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可能對除你以外的女人感興趣麼?”他看着她,在霸道疏狂的口吻裡多了濃濃的專情。
除了她以外,他不會對任何女人動情!
她心被重重一擊,彷彿想說的所有話,都不及他這一句話的分量,她是一個容易被感動的女人,可是容易被感動不代表容易承認被感動了。
“可是,當初,你只是因爲喝了那瓶有藥的酒就對我做了那個事的……如果當時,進入房間的不是我,而是金香,或是……”
他低着頭脣角微揚,在她的手臂上又塗了些涼涼的藥膏,聲音醇惑:“或許,我會選擇剋制,你知道的,喝了那種東西很難受,但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你……那你,當時,你……”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那他當時是相中了她這個解藥嘍?他如果當時是相中了她,那他後來又裝什麼勁兒?
“我當時身上就燒得特別難受,貿然見你闖進來,頓時覺得更燒了,我想,如果你下藥只是爲了睡我,那我就認了這栽。反正,我還有的是法子解決……”
近在咫尺,她感覺他的眼神都帶着熱度,這讓她無法不驚慌。
“你就一色,狼,看見進來的女人漂亮,所以……然後你,簡直壞!”
“對啊,我承認,但是,如果第一眼我就不喜歡的話,哪有心思去進一步瞭解?”
對於自己的品性,某人一點也不迴避。
“我懶得和你說。”蘇以諾抽回手臂,打算離開了。
“哪兒去?”看着她執着的背影,他很想一把把她拉回來。
“我回自己的地方。”
她迅速拉起放在沙發上的包包,一走了之。
蘇以諾開着車離開了別墅,直接去了升運集團……
大樓外面站滿了舉着牌子,爲自己討說法的員工。
一個企業倒閉了,連累的無數個員工家庭。
如果,陸雲寒能出手收購……可他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
車子啓動,她去了學校,卻沒有勇氣下車。
早上在校門口發生的難堪還歷歷在目,她不知道其他同學會怎麼看自己,那些看熱鬧的人又會被怎樣連累。
一場風波居然波及到了吃瓜羣衆,陸雲寒這個男人真的霸道得毫無道理。
蘇以諾將車停在了停車場裡,然後去了常去吹風的那座大廈天台。
這一次她沒買酒,就是單純的坐一坐,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她是個內心極其彆扭的女人,所以對與錯於她而言並沒什麼大關係。
她只知道趙冼的父親跳樓了,一條生命消失在了這個繁華的都市。
孫想很討厭自己,一個巴掌說明了對自己積怨已深。
向陽因自己受傷……陸雲寒對她的愛讓她感覺壓力好大。
面對那茫茫的夜色,她抱着雙膝,坐在一個石臺上,把頭埋在交疊的雙臂裡,難受着。
“小諾,你怎麼了?”低沉渾厚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是屬於顧非的。
她驚訝的起身,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顧非……
“你,怎麼在這裡?好巧啊。”她尷尬的笑了笑,雖然真的很想他,但是卻還是要和他保持距離,畢竟她已然不是當初的她了。
“是啊。”顧非輕輕笑了一下,深深的眼望了下她身後蒼茫夜色裡的星子。
巧麼?
世上所有的巧合都含着一定的概率,她許久沒來這裡了,今天一來便碰到了他。
那不是巧合,而是他在這裡等她已久。
他每天都會來這裡走走坐坐,今天恰巧碰到了她,是因爲她終於來了。
“你,現在不是做dj麼?這個時間點不是該準備了麼?”她看向他,那一雙帶着心事的眼,讓他看了心裡難受。
他走到她身邊,手提了一下袖子,坐到了她身邊,背對着她問:“遇到什麼事,心裡不痛快了?”
那語氣彷彿是哥哥在問妹妹在外面受了何等委屈一樣,十分溫暖。
蘇以諾吸了吸鼻子,心頭委屈的坐到了他身邊。
“我遇到了一些事情看不懂,我想用一些手段去證明,又怕事實證明,那不是我期待的結果。”
雖然她沒有明說,但顧非還是一語中的。
“陸雲寒麼?”他的聲音粗獷到沙啞,寬大的背影在月色下拉成一片大影子。
“那你就把這件事情,最壞的結果想好,如果能接受,那麼就去做。
如果不能,就不要把真相調查的太清楚。”
“我能接受最壞的結果,無疑就是方心蕾說的那樣,他愛的不是我罷了。
可,如果方心蕾是騙我的,陸雲寒愛的是我,怎麼辦?”
如果陸雲寒真的愛她,那她是不是就要接受他霸道的愛?
顧非看向她,雖然不懂得怎樣當情感專家,但因爲是她,所以他才願意操心,“他如果一心愛你,你又擔心什麼?”
