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邢巫山老前輩的笑聲不斷地在山谷中迴盪了許久才漸漸消停下來,歡喜地雙手扶起幹孫女之後,他才以爺爺的身份開始對她噓寒問暖起來,而到最後孟雪璇終於說出自己來找他的真正目的——尋求解毒之法!
一看孟雪璇和皇甫瀚皆是沉着的臉,邢巫山臉色就瞬時嚴肅了起來。
邢巫山皺緊着眉,原本就皺巴巴的一張老臉更是隻見幾道深深的皺紋,“怎麼回事?我看看!”
孟雪璇也沒急着解釋,因爲那根本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一下說的清楚的。她坦然地伸了手出來,而邢巫山搭了脈過來。
幾人安靜下來了,沉默得只剩篝火不時發出的噼裡啪啦的聲響。
良久,邢巫山眯起的眼咻地一下子睜開,好熟悉的毒!
“丫頭,你怎麼也……!”這種毒他怎麼也沒有辦法忘記,因爲當年素問就是死於這種毒!
邢巫山最懊悔的就是沒能早回來一步替素問把毒給解了,只能看着她這麼眼睜睜地去了!悔恨,憤怒,究竟是何人下的毒,竟然讓她們母女倆都……
“邢爺爺您也看出來了吧,沒錯,這種毒就是母親當年所中之毒!”也是讓母親年紀輕輕就離世的真正原因,孟雪璇一點都不訝異邢巫山能一下子就認出這種毒,他的醫聖可不是蓋的,有什麼能瞞得住他?
更何況,還是和母親身上一樣的毒!
邢巫山豎起冷眉,“誰下的!”
誰竟然下如此狠手,他一直想找出幕後的黑手!
“沒有人給我下的毒。毒,是從母親那裡傳過來的。您先別急,且聽我慢慢向您道來……”
孟雪璇看見邢巫山眼中的憤恨,估計又是因爲母親當年的事把她給刺激到了。當年他應該與她的爹爹孟文覆見過面的,那時母親已經離世,至於具體情況如何,父親又與他說過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
因此,她把從孟文覆那裡瞭解到的情況,自己母親留下的遺書結合起來,告知了他。孟雪璇平靜地敘述着,眼神過於平淡,讓人感覺她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事一樣!
皇甫瀚微微側目看着她,她又如何不瞭解她心中的苦,如果不是因爲那件事,她現在或許還安然無恙!
孟雪璇察覺他投過來深思的目光,向他微微搖了搖頭,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只當那時就做了一個噩夢!
“先天之毒?”邢巫山透露出沉重的語氣,他終於明白素素爲何要選擇那樣做,素素做的是對的!
要麼一屍兩命,要麼產下腹中的胎兒,爲她壓制,以素素的性格還有理智當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孟文覆,就是因爲一個男人,素素竟然如此豁出去了,邢巫山多少還是有些不甘的。他待素問的確如同自己親生的女兒試想,有那個父親會願意看着自己的女兒爲了別的男人賠上自己性命的?
孟文覆,多年前趁他不在的時候騙了他寶貝徒兒,還讓她爲此而喪了命,想想,邢巫山當初就應該一刀給瞭解了那殺千刀的。竟然還瞞着他老人家,把素問那孩子的女兒給私藏起來,實在是罪無可恕,邢巫山對孟文覆實在生不起一絲好感!
“我知道您還在生我爹的氣,不過他畢竟是璇兒的爹爹,而且那時候爹爹還是處於昏迷之中的,要他醒着相信也不會讓孃親這麼做的。看在璇兒的份上,還請您不要再怪罪爹爹。”孟雪璇知道邢巫山一定對孟文覆心存怨念,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她已經失去了一個母親,她可不想再失去一位父親了。
邢巫山冷哼地瞥過眼,瞞了他那麼多事,還把他的寶貝孫女給藏了這麼多年,舊怨新賬,要不是看在她的的份上,他鐵定要去取了他狗命的!
素素都去了這麼多年,他還風花雪月地活着好好的,想想他就不高興!
“臭小子,你最好好好對我家丫頭,敢讓她受一丁點委屈,看老頭子我不狠狠地收拾了你!要讓我欺負她,那就休怪老夫將她帶走,到時候,嗯哼,你休想再見她一面!”
素問的事情已經夠讓他難過,他可不想再看到她的女兒再有任何的閃失!
他這個作爲爺爺的,絕對要全力護自己的孫女的,邢巫山很快地就進入了自己的角色,並且勇於擔當起自己的責任!
