思維,她也沒想到剛纔胡亂播通的就是凌也昊的電話號碼……
剛纔電話一直亮着,怕穿幫的她一直都沒敢動,也就是說她一直再跟凌也昊說着胡話?
“哦,沒什麼,打了一輛黑車而已,我看對方不太善良,所以了就打了個電話胡謅嚇嚇那個司機,沒想到就抽中了你。”
她說的輕描淡寫,剛纔的緊張感全化成了掌心裡的汗水,現在有的只剩鎮定。
“黑車?雲寒呢?陳糖呢?他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坐黑車啊?”
凌也昊的聲音帶着些急迫,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她都不知道該回答那個了。
聞言她臉上帶點苦笑,只回了他一句:“情況有點複雜。”
“算了,你在萬輝酒店那裡別動,我去找你!”凌也昊的話令蘇以諾有點吃驚。
他來找自己?凌少爺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她本能的拒絕了他的好意,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不了,不用麻煩了,我還是自己打車吧。”
她應該總不會那麼寸的一直打黑車吧!所以習慣性的拒絕了凌也昊的關心。
“我已經在萬輝附近了,五分鐘到。”不成想凌也昊語氣忽然嚴肅,而且說完就掛了電話不給她拒絕的時間。
蘇以諾看着被掛斷的電話有點發懵,貌似她不讓凌大少爺送自己他還發火了!
他不是脾氣很好麼,怎麼突然學上了陸雲寒那怪物了?好奇怪的男人!
還沒到五分鐘,凌也昊就開着車趕來了,他說從蘇以諾要司機開去萬輝酒店的時候他就已經從家裡出發來找她了,因爲他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的給他打那麼一通奇怪的電話!
蘇以諾道了聲謝後上了他的跑車,頭疼得要命的她終於可以放下警惕休息一會了。
在路上,她簡單的把經歷闡述了一下,雖然她說的時候一臉無所謂,但是凌也昊卻聽得很後怕。
“那你至少也得在陳糖送不了你的時候給雲寒去個電話啊,哪怕是叫厲兵來接你也比打車安全多了。
這是晚上,你去的是郊區,又喝了一斤白酒!別說上的不是黑車,就算是普通出租車司機見了你這個樣子也會有歹意的!”
她漂亮得跟個花蝴蝶似的,這個樣子坐車明明就是在勾引人家犯罪嘛!
別說那個中年司機了,就是他凌也昊在面對她的時候心緒也不寧啊。
蘇以諾以爲凌也昊是在嘲諷自己,於是苦笑說:“我什麼樣子啊!難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爲了錢給男人下藥的女人嗎?
找陸雲寒……他是大總裁,他高貴啊……我死不死,他會在乎?
厲兵?不知道有多忙,我自己又不是未成年,找他們也只會引來笑話。
哎,誰知道今天怎麼這麼幸運呢,所有的花花事都成了一堆。”
喝多了的她有點負氣,尤其是想到陸雲寒對她身份誤會的事,簡直有口難言……她都不敢想,如果跟陸雲寒說找他接送自己是因爲怕遇到色郎的話會被怎麼笑話挖苦。
凌也昊被她氣得半天回不過血,皺着如峰的眉宇側頭看了眼她,她閉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一雙櫻桃小口輕輕的閉着,那甜美樣子卻又讓他發不出什麼脾氣。
“下次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給我打電話,我沒有那麼忙,也不是大總裁!”