“你知道麼?因爲我,他把趙氏集團弄破產了……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妖孽,到處禍害人。”她笑得蒼涼,心裡也特別難受。
顧非能看得出來,現在蘇以諾心裡只有陸雲寒一個男人,雖然他心裡酸澀,但現在也只能充當起一個知心哥哥,好言勸說她:“他儘管有不對的地方,但好歹也是疼你的。”
“我都不知道,他是疼我,還是隻是藉此來宣示自己的霸道。”若說他這樣做是爲了她,那麼她也很委屈啊。
顧非不和她犟,將身上薄薄的外套脫了下來,罩在了她單薄的身體上,輕輕說:“快入秋了,早晚時間段天氣寒涼,怎麼還穿短袖?”
蘇以諾看了眼身上多出的外套,心裡很感動,明明最不想把這些事和顧非說的,可現在卻也都說了,他不怪自己矯情,反而把衣服披給自己,真的是親哥哥般……
眼圈一紅,語氣柔柔的說:“他若真的負了我,我就逃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
聽了她發孩子氣的話後,顧非不禁咧嘴笑了笑,“傻,值得麼?”
爲了一個人,逃避到一個新的地方?不成熟的人才會有這種逃避的想法。
他的手輕輕撫上了她憂鬱的眉梢,安慰着:“你還有我,無論怎樣,都不必到流浪的地步。”
那帶着繭意的手與她發涼的眉梢一碰,他便立刻意識到了自己失態,於是匆匆收回了手。
“我知道,你總是會在背後支持我的。”她笑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着說:“金牌DJ今天如果罷工了的話,我就請你吃好吃的。”
“別說,我還真的好久沒吃麻辣拌了。”顧非一笑,酒窩深深。
“你就不能選擇點貴的東西麼?”難得她請客,可他竟然選擇了便宜的小吃。
麻辣拌的小店裡,李奶奶對他們超級熱情,在她眼裡,顧非和蘇以諾就是一對小情侶。
吃完飯以後,顧非開車送她,她坐在副駕駛上想着心事。
最近蘇以諾都不回山莊住,而是住在自己的別墅,所以今天也一樣。
顧非將她送至門口,她打開門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於是招呼他說:“進來坐會兒,我有東西要送給你的。”
顧非喜歡喝茶,上次她在外地拍戲的時候順道買了一些,正好這次可以拿給他。
說完,蘇以諾打開了燈,可瞬間卻是一驚。
遙遙的見着客廳那邊沙發上,坐起一個身材偉岸的陸大爺,穿着居家的睡衣,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踩着情侶式的拖鞋朝他們走了過來……
雖然,她和陸雲寒的關係顧非都知道,但是貿然裝上了這麼一副場景也真的是很尷尬的。
陸雲寒就像是這家的男主人一樣,走到了門口,很自然的從蘇以諾手裡接過了包,然後笑着看向顧非,雖然是在笑卻又帶着種驕傲的神態,語氣幽涼的來了一句:“歡迎。”
“你好,陸先生。”顧非禮貌問好,儼然是一番鎮定自若。
這裡最不淡定的就是蘇以諾了,她不知道陸雲寒會來這邊的,而且看樣子他好像還是早有預謀的。
怎麼?自己帶朋友回家也是錯的了?
陸雲寒深眸一垂,噙着笑意看着她,很自然的說:“愣着幹什麼?沏茶。”
雖然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宣示了主權,他是這裡的男主人,而蘇以諾是女主人,而你顧非,只是個客人。
“不必麻煩了,我只是送她回來的。”顧非的個明白人,自然不會自討沒趣。
“送?貌似從這裡到盛放很不好打車吧,要不我送你吧。”陸雲寒簡直是個存心惹事的,但沒辦法,誰讓顧非是他的情敵呢。
“不必了,你們忙吧。”顧非嘴角淺笑,雖然心裡不痛快但在面子上還不能讓蘇以諾難堪。
“顧非別走。”忽然蘇以諾拿了雙客用拖鞋擺在了顧非腳下……
陸雲寒深眸頓時一冷!
她從來沒給自己擺過拖鞋的,當然,是他從來也不捨得她做這個事。
這一下,顧非有點爲難了,進去吧彼此難堪,不進去,小諾難堪。
看着蘇以諾倔強的神色,就知道這丫頭在生氣,想了想,還是換了拖鞋跟着她進了客廳。
“顧非坐。”蘇以諾就跟沒看到陸雲寒這個人一樣,對顧非招呼着。
心裡想着:陸雲寒,你躲在這裡是什麼意思啊?燈也不開,是故意羞辱我和顧非麼?
那麼好,我就大大方方的請他進來。
蘇以諾在廚房燒水,顧非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陸雲寒優雅的坐在他對面。
兩人默默的對坐着,誰也沒開口。
但廚房裡的蘇以諾卻很着急,她怕陸雲寒刻薄顧非所以往客廳不斷張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