“這一點,前輩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帶走她的!”皇甫瀚回道,任何人也想將她帶走,他不會容許這樣的事發生的。
哼……邢巫山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可是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了,要是讓他再抓着什麼把柄了,他定是要將她的乖孫女帶走的!雖然這小子長得是挺像那麼一回事,武功又高,肯定是用了什麼甜言蜜語把丫頭給哄了,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又怎會不懂?誰知道這小子會不會轉過頭來,一下就躲進別的溫柔鄉?
素問那會他沒有好好看住,這個孫女他老頭一定要好好斟酌斟酌了,大不了他老頭再重新給孫女物色一個新的如意郎君!
想她孫女花容月色傾國傾城,又是身懷驚人天賦,習得一身的好醫術,也不知是給這小子怎麼騙到手的,真真是便宜了他這混蛋小子了!
邢巫山老前輩越看越發覺得對皇甫瀚這個孫女婿不滿意,越想就越氣,感情皇甫瀚在他眼裡就這麼一文不值一樣!
“他對我很好,幹爺爺您就別擔心了。”孟雪璇額頭落下幾根黑線,感覺邢巫山分明就是有氣沒處泄,所以只好撒皇甫瀚身上去了,而且她好像還看出他老人家對皇甫瀚還真有那麼點敵意!
兩人相互給對方使了個顏色,孟雪璇讓他稍安勿躁,皇甫瀚則是完全看在她的面子下忍了下來,要是他們知道老爺子的真是想法的的話估計有人肯定會忍不住爆發的!
孟雪璇哭笑不得地將烤好的幾竄燒烤遞給老爺子,希望他消消氣。
老爺子是何能精明之人,看到了兩人之間的眉目傳情胸口堵了一口氣就是無處可發,冷冷地一哼氣憤地抓了幾串兔肉就狠狠地放在口中撕咬了!
皇甫瀚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神頗爲挑釁!邢老爺子當場就被他氣的鬍子都飛了,孟雪璇扯了皇甫瀚幾下才讓他消停了下來。
這兩人還真是讓人頭痛,就不能消停半會兒。明明一個向來就深沉冷靜雷打不動的,另一個活了一把年紀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麼一碰上了,就克上了?
她警告地瞪了皇甫瀚一眼,然後又趕緊再多烤幾竄肉慾要將老爺子的嘴給堵上。
老爺子一看她如此殷勤就知道她是爲了那臭小子,不過也不好再讓她爲難,只好岔開話題,“丫頭,你身上的蠱又是怎麼回事?”
孟雪璇手一頓,“就知道幹爺爺您還是看出來了,其實,這個蠱是我自己引進去的!”
“丫頭你瘋了,這種蠱蟲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駕馭得了的,留着它在你體內成長只會給你增添後顧之憂,若是不及早將它引出,後果不堪設想!你怎會如此糊塗?”邢巫山想到孫女總這樣冒險的法子,就氣不打一次來,她怎可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明知道這樣會虧損更多的……不是糊塗,是她真不要命了!
毒合併蠱,要是兩者同時爆發,後患無窮!
“幹爺爺您先彆着急生氣,實在是,我這不是逼不得已嗎?”邢巫山他肯定是知道她引蠱的真正用意了,可她是真正權衡過利弊的。
“逼不得已,那也不行!”邢巫山沉聲道,“明日,爺爺我便給你將她引了出來!以後不許再這麼做了!”
“我……幹爺爺,可以的話,我想先把毒解了,再把蠱引出來!”她現在所承受的絕對要比之前毒發作的時候要好上許多,她不想要再忍受那種痛苦了!
邢巫山瞪她一眼,“毒是自然要解的,蠱必須要找個合適的時間及早引出來。蠱是西域盛行的邪物,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一個不小心,你不是死於毒發,還很有可能會死於蠱毒!”
醫聖嚴肅的口吻,皇甫瀚蹙起了眉,沉下了臉,她只說能壓制她身上的毒,可沒說蠱毒還有這樣的副作用。
孟雪璇慌忙擡眸地看向他:我以爲鳳姑她跟你說過了。
皇甫瀚擺明不聽她說辭,冷着臉轉過了頭。
孟雪璇嘴脣動了動,只能由着他去了,大不了回頭說兩句好話哄哄,她更關心的是邢巫山剛纔說的,問邢巫山道:“幹爺爺,意思是說,您有法子解我身上的毒?”
她屏着呼吸問出這句話,就怕聽到的是一個否定的答案!而皇甫瀚也終於被她成功地吸引回來了注意力,冷眼少了戾氣,轉而更多的是關心和擔憂!
兩人俱是將所有的期盼寄託在邢巫山身上了。
“萬物相生相剋,有毒自然就會有解毒之法,幹孫女的毒,說什麼老夫我當然也是要將你的毒給解了!”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愛徒素問,這個幹孫女,他必要保住!