顯然他話裡還帶着情緒,因爲蘇以諾實在太輕視她自己了,從她嘴裡說出的那種自我嘲諷的話實在讓他忍不住想要反駁。
難怪最近陸雲寒除了冷傲以外脾氣也變得差了許多,看來這個女人很會氣人。
“你?凌大少爺,可以隨時接送我嗎?”蘇以諾睜開了含着醉意的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俊朗的側臉,怎麼也不敢相信凌也昊願意給自己當護花使者。
“怎麼不可以?可以!”凌也昊開着車,口氣是毋庸置疑。
她不再說話,因爲有些東西沒必要較真,她沒必要去追問凌也昊爲什麼對她說這麼暖心的話,因爲她是不會主動聯繫他的。
到了別墅以後蘇以諾才知道陸雲寒不在,而且傭人們還說他出去已經有一會了。
蘇以諾因爲酒勁上來了所以噁心的想吐,頭也疼得很難受,一直用手揉着太陽穴顯然有點吃不消。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所以凌也昊問傭人別墅裡有沒有解酒藥……
沒有,別墅里根本沒有那東西,而凌也昊顯然也不願意指使陸雲寒的傭人去辦事,於是他把蘇以諾扶到沙發上躺好後就自己開車去給她買解酒藥了。
蘇以諾躺在沙發上,頭依舊疼得難受,人也意志昏沉了,但是她心裡還是清楚的,只是不想動。
沒過多久,別墅的門忽然啷噹一聲被踹開了,蘇以諾還以爲是凌也昊買完藥回來了,心道他開車來去藥店也太快了吧,於是招呼了聲:“凌也昊,你……”
“是陸先生!”
傭人一邊蹲下給陸雲寒換拖鞋,一面對蘇以諾解釋說。
“哦,是你啊。”顯然蘇以諾的語氣裡透露出了淡淡的失望,這種情緒在陸雲寒看來更點燃了心裡的怒火。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直接伸手揪起她胸前的衣服警告說:“陳糖和方靖宇是怎麼回事?她怎能會被方靖宇欺負了呢?今晚上的事是不是你故意做的?”
蘇以諾被他沒來由的指責了一頓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在聞到了他黑色休閒衫上濃烈的NO。5香水味道後她立刻猜到了原因。
他出去的時間似乎與她和陳糖分開的時間比較吻合,她打車往別墅走的時候,似乎他也正在開車去找陳糖……
那麼她在黑車上歷經危險和脫險的同時他都在安慰脆弱無比的陳糖嘍?
否則爲什麼他身上的香水味道會那麼濃烈?還有,這個天氣他會不穿外套就出門麼?
很顯然,他穿了,但是外套肯定也罩給了別人……畢竟當時陳糖的衣服已經慘不忍睹了。
那麼她是不是還可以邪惡一點繼續推論,衣衫襤褸的陳糖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在他懷裡敘述委屈,然後他會不會很容易就因憐愛而生愛?
想到這裡蘇以諾也有點怒火,畢竟她今天可是救了陳糖的,結果卻被惡人先告狀了,而陸雲寒還不分青紅皁白的一回來就不客氣的質問自己,那種憤怒的樣子好像是自己故意害人了一樣!
難道他的意思是,不該讓陳糖扶着醉酒的方靖宇去酒店而要她親自去嗎?
她醉的自己都走不動了,如果再去送方靖宇,那不是主動往對方牀上送嗎?
他又想沒想過,一旦她醉後沒了理智,那今晚還回不回得來!
還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清白,畢竟他壓根就認爲她是出去賣的!賣給誰其實都一樣……
她被他一個人霸佔還不夠,他還要她繼續獻身給別人,這會不會太過分了!
再說,陳糖明明沒喝醉,竟然會在送醉得不醒人事的方靖宇時連最起碼的保命能力都欠缺,那要她還有什麼用啊。
她噴得那麼濃的味道又是爲了勾搭誰?
現在,陳糖如願以償得可以裝柔弱博得他的憐愛了,但是這個要害人失身的黑鍋她蘇以諾還真的就不背!
低着腦袋想了很久的蘇以諾忍着頭疼擡起清冷的眸子,看着他帶着慍怒的臉說:“我怎麼知道你給我安排的助理會這麼蠢!”
他被她這樣冷眸以對自然火氣更盛,那雙凌厲的眼注視着她薄情的眸,“蠢?我看你是故意的!”
蘇以諾不怒反笑,覺得這是她本年度聽過的最蹩腳的笑話,她爲什麼要故意害陳糖失身?因爲嫉妒?還是因爲要陸雲寒難堪?她至於那麼喪心病狂,心腸歹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